嫁错: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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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站在那里,没有离去的意思。

    “你走吧,不要离开永州城。”姜姮再次对他说。

    作为顾峪的夫人,她该下令绞杀燕回,可是她做不到,她可以放任他藏匿逃亡,但不能让他去给镇南王递消息。

    永州城已经戒严,他如果硬闯,寡不敌众,概是没有生路。

    可是燕回依旧站在那里,无畏生死一般。

    “夫人,大将军在找您。”一个军医让出位置,示意姜姮在榻旁坐下。

    姜姮不再看燕回,目光落在顾峪身上,才见他已然睁开眼睛,正注目望着她,片刻,又朝她方才看的位置望去。

    越过军医,顾峪也看见了燕回。

    燕回能光明正大地站在那里,房内还能如此镇静,顾峪也猜到了缘由,想来这房中人尚不知燕回做下的事。

    他亦没有戳穿,由着人站在那里,看向姜姮又轻轻咳嗽了两声。

    “主君,快喝药吧。”

    婢子端了药来,顾峪没接,那婢子也没多想,径直舀了一勺去喂。

    顾峪皱眉,却没有发怒,只是微微偏头,避开了喂来的药,目光却落在姜姮身上。

    姜姮了然他意,才伸手接过药,顾峪偏过去的脑袋已不动声色正了过来,甚至还主动朝姜姮靠近了些,看看药碗,又看看她,是愿意喝药的意思。

    姜姮抬手喂,顾峪配合地张嘴,眉头也不皱一下。

    姜姮低眸舀药的一息功夫,顾峪看向还倔强地站在那里不肯离开的燕回,唇角挑衅地翘了下。

    在姜姮抬眸喂药时,顾峪又不动声色收回目光,作一直规规矩矩等着喝药状,好似完全没有注意一旁的宿敌。

    第56章

    顾峪的药快喝完时, 燕回转身走了。

    他离开的动静很轻,房内的注意力又都在顾峪身上,几乎没有人察觉, 唯有姜姮, 舀了一勺药在碗沿上刮着勺底的药汁,眼眸却看向了门口,目送燕回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勺底早就没有了残汁,姜姮却仍旧一下一下在碗沿上刮着。

    安静的夜色里,碗勺相碰的叮当声格外清脆。

    顾峪不催促,眼神示意其他人也不可催促,就盯着女郎勺中的药,看她何时能想起喂给自己。

    终于,女郎神思回归, 把药递到了顾峪嘴边。

    药已经凉了,这种味道浓烈的药汁越凉越苦, 顾峪却一口咽下,像之前一样没有皱眉。

    “大将军, 可还有其他不适?”

    顾峪腰上的伤口在要害处,又深得很, 他虽醒了过来,且看着精气神还不错, 军医们依旧不敢掉以轻心,生怕他忍着不适贻误病情。

    顾峪道没有, 又对几个军医道:“你们也去耳房歇息吧,若有不适,我会叫人传你们。”

    军医们颔首应下,见顾峪还是靠坐在榻上, 嘱咐:“大将军尽量不要起身,以免牵动伤口出血。”

    顾峪不喜欢躺着,虽是“嗯”了声答应着,却还是靠在那里,没有躺下的意思。

    “大将军,还是躺下吧。”军医又劝。

    顾峪有些不耐烦,“你们出去吧,我坐一会儿。”

    军医们亦不去,为难地看着顾峪。

    顾峪皱眉,嘶了声,正要说些重话赶人走,姜姮站起身,撤了他身后用来倚靠的凭几,按着他肩膀,要让他平躺下去。

    顾峪抿唇,不太乐意,却也没有对抗,随着女郎按他的力道缓缓躺下。

    军医们这才放心离去。

    姜姮把人安顿好,打算去一旁的窄榻上休息,被男人握住手腕阻下。

    他看看自己里侧空出来的位置,示意她与自己同榻而眠。

    姜姮怕不小心碰住他伤口,并不想躺在他身旁,奈何顾峪始终抓着她手腕不肯放,她也只能遂了他的意。

    婢子们都退去外厢守夜,为免突发意外,内寝还是留了两盏油灯。

    姜姮和顾峪并肩而卧。

    不像凝和院中的床榻会在四周和顶部再蔽以帷帐,这里的床榻为着通风散湿,四围什么遮挡都没有,姜姮仰面而卧,看着房梁发呆。

    她记起,最初到这里的时候,因为炎热难耐又怕蛇,顾峪为她搭了一个高床,他们也曾有一阵子就这般并肩而卧,以天为幕,星辰作被。

    那高床还在院中搭着,天气凉时在房内睡,热了便去那里。

    姜姮转头看顾峪,他也睁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快些休息,大夫说,睡觉是天然的良药,对你的伤最有好处。”姜姮声音温和,却是命令的口吻。

    顾峪转头看她,忽而笑了下,“你何时学会牛不喝水强按头。”

    姜姮听了,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转身背对他。

    过了会儿,姜姮复转头来看,见顾峪还睁着一双凤目,似有所思量,想他定是又在盘算着什么事,知道自己逼迫也无用,想了想,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顾峪倒也不像以前什么公务都不与她说,坦诚道:“在盘算日子。”

    “嗯?盘算什么日子?”姜姮好奇地看着他。

    “盘算我的伤何时能好,这里何时能冷,冬衣何时送来,楼船何时造好。”

    他说的是生死攸关、本该秘而不宣的战备事宜,姜姮有意避嫌,遂没再问下去。

    忆起方才,他像没有看见燕回一样,就那样放人走了,心底既感激,又有些愧疚。

    燕回伤他至此,他那般狠辣的性子,这次竟没有追究。

    “你……为何要放萧参军离开?”姜姮犹豫了下,终是没忍住,想要一个答案。

    顾峪沉默,见女郎注目望他,很想知道似的,遂缓缓开口:“杀不得,用不得,留着做什么。”

    他答应过姜姮,不会让燕回死在他手里,所以,不能杀。

    而燕回一心效忠镇南王,绝无可能为他所用,留在这里也是像从前一样,只会传递出一些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消息,还不如不留。

    “你不怕他去给镇南王递消息么?”姜姮真正担心的是这个,按说顾峪应当比她更明白更谨慎才对。

    顾峪笑了下,“你不是叫人戒严了么?”

    燕回如果出得去,必定会先把镇南王幼妹送走,如此一来,他今夜应当无暇出现在这里。他既来了,必是没能出去,只能就近把人藏匿城中。

    而且他醒来,周遭只有几个军医和家婢,没有其他探病的将官,说明姜姮已经把他伤重的消息压了下来,没叫太多人知道。

    他没有教过她这些,难为她能想到。

    不过,就算燕回冒死出城给镇南王送信,镇南王率兵来攻,也没什么可怕,还像从前一样迎敌就罢。从前不须他出面就能应对,而今依旧能,他挑选来的副将不是庸碌之辈,不会因为死了一个他就打不成仗了。

    姜姮瞧他气定神闲的样子,想到他方才提及的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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