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重回神坛[快穿]: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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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于是朝廷就会让自己看起来是这样的模样。”

    “但实际上做的事,还是一样的。他们一切行动的目的都是为了维护统治,而不是为了百姓,从这一点出发,你大概就能理解很多事情了。”包括你当初的切实经历。

    江鸣脊背冒冷汗,他抬头看了看天,总感觉在天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盘踞着、压迫着,只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抬过头。

    可是数千年以来一直都是这样的……江鸣喃喃自语,他有些惶恐,这怕不是永远都是这样的吧。

    刚刚兄长给方同甫讲课的时候,最后也是在说类似于吸血的东西——江鸣虽然没怎么听懂,但这件事情的本质他是摸索了出来的。

    劳动者是注定要被吸血,除非他像兄长一样科举入仕成为吸血者的一员,放弃自己劳动者的身份。

    江逾白拍拍江鸣的脑袋:“想什么呢,从来如此也未必从来都对,从前对也未必现在就对。”

    “有私天下就有公天下。只是现在还没有罢了。”

    江鸣这才回过神。

    “我刚刚只说了一点,还有第二点。”江逾白伸出了两根手指:“你回忆一下,是不是有见过自己有田地,日日劳作,一年到头下来,也总能留下些粮食的人?”

    江鸣点头,那类人曾经是他和他兄长最羡慕的人。倒不是说不羡慕主家小公子的生活,只是那太遥远了,他们两个泥腿子,连羡慕的资格都没有。

    “由此可以得出一个朴素的、非常简单的结论,掌握生产资料的人要比没有生产资料,劳动了也只能被吸血的人要好得多。”

    江逾白停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又用了一个江鸣大概听不懂的词。

    他这次没有再更换用词,而是解释道:“生产资料,你暂时可以粗浅的理解为是劳动者和劳动者劳动的时候所需要的东西。”

    “举个例子就是,前文我说的那种人,他的田地,是他自己的。他的人,不是谁的奴隶,也不用收到朝廷管制区当兵或者工匠,他的人也是自由的。田地和人,就是这个农人的生产资料。”

    江鸣眼睛微亮,所以那些织衣服的人穿不起衣服,种粮食的人却被饿死,是因为生产资料没有掌握在他们手中。

    他继而提出来了一个非常可爱天真、儿童一样的构想:“那如果每一个人都掌握足够的生产资料,大家就都能吃饱饭了。”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但是总会有人不愿意仅仅只是吃饱饭,就连你,在吃饱饭之后看到糖葫芦都走不动道不是吗?”

    江鸣砸吧砸吧嘴,回味昨天吃的糖葫芦。

    “吃饱饭只是最基本的需求,吃糖葫芦是更高的需求。等能吃上糖葫芦了,有人就会进而想要吃更多东西,进而想‘为什么我还要自己种地,让旁人来种,我最后轻松收获一大批粮食,岂不美哉?’”

    江鸣不再回味了,脸有些白。

    人都是这样的,他是这样,兄长也是这样,大家都是这样的。那么吸血就必然会发生,这就是永远不变的事情。

    如果想要不被吸血,那他就要像兄长一样,科举入仕,做官去,做吸血的飞蚊。

    “江鸣,你在想什么?”兄长这样问。

    江鸣在想什么样的人才能把这些东西看的这么清楚,把这些东西看的这么清楚的人,居然不会崩溃。他只是听了一些——江鸣很清楚兄长同他说的仅仅只是一部分而已,不是全部——就已经后背密密麻麻的,仿佛有虫子在蠕动一样。

    这不同于两人之前聊过的官场生存哲学,也不是“坏事总是向下流动的,大旱旱的只有百姓”,而是……江鸣觉得这是比权力更加深入的东西。

    而不是简单的事实概括。

    江鸣年纪还很小,但他已经隐约触摸到了“知道的越多就越不快乐”的边界。

    兄长知道的总是那么多,什么事情都看得那样透彻,真的还能快乐起来吗?对兄长而言,美味佳肴不过是一种世间道理,金银财宝也不过是破铜烂铁。

    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江鸣心中千回百转,但事实上也不过几息的时间罢了。

    他知道自己掩藏情绪的能力很拙劣,所以江鸣根本没给江逾白看自己脸的机会,而是探出头去,面朝窗外的亭台楼阁,问道:“我在想,兄长,你说的这些怎么刚刚没在课上也一并讲了?”

    “因材施教而已。”

    江逾白没有看江鸣,而是如是笑道。窗外竹影摇曳,微风拂过,偶有人影从竹叶缝隙间穿过,但最终也还是回归到了一片静谧中,了无痕迹。

    园林随分有清凉,走遍人间梦几场。

    铁砚磨成双鬓雪,桑弧射得一绳麻。

    【1】

    *

    自开始授课之后,江逾白就很少再管实际上的事物了。

    或者说,郭冈来南洋,似乎是什么信号一般,已经在客栈成名的江逾白一夜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管是邓垣还是夷人,都只能找到江逾白的代理人,找不到他本人。

    问就是说江大人还有其他要事忙碌,暂离南洋,但交易继续。

    神奇的是,邓垣和夷人都不约而同的没有任何的质疑。

    江逾白的代理人,就是跟着郭冈一道从海上来的,于南洋诸人而言的新面孔们,他们和江逾白一样,都是不知怎么的就出现了。

    且行事风格、遣词造句、周身气度,都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这些,自然是江逾白亲身指导的了。

    最重要的一点,姿态要倨傲,要有那种让别人求着你办事的感觉。

    江鸣也是在一边跟着看的,看兄长亲身演绎如何倨傲,如何不经意之间暴露出一些朝廷的内幕消息云云,只觉得倒反天罡。

    邓垣等华商还算矜持。

    奥巴代亚和丹两个那是恨不能跪舔。

    出钱的是夷人,出人的是夷人,出力的还是夷人。这就好比夷人们自带了各种食材、调味料、燃料,借了兄长的石头煮了一锅肉汤,还要亲自喂到兄长嘴里。

    江鸣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从正魂归位以来就一直在忙碌的江逾白总算是浮生偷得半日闲,没事就在园子里散散步、写写字、给一大一小上上课。

    因材施教,他的两个学生都收获匪浅。

    不得不说方同甫对银钱这一块真的是理解能力超群,尤其是他在看了江逾白根据记忆复刻出来的,更符合当下这个时代的《国富论》之后,整个人更是容光焕发,几次追问到底是哪位大才写的此书。

    在这个时代,有含金量的书都是金贵物件。

    问谁是作者,江逾白回答了亚当斯密,方同甫也不可能找得到。

    同样的一本《国富论(删改版)》,不同的人读出来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方同甫是荣光焕发,江鸣却是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最后还大病了一场。

    江鸣没有说自己做了噩梦,甚至是有意隐瞒。

    他瞒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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