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重回神坛[快穿]: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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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负责在玉水一带交接的管事早早就在流放地等着了,好不容易见着流放队伍,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大黑提起这事,也是一脸伤感:“张哥……唉…”他欲言又止,总之是丝毫不提拿着张千遗财去花天酒地,找小娘子的事情的。

    其他解差也都跟着扼腕叹息,实在是不能更真诚。

    “我们路上遇到了麻匪…”

    只一句,后面的就不用多说了。

    这年头因为大灾小灾、徭役赋税都越来越重,匪患也是跟着水涨船高,朝廷年年剿匪,愣是一点匪患没打下来。

    “你们这批犯人还挺不错的,我数数……”

    管事也就不再废话,他本也就那么随口一问,结果数完之后,自己惊呆了:“呀,居然全都活下来了……”

    嗯,这个估计是活不成了,没全活。

    管事话还没说完呢…

    就看到了一个靠在别人身上,眼睛紧闭着的青年人——江玉成有些麻了,不对呀,明鉴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虽然看着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这怎么一到地方,就昏过去了?

    管事上前,皱眉问:“这是怎么了?”

    “大人,就是有点水土不服而已…您放心,人没事儿。”江玉成连忙解释。

    水土不服能给人造成这个样子?

    这都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了吧?

    管事是不信的,他抬手查看了一下江逾白的脸色:“你这不会是疫病吧?疫病无小事,我劝你最好交代清楚。”

    江玉成不是一个多么有城府的人,他并没有意识到管事这是在刻意刁难,还将人家的问话信以为真,连忙解释道。

    “不是疫病不是疫病,流放之前受了刑,这一路上也没个郎中什么的,拖着拖着能活到现在已是大幸。”

    “哦?受了刑罚,什么刑罚?你们不都是要受鞭刑的吗?”管事挑眉:“怎么就他到岭南了还不见好?怕不是想要躲懒不服徭役。”

    他的同僚在旁边就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赵兄不知道?”

    “这一批犯人不就是那科场舞弊案罪魁祸首的亲族吗?圣上仁德,留了他们一条性命,就连已经在凌迟处死的始作俑者,都被叫住了。”

    “哦,原来如此…”

    那个管事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尾音,笑容中带着隐约几分轻蔑。

    江玉后知后觉的感到不爽,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能连声应道;“是是是,正是如此。”

    要是江逾白现在还醒着的话,估计就能把江玉成的心理剖析的格外明白。

    虽说流放路上艰难险阻,但到底是没遇见什么人,这批解差也不是那种多嘴多舌的,比起言语攻击,他们更喜欢直接物理动手。

    就算物理动手,顶了天也就是一棍子。

    这一路上不必心忧,可现在,已经是换了地方了。

    就比如现在。

    两位管事未必是真的收了钱要苛待江氏一族,兴许只是单纯的恶意罢了。

    他俩自顾自唱戏也说够了,见江玉成和身后的一干族人都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也没什么兴致继续在这大热天里刁难旁人。

    “行了,看在你们还算乖顺的份上,跟我过来吧。”

    他们在前头带路。

    后面的族人跟上,越往里走,未来几十年要生活的地方就这样缓慢地步入了眼帘之中。

    数村木落芦花碎,山骨细,坟寒屋破人憔悴。【1】

    只一眼。

    也不知是因为空气湿热污浊还是怎么的,大家都觉得此刻胸中一片乌云,难以呼吸。

    “孩子他爹…这我们可怎么办啊……”

    “这农具都烂了吧,怎么拿来开荒?”

    “这得是有多少人死在了这里?那坟也太多了吧?”

    族人当中隐约传来这么几句。

    “谁是主事儿的?”

    两个管事把人带到了地方,这才再次高高在上的吩咐道:“找几个壮年劳力来,上头的吕大人心善,给你们提供了未来半年的口粮还有种粮,农具也都齐备,改明儿就能送过来。”

    听到这句话,大家心头的阴霾才散去几分。

    至少不用担心,在这待上几天就活活饿死。大家贴身倒是都还余着些钱财,可没有入账的话,终究还是坐吃山空。

    江玉成把蔫了吧唧的江逾白交给江鸣和江成业两个小家伙看着,就匆忙点了几个男丁去和管事一道走了。

    剩下的族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代理族长走之前也没给安排,大家都是服从惯了的,加上这又是新环境,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做什么。

    各做各的都清楚,这一族的人员调动,就有点千头万绪了。

    什么事情看着都紧急且重要。

    最后还是位大娘,调理清晰的开始分配人干活。

    收拾院子的收拾院子,去后山上拉黏土回来修缮屋墙的修缮屋墙,这些破烂农具也要处理一下。

    就算是孩童,也都被分配到了各种力所能及的小任务。

    嗯,没人扶着的江逾白在地上躺了半天。

    他倒不是有意躲懒,不去干活……

    江逾白是没想到的,他本来想装病,结果没成想真病了。他的水土不服,比族里其他人的都要严重的多。

    人家只是上吐下泻,他却是冷热失温、头晕目眩、全身乏力。

    等江逾白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这片破棚屋区也总算是收拾出来了点儿人可以住的模样,他也已经不知道被哪位好心人给拖到了木板床上躺尸。

    而拿完粮食回来的江玉成,正端着个破了一个大豁口的陶碗,长吁短叹地喝稀粥。

    “咳咳。”

    江逾白咳嗽了两声,在这样的湿热环境下呼吸就感觉没有呼吸一样,因为你呼出去的是热气,吸进去的也是热气。

    “你总算醒了!”

    专注于愁眉苦脸喝粥的江玉成瞬间反应过来,眼眸都是锃光瓦亮的:“我有事和你说!你先吃完饭,等会儿凉了,你吃完我再和你说。”

    江逾白的午饭是一碗苦菜粥,他的粥粘稠程度看上去就要比旁人的厚上好几分,回味发苦,但也勉强能果腹。

    因为环境和身体的缘故,江逾白有些食不知味。可他很清楚,这碗稠粥估计是从旁人口中节省出来的。

    大家不曾明言过,可这一路上态度的转变,从最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变化。

    这些不懂医理的寻常百姓最朴素的观念就是病人多吃点好的才能养好身体,所以他们每个人都分出了一些米粒出来,这样自己吃的也不会很稀,同时又能确保留出来一碗稠粥。

    江玉成等得很心急,但他到底还是按耐住,心中的焦躁没有在江逾白艰难进食的时候打断他。

    苦夏里吃饭是真的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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