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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叛叔父》 55-60(第10/13页)
猜到两分,因问是谁家,老太太说魏家,她想起在荔园里魏老曾向庾祺试探过亲事,心下便有些郁塞。
“叔父也答应咱们去?”她坐在妆台前,迟迟不动手梳妆。
老太太坐在旁边床沿上,镜里也照得见她大半副身子,她朝镜中点头,“啊,他有什么不答应的。”
九鲤一口气堵上心田,拿起篦子就开始梳头,又难得打开胭脂盒子,匀了些在脸上,嘴上也抹得个娇艳欲滴。她一番妆黛,特地坐在廊下等老太太,心里却只盼望庾祺从药铺进来,看到她是如何为和人家相看而费心。
果然未几庾祺进来了,却没走这头,一径从那边廊下走进了房里去。
杜仲从屋里出来,见她扭着身子伏在阑干上,眼睛在看着对面,脸上有些忧愁之色,他心下忽然有些不忍,旋即坐在她旁边和她打岔,“你说魏家请我做什么?”
她转过脸乜一眼,“难道单请我和老太太?那意思也太明显了。”
见她还和以往一样,他便放心了些,“咱们就当去逛逛,吃他家一顿好酒好饭!”
她翻着眼皮,“瞧你说这话,好像平日没给你好饭吃似的。”
“我可不是这意思。”
“哼,我一会就告诉老太太,你抱怨受委屈了。”
“你不要刻意曲解我!”
两个人说着说着又拌嘴,庾祺在屋里听见,也不觉微笑起来。说到底她是安逸清闲惯了,稍有点烦恼便学人家紧抓着不放,以为是成熟的标志,自己做给自己看,倒吓了他一跳,唯恐她常日抑郁寡欢下去。他有什么好期盼的呢,无非是要她终日无忧无虑。
却说这日他二人随老太太去往魏家吃过午饭回来,路上杜仲看见张达,少不得跳下车去和他招呼,老太太命车停在路边等他,张达也在车前向老太太问了个安,又和九鲤说了两句,便拉着杜仲走开几步说了几句。
九鲤挑着窗帘子见他二人神色鬼鬼祟祟的,心下正好奇说了些什么,杜仲就走来道:“老太太,你们先回去,我和张大哥到茶馆里坐一会。”
老太太笑嗔他一眼,“人还没长大,倒先学会应酬了,还要到茶馆里坐会,谈什么大事啊?还不是贪耍!身上带没带钱啊?”
他在车下答应两声,便与张达大摇大摆进家茶馆里,要了壶上好的六安茶。张达听他要的是好茶,呵呵笑道:“今日得你小兄弟做东。”
杜仲道:“为何我做东?”
“为你家的事烦心,自然该你做东。”
杜仲登时想起来他方才说有要紧事,事关庾祺,他忙点头,“好好好,我做东,你快说,到底我师父怎么样?”
张达一脸神秘兮兮,“这话还只能和你说,你师父那头我可不敢直说,与小鱼儿更是不好开口。”
“你别卖关子了!”
“你知不知道你师父为什么这年纪了还不娶亲?而且为什么一提这话他就不高兴?”他凑过脑袋来,转着眼谨慎地将茶馆扫一圈,“我与你嫂子在家合计,你师父大约是身上有什么不好出口的病,这病没法对旁人说,所以他既不娶亲,又怕人问。”说完,他自撇着嘴重重点两回头。
杜仲想了会未能领会,“到底是什么病啊?”
“你学医的你问我?”张达打量他还是个童子鸡,啧了声,“男人.根上的毛病,大概是不能生育,你懂了吧?”
杜仲方明白过来,细想他说得也不无道理,“你说得也是啊,师父这么些年了,不但不娶亲,身边连个女人也没有。你不知道,我们在老家,他屋里服侍的也是位老妈妈,连我屋里还有个年轻丫头呢。”说着,他又皱起眉来,“不对啊,我师父自己就是大夫,若他有这病,就该自己开药吃啊,我从没见过他吃这类药。”
“这就叫能医不自医!”张达竖起指头将桌子敲了敲,“何况庾先生一向爱体面,你看他,成日穿得干干净净的,人又长得那副模样,谁不看他好?啧啧,要是给外人知道一点半点的,脸上岂不挂不住?这也叫晦疾避医。”
杜仲心下渐又认同,“有道理,有道理!”
“我专门和你说这话,一来,你是庾家的男人,二来,你又通医理,虽是晚辈,可你们家里只有你能过问这事。你听我的,别怕挨骂,到底庾先生养你这么大,你可不能放着他有病不治,治得好治不好另说,反正你得劝劝他,这才是你的孝心。”
杜仲听他说完,不禁有些鼻酸,想他风里雨里跟了庾祺这么些年,庾祺把他当亲生儿子一般,虽然严厉,却没叫他吃半点苦头,做儿子的哪能因怕挨骂就躲着不吱声?——
作者有话说:感谢阅读。
第60章 庵中仙(〇三)
按说杜仲这一路盘算着要如何向庾祺开口,不觉走回家来,赶上吃晚饭,在饭桌上他频频窥看庾祺,庾祺倒没察觉,只顾听老太太魏家的情形。原来那魏家的老爷夫人皆已过世,只剩了魏老两口子与两个孙子,现今祖孙四人居住着二十来间屋舍,使唤着二十来个下人,既有生意,又有田产,日子过得颇丰足。
魏老算得上是南京医药行的总揆人物,庾祺虽不喜欢他老奸巨猾,可平心而论,凡做生意的若是憨实敦厚,生意又如何做得起来?何况还要把生意做得大。
老太太继而又笑道:“我看他们家那花园虽不大,可照齐家比,也收拾得十分齐整,屋子也很干净,看这一点就能看出他们家那些下人的手脚勤快,可见魏老太太是会持家的。那老太太比我大两岁,人倒比我还精神,是个好说话的,要紧是祖父祖父一向最疼孙子孙女辈,不像做公公婆婆的眼睛揉不得沙。”
庾祺一面听一面暗看九鲤的神色,她坐在对过,只顾端着碗吃饭,像全与她无关。早起匀的胭脂还在她脸上透着一片粉淡淡的颜色,所以看不出她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兴许魏家两兄弟还不错,她这半日和他们玩得好,并不反感?
他一时有点食不知味,未盲目搭老太太的腔。
倒是绣芝搭口道:“我从前给他们家做过活计,他家老太太倒真是个极和善的人。”
杜仲转过脸来,“你还给他们家做过活啊?”
绣芝捧着碗点头,“上年魏老太太做生日摆大宴席,他们家人手不够,就临雇了几个人,我也在他家帮了两日的忙。晚间席散了,剩些没动过的菜,他们老太太叫我们这些人拿回家去吃,我还得了一碗虾仁烩杂菜和半只烧鹅,人家送的一些点心,她怕吃不了白搁坏了,也给我们分了些。”
老太太笑道:“这倒难得,即便吃不下的,也少有人拿来做这不值钱的人情,可见是真心善,我看她屋里还供着菩萨摆着经,像是常吃斋念佛的人。”
她对魏家颇觉满意,说着说着便扭头看九鲤,想着魏老太太上午赞九鲤的那一大箩筐话,真是给她这乡下来的老太婆狠长了脸了!不像齐家太太,什么名门闺秀,架子端着,看九鲤似带着几分挑剔的眼光。要她说,她养的这丫头还不是天上难寻人间少有,只有她挑人的,哪有给人家挑的理?相较之下,又觉得这魏家比齐家好了许多。
九鲤早放下了碗在吃一块西瓜,察觉她爱得什么似的目光,捧着半牙西瓜朝她一笑。
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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