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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成为诸侯王之后》 110-120(第15/26页)
抱住了。最严重的那些直接被判杀头抄家,快的话不日就要执行了,慢的话也只能活到明年的秋后了。
着急上火的一大堆,几乎是全部跑到褚之彦这里来哭求了,褚之彦也不能不见他们,会客的厅堂里充斥着他们的哭求之语,是一个哭得比一个惨,各种姿态的都有,哭得最大声的数褚氏中一个辈分颇高的族老,他是褚之彦的嫡亲叔叔,此刻哭的那叫一个老泪纵横、泪如雨下。他的年纪看着实在是很大了,头发花白,垂垂老矣,哭得太过伤心以至于快要喘不上气来,旁人都要担心他撅过去,忙让他坐着,安抚他的情绪。
“可怜我那儿子,将将二十岁,还未来得及听妻子腹中孩儿叫一声爹爹就要奔赴黄泉了,从此天人两隔。我老朽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其痛哉!”
老头悲痛万分,狠捶两下胸口,拂开旁边欲搀扶之人的手,住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褚之彦面前,一把抓住了褚之彦伸过来搀扶的手,眼中满含希冀与哀求,“彦侄儿,我独此一子,怎忍心看他年纪轻轻便丧命。请你出手捞他一把,只求保住性命即可。”
在座的都是褚氏内部的自己人,对彼此的情况也能算是知根知底。就比如这个老头,他是褚之彦之父一母同胞的小叔叔,这些年一直是褚之彦父子的坚定支持者。他能力中庸了些,但以他的身份,没有给褚之彦捣乱就已经是帮忙了,因此很多时候他但凡有所请,褚之彦也不会驳了他。
这位叔父年少风流,妻妾成群,外室也养了不老少,但一直无子,好不容易年过四十得一子,自然是千宠万宠,捧在手心里怕化了,要星星不给月亮的。这样万般宠溺下来养出来的也是一个纨绔不成器的,前年好不容易给捐官入仕了,看着似乎安分了一些,但却没有想到他私底下胆子如此之大,不仅贪墨公款,还弄出了不少腌臜事来。
这次的风波里这位老来子也卷进去了,因为他官职低,贪墨、收受贿赂的金银不算特别多,凭这些判不了死罪,真正让他被判斩立决的是他欺男霸女、打死良民,手上沾了三条人命。偏偏事情做都做下了,却又做得不干净,如今被人翻出来作为治罪的依据。他们此刻也很能理解这叔父此刻的心情,毕竟这膝下唯此一子,死了可不就是绝后了。
而如今在这个厅堂里,家里即将要死人又何止叔父这一家。悲伤在这一刻拥有超强的感染力,这些遭遇了同一件悲伤凄惨之事的人皆眼眶发红地盯着褚之彦在看。唯今之计,他们只能寄希望于褚之彦了,都希望他能够出手救一救自家牵涉进去的人。
所有人都在看着褚之彦,场面瞬间变得寂静,更像是进入了无声的拉锯之中。他们都在等褚之彦表态,一旦他松口答应叔父的请求,那么其他人的请求他多多少少也要答应一二。褚宗铭在旁边看着这一幕,默默吞咽了一下,不敢出声。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长,而漫长的等待总是令人难以忍受的。所有人都在等褚之彦的动作,都如同饿狼一般盯紧了他。
“叔父,大夫说您上了年纪,身子骨弱,情绪不宜起伏太大,我叫人先送您回去歇着。”褚之彦将被紧握住的手抽出来覆在那双长了老人斑的手上,脸上微微含笑眼中却是不容置疑,随后转头吩咐周围人送叔父回去。
一瞬间,叔父眼里的光整个都灭了,他知道答案了,褚之彦不会帮他救他儿子了。他整个人瞬间变得黯淡,看着苍老了十岁不止,也失去了生气,形如木偶般失魂落魄地由着人带出去了。
一些人看着不忍,但终究没有出声。其余那些抱着同样的心态过来求褚之彦出手救命的人更是心如死灰。连自己的亲叔父的苦苦哀求都拒绝了,难道还能应了他们这些人所请么?不能了,这话没有正面回复已经等同于拒绝了。
待这些上门求救的人都被好言好语劝走之后,褚宗铭回到书房禀复,“父亲,人都送走了,没有闹出事来。”
“那就好。”褚之彦背靠在椅背上,眼睛闭着,略感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如今这个局面,他们褚氏是被架在火上,进退两难了。
随后无人说话,书房之内又陷入沉寂之中。
褚宗铭心想着方才那些人心如死灰的凄惨样,又看了眼立在书房中低眉垂眼的褚宗锒,问道:“父亲,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别人便罢了,那可是叔公膝下独子,若是连他都不救,恐怕日后族中不满的声音便压不下了。”
身为掌权的主支,他们本来就有扶助族人的义务,如今来求救的不仅仅有姻亲,还有这么多年的故旧,他们一个都不帮,日后怕是少不得要担一个薄情寡义、见死不救的坏名声。这日后他们如何掌权,再发号施令还有人听从么?
“救,你告诉我如何救?”褚之彦猛然睁开了眼睛,显出一种因为被人掐紧了脖颈而无能为力的暴躁愤怒来,“你能想到的事情难道我想不到?但你知道如今这背地里有多少人在盯着我们褚氏么?你前脚一有动作,信不信他们下一刻就能抓你一个现行。江都王是恨不得将我们褚氏处之而后快,此次若非褚氏壮士断腕、及时止损,折进去的岂止这些人。他百里漾正愁着无法借此事将褚氏一锤钉死,你这就要上赶着给人家送把柄么?”
褚宗铭自及冠后嫌少被褚之彦如此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还是当着庶弟褚宗锒的面,又羞又恼,但却不敢反驳父亲褚之彦的话,低头认错,“是儿子思虑不周,请父亲息怒。”
“罢了。”褚之彦摆摆手,胸中憋闷的怒火因为这一通发泄了不少出去,情绪平复下来。他看向习惯性一言不发的次子,问道:“二郎,你如何看待今日之事?”
褚宗锒很多时候习惯了沉默,被允许进入书房议事之后亦是保持了此前的一贯作风,基本上是别人有问到他,他才回答,这次也是如此。
褚之彦问的是“今日之事”,今日发生的不就是方才那些褚氏的姻亲故旧上门求救被拒之事么,更明确些,他问的是“救还是不救”的问题。在此之前,褚宗锒的长兄已经表态过这个问题了,他的态度是,救一些相对重要之人,不管救不救得回来,褚氏都应该有所行动,以免让那些跟随之人寒心。
而褚宗锒内心的态度是,不当救。道理就如同方才褚之彦斥骂褚宗铭的一样。这些年随着大王日渐坐稳王位、收拢权力,褚氏日渐步履维艰。褚氏与大王的立场对立,从褚氏女嫁与定安王为王妃那一刻起,褚氏与江都王注定是敌人。这次爆出来的贪墨乱纪之事损了一群姻亲故旧还在其次,褚氏真正最大的损失是失去了对永定大营的掌控,那可是褚氏在江都立足的支柱之一啊。
其余旁的这些被这次清查贪墨乱纪之事扫出来的人,只能说他们被判斩刑或抄家或流放一点都不冤。他私底下看过刑狱司的判文,那些人所犯之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真实存在的,并无添加删改之节,一切皆是按律裁判。在这一点上,褚宗锒对他们褚氏的敌人——江都王是敬佩的。
在褚宗锒看来,那些人就如同附在褚氏这棵大叔上的蛀虫或是正在腐朽的烂枝叶。世族百年,枝繁叶茂的同时难免生出一些算不上美好的东西,这些不美好的东西紧紧巴在大树上汲取养分,没有半点回馈,还在逐渐腐蚀其他健康的部分。尤其是如今这形势,这棵大树正在风雨飘摇之中。他对那些“蛀虫”般地存在几无好感,就比如那位叔公的独子,借着这次的事情清掉了也好,忍一时之痛,免得日后酿出更大的危机。
但他不能将自己真实的想法表露,而是低眉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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