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人: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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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缘由的针对,家里的忽视与压抑,完全足以摧毁一个少年。

    “漆星如果正常的话,这个年龄也该上初二了。”漆洋说,“就是咱们认识的时候。”

    “如果她在学校经历了你经历过的那些事,我不知道我能对那些小孩做出什么样的事。”

    “所以真说不好。”

    真说不好是不是报应。

    年少的嚣张迟早会由现实来买单,往好听了说是报应,往难听了说叫活该。

    整日无所事事的漆大海意外做生意赚了钱,成了挥霍无度的暴发户,认为钱能买通一切,混成如今落魄的模样是他活该。

    被家里溺爱得不成样子的自己,在学校肆意妄为,现在活成一滩烂泥,连接受牧一丛的善意和感情都不敢,是漆洋自己活该。

    “你没说错。”漆洋的眼底被熏出猩红的血丝,冲牧一丛扯扯嘴角,“我挺差劲的。”

    牧一丛这一晚都没说多少话。

    在漆洋开口前,他不去问发生了什么,现在听漆洋说出这些,他依然沉默。

    沉默到漆洋在这段煎熬的空白里无力地闭了闭眼,他才拨了拨漆洋耷在眼角的额发。

    “我是说你没劲,”牧一丛纠正他,“不是差劲。”

    漆洋重新掀开眼皮瞅过来。

    “你确实烦人,不过没有烂到根上。”牧一丛的手指下滑,点点漆洋的鼻梁,“就算是报应,这十年受的苦也足够了。”

    “而我正好是你所说的变态。”

    “所以抵消了。”

    漆洋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产生心口涩楚到鼻酸的情绪。

    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用力将额头压在胳膊上,沉沉地呼出口气,捞下牧一丛停在他头顶的手指,用力攥了攥,烟头烫伤的地方传来一阵畅快的刺痛。

    再抬头,他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冲牧一丛挑衅地扬扬眉:“亲嘴吗?”

    牧一丛的视线从他泛红的眼眶,慢慢移到被酒精浸润过的嘴角,也扬眉:“不。”

    “今天亲你显得趁人之危。”他拿掉漆洋的烟,投进酒杯里,“我保不准会做什么。”

    漆洋靠在椅背上歪着脑袋看他,这次听牧一丛这种浑话没感到冒犯,还没忍住笑了笑。

    “你该睡觉了。”牧一丛把漆洋带到侧卧,停在房间门口没进去,“不舒服喊我。”

    漆洋点点头,在房门即将关上时开口喊:“牧一丛。”

    牧一丛重新将门推开,用目光询问。

    “晚安。”漆洋说,“谢谢你。”

    牧一丛还是在他嘴角亲了一下,顺便牵起他的掌心,亲了亲那道烫痕:“晚安。”

    这一晚漆洋睡得意外的踏实。

    酒精麻痹了一切不好的现实,他本来还担心自己会反胃想吐,结果除了第二天醒来时宿醉的头痛,他浑身松懒,连梦都没做一个。

    坐在床上醒了会儿困,他捞过手机,竟然十点了。

    漆星睡醒没看到他,不知道有没有闹。

    屏幕上有邹美竹和刘达蒙的两个未接来电,漆洋没管。

    点开牧一丛的微信红点,看到他在九点多发了条消息:公司有事,我去一趟,你在家好好休息,要换衣服直接从衣帽间拿。

    漆洋捂着脸搓了搓,倒回床上又缓了会儿,他下床洗漱,发现牧一丛连新牙刷都给他准备好了。

    漆洋直接冲个澡,毫不客气地去挑了件牧一丛的衬衫,内裤实在是不好意思用,忍着膈应闻闻自己换下来的,没什么味儿,岔着腿套上了。

    将自己收拾利索,他出门,去车粒。

    烂泥一样的人生就是这样,头天发生多大的事,第二天班还得照上。

    不过今天的复工并不顺利。

    漆洋刚把车停在员工停车场,身后“嘟嘟”两声喇叭,刘达蒙从车窗里探出胳膊冲他摇:“洋子!”

    漆洋比了个手势让他靠边停,下车点根烟等刘达蒙下来,问他:“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衣服不错啊。”刘达蒙先注意到漆洋的衬衫,瞪着眼凑过来研究,“好家伙,牌子货,日子不过了?”

    漆洋懒得解释,直接往办公室走。

    刘达蒙跟过来看了看漆洋眼里还没消的血丝,抬手勾上他肩膀:“怎么说,跟我姨吵架了啊?”

    “你怎么知道?”漆洋转脸看他。

    “给我打电话了,哭得什么似的,说你不管她们娘俩儿了?”刘达蒙挠挠脸,“啥事儿啊,我都没敢细问,给你打电话不接,赶紧开车过来了。”

    漆洋顿住脚,定定地盯着刘达蒙看了半天,一股无名火“噌”地窜到头顶。

    第57章

    人为什么能自我到这个份儿上。

    漆洋算到邹美竹会哭, 会闹,他甚至想过邹美竹会用漆星来给他下软刀子,让他不管漆大海也得管漆星。

    可他没算到邹美竹能这么堂而皇之的给刘达蒙打电话。

    打这么一通自私的电话。

    “你别这么看我, ”刘达蒙也很久没见过漆洋这样的眼神,像是再多撑一会儿整个人就要垮了, “看得我发毛。”

    漆洋太能憋了,好强到骨子里。

    十几岁硬生生咬着牙把这个家扛下来, 日子一度过到稀巴烂,也不在人前示弱,两人这么铁的关系,漆洋几乎都没跟他开口诉过难处。

    所以邹美竹一个电话打来, 两嗓子哭腔直接把刘达蒙吓清醒了, 直觉漆洋家里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小刘和另一个员工领着客户去看车, 看见漆洋他俩,远远地打招呼。

    漆洋没回头, 刘达蒙扬手应付一声,把他往旁边空地里扯:“说你不管她俩了我当然不信。到底出什么事了?”

    漆洋宿醉的太阳穴嗡鸣不断。

    他逼着自己按耐下火气, 才能保持语气平稳, 问刘达蒙:“还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刘达蒙电话电话挂得匆忙,绞着眉毛认真回忆,“就是哭,挺难过的听着。”

    “她没告诉你漆大海回来了?”漆洋说。

    电话都打到人家里了, 漆洋也没有再瞒着的必要。

    本来他也没想瞒刘达蒙, 只是昨晚时间不合适。邹美竹还算有点儿心,没有二半夜给人夫妻俩打这个糟心的电话。

    “……我操。”

    刘达蒙花了两秒钟想起漆大海是谁,跟着表情就像吃了苍蝇,满脸的义愤填膺。

    “你爸回来了?现在回来?上家找你们去了?”

    他立马就将漆洋与邹美竹的种种反应联系在一起, 一时间表现得比漆洋还激动,满嘴蹦脏:“孩子死了他来奶了!当年跑得比谁都快,早他妈干嘛去了?”

    “别喊。”漆洋被他炸得头疼,点上根烟往办公室走,“屋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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