孀妇: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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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婢子焦急无比:“是出事了!夫人方才醒来,不知怎的,忽然想起要避子汤了!可是那伤身的寒物,没有殿下的命令,奴婢们哪里敢给夫人啊!夫人要不到东西,现在开始自伤了!奴婢们快按不住了,小姜管事,您赶紧去看看吧!”

    “什么?!!”

    听到那扎耳的两字,姜胡宝瞬间发毛狂竖,暴叫如雷。

    而后脚下倒腾得几乎要飞起来,步伐乱七八糟擦出火星,恨不得能变成畜生趴下来就四脚共用向前狂奔。

    “你们干什么吃的?!”一边跑,还不忘狂叫着怒斥,“一群粗心浮气的夯货!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夫人要,你们不会说一句先找太医配药拖一拖?就激着主子自残?!”

    “我告诉你们,要是夫人真伤着了自个儿,你们全得陪着我被发落滚去倒夜壶刷恭桶!”

    婢子和随从们跟在后边满头大汗地往寝殿跑。

    姜胡宝拂尘甩成了马鞭,好容易奔到殿门外,听着里头一片混乱惊叫哭劝,脑子更是快炸开。

    扶着门框猛顿住身,深呼吸好几轮,方才小心跨进去。

    下头那群婢子们虽笨些,但有一点说的是对的,避子汤药用的东西,全是大寒大凉的药材,若要稳妥无忧,还少不得加些毒物。

    这种东西,他们做奴才的,是绝对不能做主给出去的,否则脑袋不保。

    且他心里门儿清,殿下,根本不想让这位郦夫人避孕,反而,极期盼能获个皇儿。

    所以,还是老路子,拖。

    “夫人——”

    ……

    今日早朝结束得颇快。

    钟鼓声中,百官臣工俱列跪齐礼,恭送王驾先离金銮大殿。

    太子朝服缂金朱摆与玄底六合靴影自眼前速略过,唯一处稍顿,只一息之短。

    漠瞥右侧,垂首俯跪的一片文官青服之中,一道清瘦长影显眼。

    宗懔唇角衔起丝嗤笑,思及今晨府外钉子来报,言翰林院七品编修苏冼文屡往承宁伯府之中,且寻了城内数位有名冰人,又暗中差人往集市兰洵绣铺处屡探。

    打的何心思,无需明言。

    目锋冷收,禁卫旅贲守拥下,大步出了金銮殿门。

    高阳金晖落覆宫城,琉璃瓦散溢无数绚色,移投面上,使狭眸微眯阖起。

    手垂在身侧,长指轻挑起自腰带坠下的长丝,尽头连缀着深翠玉雕香囊,随指间动作微晃。

    里头未装着什么龙涎贡香抑或珍异奇品,只是两绺束在一处的青丝。

    夤夜渐深、欲尽情浓之时,他抚着疲累伏在他怀里的人,望着她柔软如瀑铺散的长发,不知何情由,不自主轻将她发尾握在掌中。

    怔望了良久,鬼使神差起身,拿了金铰,小心翼翼,剪下了一束。

    又继续鬼使神差,剪了一束他自己的,寻了金丝,将两束发缠在一起,放到了香囊里。

    ……他可能是疯了。

    但,恒数他遇着她之后,已疯了这许多时日,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况且,不过是剪一缕发罢了,就算她知道,又能把他如何。

    眉宇间松舒缱绻,沉步疾下白玉阶。

    奔马如龙,卫队长流策驰速越宫门,马首之上当卢晃耀道道雕金浮光。

    府门大开,宗懔自盗骊马利落翻下,将马鞭朝上前牵马的亲卫处一抛,大步阔斧先往离得最近的一庭院去。

    这处庭院与平日他回府后驻马的地方最近,一早吩咐了下人,将此处重新布置,改作更衣的院子。

    入了庭院主屋,速将朝服换作常袍后,侍人将屋门复推开。

    然甫一跨出门,愉悦心绪在见到满脸灰败畏惧的姜四海时,凝住。

    “殿下!”老太监哭丧唤了一声。

    宗懔眉间沉拧起。

    …

    人在被逼无奈囚困着等待判果时,每一个呼吸的时间都煎熬无比。

    真正是度日如年,气弱如灯残。

    郦兰心在贵妃榻上坐着,脊背微颓,愣着神,眼中心里俱是空空荡荡。

    周围站了足八个婢女,紧紧盯着她一举一动,生怕她又作出何自残自伤之举,叫真主子回来了,牵连自个儿吃挂落挨责罚。

    其实她们无需如此紧张。郦兰心茫茫然想。

    昨夜本就身极疲,今早闹了一场,现下骨疼筋麻肉酸,就是给她撅灌下几碗参汤,她也没力气再做些什么了。

    更何况,稍冷静下来一点,她就已经意识到闹也无用。

    在这个地方,没有那个人的令旨,别说避子汤药,就是一根药材,她都不可能见到。

    后头来苦劝她的姜胡宝说的话有些道理。

    与其接着嚷闹耗费气力,不如静下头脑,想一想等那人回来之后,怎么开口要到避子汤。

    神思放空间,隐约,自殿门处飘进请安声,贵妃榻周的八个侍女俱是面色一肃。

    郦兰心倏抬起头,背也挺直了些,手撑在榻边,预备着起身。

    果不其然,须臾,珠帘拨开,一道高大身影沉步进来。

    “参见殿下——”侍女们齐跪下行礼。

    郦兰心也紧跟着,艰难跪下身。

    宗懔面色铁青,眼锋一动不动,紧锁地上难掩虚弱跪着的妇人。

    开口冷呵:“都出去。”

    侍女们立时起身,快步朝寝殿殿门处去。

    不多时,殿门沉闭,只剩一站一跪两人。

    郦兰心跪伏在地,屏息敛气,却不曾再听见头顶处传来声音。

    良久,目光所及内,出现男人金线玄靴,停在她近前。

    身体不受控,瞬间僵硬绷紧。

    “今日怎的恭敬乖巧,可是有何想要的东西?”语气无波无澜,然停在耳里,却愈显诡异,

    “孤的心肝儿怎需如此谦卑,快些起来吧。”

    一段话说下来,半丝波动也无,说着心肝,然没有一丁点绸缪缠绵笑意,反而古怪的冰冷。

    郦兰心听得出来,里头蕴藏的漩涡风暴。

    可若是旁的事,或许她便斟酌着是否放弃或妥协求全了,可是这件事,她没有退后的余地。

    未曾随他的话起身,头垂得更下,强抑声中颤抖:“殿下。”

    “今早上,府里的人忘了给我避子汤药,他们说,那药伤身子,不肯给我,说要请示你,所以……”

    “哦,原就是为了这事儿。”出乎意料地没有发怒,“慌什么,先起来。”

    郦兰心脑中弦一跳,压在软毯上的手指忽蜷了蜷。

    诡冷在四肢百骸里幽幽缓缓流动。

    面前袍摆晃动,紧接两侧肩头被牢握住,不由分说将她身扶起,头只能顺势仰抬。

    在对上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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