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含雪: 11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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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的女儿爱吃的,那会我还极小,但记忆好,依稀已经能记得人的样子,糕点的味道。”

    “你跟你母亲其实长得有些许相似,手腕这条链子,曾经是在你母亲手上戴着的,对吗?”

    拂陵错愕,甚至有一种被命运因果击中的微妙感。

    这么巧合吗?

    不过,好像仔细想想也没错,自家是长安人士,父母当年起家卖糕,也是很有路数的,知道这种用心用料的糕点,平凡小老百姓买不起,所以摊子是摆在官邸附近的街道售卖,而言家再怎么样也是官家,官位不高不低,但名声好,跟诸权贵世家有个医术上的价值可用,也很有体面,甚至也根本不缺钱——言家光自家的药坊就不下十座。

    若是当年言阕夫妻带着独女归长安述职,在街上遇到售卖糕点的许家夫妻,因女儿爱甜食,也不缺那个钱,买些是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拂陵也早早发现了——言似卿确实爱甜食小点,可能是从小如此,并不只是后来嫁到了南方雁城的缘故。

    所以一切仿佛冥冥之中。

    “那殿下在驿站见到我,难道就想到我母亲,然后认出我?”

    她总觉得言似卿在认出她是许家女身份这件事上过于敏锐了。

    一个人怎能如此敏锐?仿佛洞察一切。

    “那自然不能,平生所见多少人,人有相似,何况过了这么多年,而我想要抓到这个凶手,也不仅仅是因为你或者当年跟你父母这点缘分,大抵是——那是我跟我父母最后相聚欢乐的时光,此后再吃这些糕点,味道总是不同。”

    不一样了。

    言似卿知道不一样,她也是后知后觉才感觉到内心之空虚伤感。

    “我要与长安做个诀别。”

    “代价是这位凶手的死。”

    “不过带着我可能也是累赘,拂陵,你怕不怕?”

    拂陵看出言似卿的坚决之意,也不是第一次领教这人的手腕——想做什么就必须做成。

    对方也从来不为任何人改变决定,就算是徐君容或者昭昭,也最多影响后者的选择,但选择后,不会再改。

    拂陵看言似卿已经拿起了衣物,背过身,伸手抚刀鞘。

    “若是连苟藏在这小村子里的邪恶之辈都拿不下,还让他威胁到殿下您的安危,那也谈不上成功带你离开长安。”

    深夜,从抵达到迅速易容打扮过的普通夫妻准备离开院子,门一开,山村田亩带来的清凉气息扑面而来,拌月沐浴,拂陵看了看远处的冶铜所,知道那边肯定已经反应过来他们逃了,也很快会追上来吧。

    “马匹我已备好,在村外小林,过去也不远,给殿下的时间不多了,殿下要怎么找到这人?我们先去找陈垓?”

    言似卿现在只是普普通通的清瘦妇人,但一双眼动人瑰丽,笑了笑,目光落扫村子。

    “你说陈垓的亲人里面,是谁最得他看重爱护,宁舍钱财心力,且一旦事发,他肯定也要被问罪。”

    拂陵顿默了下,“他设祭祀,心里还是有所畏惧的,也断不敢让这个亲人还留在村子里,怕其又闹出什么,但这类人也素来恶劣,只觉得自家孩子什么都好,一定是在本地被人带坏了,只要去了别的地方就好了——那他自己接过烂摊子收拾的同时,也会着手把这凶手安排到别的地方避风头,也断掉原来的圈子。”

    “所以,谁接了他在外的远航商运之事,有了赚钱的行当,又避开了当地当时沸沸扬扬的命案风头,那这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我当时查的时候,只知安排接管他船只跟商运买卖的有他次子陈运舶跟侄子陈阿宝。”

    “不过,那陈阿宝父母双亡,有些病症,脑子不太灵便,一向是陈垓爱护看管一切还是陈运舶做主居多,所以这在别人看来也不是很奇怪。”

    明明自己有孩子,却不传承,让给侄子拿好处,那就太奇怪了,村里人也会议论,但陈阿宝憨厚可怜,得叔叔照拂才能活下来,这也是自古宗族力量的体现。

    那到底是谁?

    言似卿直接给了一个答案。

    “今日查到陈垓身上的时候,也查过他家里的事,那些村人话不少。”

    “没有挣扎,自己进的野林,罗玄如此是你的手腕,但你父亲当年那般,大概率是被骗了,但他走南闯北,对人肯定是有戒备之心的,能打消他戒心的,很可能是瘦小病态且不太聪明的憨厚小孩——这个陈阿宝嫌疑反而更大。”

    “还有,陈垓外出商运那些年里,人不在村里,担心这个侄子无所事事,或者遭人欺负,就让他管着老家一些田亩粮食的事,陈家算是地主,田地租赁给村里人耕作,到期收割,再卖给商人。”

    “相比而言,陈垓的其他儿子反而都在读书的年纪,正在镇里读书,根本不在村子里。”

    “你父亲是做糕点的,本来就要定期购买大量的粮食。”

    拂陵恍然,转头看向一处。

    村里的南面,那陈阿宝孤僻,以往常年住在村子外围,虽然前些年已在外航海商运,但今年早已归来,因为前面一段时日老是暴雨,也就是在言似卿来长安的路上,那几次暴雨期让海运之事受阻,官方又管控厉害,其实不少海运商船都已经调回。

    所以,言似卿才说凶手就在村子里。

    现在,她们要去找他了。

    ————

    鱼塘,猪圈,水渠,田亩,芦苇荡,老屋,夜里明月。

    偶尔田埂边上还能看见一些旧年村子里留存的冶炼物件或者碎陶,斑纹废墟,爬满青苔。

    凉风来,一切摇曳又静谧。

    这是村子里最稀松常见的一幕,除了这里跟拂陵那边的屋子分别在古铜村两端,好像两个地方也没什么区别。

    但,这里的气味更古怪一些,拂陵是习武人,感官强烈,言似卿就是天赋异禀,一如既往闻到了些许腥气。

    鱼塘在,自然有腥气。

    言似卿两人夤夜前来,也算是不速之客,可主人好像不在。

    观望了下紧闭的门窗,俩女都看到了地上的鞋印。

    对方出门了,还没回来,门上外锁落着。

    不过拂陵留意到言似卿在看鱼塘。

    “你觉得他在这里毁灭尸骨?罗玄的那个仆人,我放了,扔在外地,随他怎么样,但我父亲的仆人估计很难活下来”

    “马匹都被他带走了。”

    拂陵办的是这段时间的局面,目标达成后,那仆人如何如何,她是不管的,但她父亲当年携带的仆人就未必了。

    她也记得言似卿在长安处理刘家村案子的时候,就从鱼塘的线索查到了一些凶手的蛛丝马迹。

    言似卿看看鱼塘,又看看猪圈。

    鱼塘里还有鱼,猪圈里还有猪,都活得挺好。

    看得出不论鱼塘还是猪圈都是多年搭建的建筑,后头还有一座杀猪的屠宰房。

    好多年了。

    但中间肯定废弃过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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