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含雪: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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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眷书眉目婉转,“好像是很多年前的事,那时候我们都还小,只知道也不算是命案。”

    怀渲那会年轻,知道一些,但毕竟是天家女,位置太高,只听说,没过问,倒是廖家祖母对这些事了然一些,“确实不算命案,十年前的事了,永安坊的许氏糕铺名声远扬,开了不少分铺,像关中城等卫城都有店面,许氏的掌柜为人负责,唯恐其他店不按规矩做糕品,慢待客人,所以定期各处巡察,这事还为不少人赞颂,但那一次,赶上风动之期,他与两个仆人逾期未归,许家人觉得出了事,报案了,查了后才知道人已经离开分店,按理是赶回了长安的,官府差役按照路线查找,最后才南郊的琵琶林找到了掌柜的尸骸。”

    “但那两仆人不见了。”

    “财物也全都被夺走那时候就确定是仆人杀人夺财,把许掌柜的尸身扔在林子里,当时那个惨啊,都被野兽啃食干净了,只剩下了骨头”

    这种有头有尾的案子不算悬案,也不是什么天大的凶案,所以在大理寺那没有定档,许家对此处置也没异议,只是因为负责的当家人没了,后代不成器,乱做生意,店铺很快就败了。

    烟消云散。

    但当年的好味道,素来是被这些爱吃也懂美食的贵人们记着的。

    提起来也有些唏嘘。

    这是意外提起的事,也不是关联大局的命案,没人太在意,言似卿也没上心,只是看了看糕点,再看向戏台。

    这一场戏是刺客戏。

    伶人武艺好,演得入木三分,曲调铿锵急切,勾人心神,生怕青衣花旦被杀了。

    众人正看着起劲。

    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第106章

    ——————

    惨叫来, 大多数人都惊慌失措,廖家老祖母都算是见多识广稳得住的,顿了下,下意识看向手背上被覆住的温暖。

    她年岁大了, 再保养得当显年轻, 手背也是枯槁纹纵的, 小年轻多不愿跟老态之人在一起。

    家里小辈除外,眼前这神仙风姿的姑娘也除外。

    她似乎很敬重老人,发自内心的涵养。

    其实都说皮囊乃身外物,实则,也不是,皮囊是人在天地间的唯一共体,是通过它才能体会到的人间, 人间也是通过它, 意识到人的变故。

    生老病死,美好与丑陋。

    无疑, 眼前人是美好的, 廖家老祖母很承认自己的儿子跟孙女反复提及的世俗美词叠加在眼前人身上,并非世俗。

    他们的眼睛跟审美都很诚实且高级。

    但眼前人这宛若艺术的手不是故意覆触自己的。

    轻轻一拍, 是在安抚她。

    怕她被吓到?

    那就是早有所料。

    老祖母的目光下意识从手掌落在身边言似卿的侧脸上。

    后者淡淡回眸:“往日我去哪,都容易有命案发生。”

    “今日还真不是。”

    “所以, 别害怕。”

    她是纯粹担心老人家身体熬不住, 毕竟惊吓过甚对老人没好处——今日变故本来就不小,前面利于廖家,后面的未必。

    老祖母若是为此忧虑过甚

    怀渲刚刚被吓到了呢,就跟在白马寺栈道被简无良弄的男尸吓到一样准备尖叫,此刻镇定下来, 疑惑中,美眸婉转,用扇子贴了唇瓣,无辜又委屈问:“那本宫也害怕呢?”

    然后就拉了言似卿的另一只手要跟去看看虚实。

    廖家老祖母:“”

    真是见鬼了,年过七旬还得被公主争风吃醋。

    ————

    若非言似卿提醒,许多人还真以为出命案了。

    罪过罪过,主要最近长安屡发命案,这些贵人们有点习惯性忧虑了。

    好在不是命案,而是被阻止的命案。

    北湘院,那边多为男客。

    男子饮酒做乐跟女眷们搭不上边,前者还会猜拳勾掌,动辄比武也是常事,一身的汗味,女眷实在提不起兴致,也有男女之嫌。

    但,那边多为官员也是真的。

    官员中又分本国跟他国。

    于是,离席去方便的使臣在路上被刺杀,这事事发突然,尖叫声却是来自男仆,倒不是看到了尸体,而是撞见了打斗!

    跌坐在地的北逾国使臣狼狈不堪,慌张失措,而刚刚在刺客出手时猛然出现阻止的若钊正跟那刺客打得激烈。

    动静很快传到前院,官员们纷纷赶来。

    尤其武官,身手厉害,很快赶到。

    但那蒙面刺客实在厉害,激斗一番后,还是被若钊拿下了。

    了尘站在屋檐下,看了看若钊,再看下站在走道下面淡然从容的蒋晦,眯起眼,不动声色。

    诸官员询问情况。

    蒋晦:“有人意图刺杀北逾使臣,好阻碍谈判吧,或者栽赃给我国。”

    嗯?

    不少官员思索起来,看那刺客跟北逾国的人,神色复杂。

    但少有闹腾的。

    毕竟涉及朝堂之事

    北逾国的使团之人搅闹着,质问那刺客是谁。

    结果面具一揭下。

    浑然是大食国人的样貌。

    好了,不用问了,问就是“北逾国欺人太甚,欺辱我大食国疆域,我是为我大食国而杀仇敌!”

    于是两国吵闹,东道主为难谈判阻隔。

    这些老官想都不用想这般走向。

    果然!

    那刺客一喊,北逾国使团的人立即跟着质问大食国使团为何谋杀,还要天朝做主的

    其实,人若是真被刺杀了,那才叫一绝,根本没有回旋异地。

    可惜被阻止了,但不要紧,北逾国的安排也是缜密的,这刺客也是真死士,冒着必死的风险也要为国家谋取政治利益。

    同在屋檐下,也在官员中的大食国使团成员集体低声骂了一句,而海富贵神色从容,“诸国都有背主叛国之奸人,样貌口音算什么证据,空口无凭,毕竟要安插一个刺客在世家府邸中,可不是简单事,我们一方没做过,自然不认,拿出证据再说,我方愿意配合一切调查。”

    “你们倒是清高无暇了,海会长在长安可有顶天的人脉,谁不知道你要办到这件事,根本不必你出手,只要让”

    北逾国还想说些什么,甚至还想扯到大食国跟言似卿的关系,可惜话还没出口。

    一把刀就斜插在这人跟前,入土三寸。

    蒋晦微笑着,也不说话,一挥手,廖家被买通的门人被拽出来。

    “武安巷十三居,门前枇杷树是暗号,现在还住着两位两位刺客。”

    “北逾国的诸位,你们猜他们供认出的人是谁?”

    “从入关买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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