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为何如此心虚: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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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轻霜才和他说:“臣已经交代暗卫将酒楼之事告知许统领,待得明日将这些人的身份背景查清,该如何办,臣再同许统领商议。”

    “大人不必管,”沈持意却说,“孤自有打算。”

    楼轻霜敛眸,无言片刻,才说:“好。”

    待到沈持意回了宫,男人目送着太子殿下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遥遥宫道之上,这才回身上了马车。

    马车之上,被小殿下用完就丢的竹编幕篱安静地躺在一侧。

    太子殿下惯是不拘小节洒脱随性,这幕篱在出酒楼之后便一直戴在他的头上,最终却在他回宫之时,被这么随意地放在马车上,没了用处。

    他能随手扔下用了一日的物件,是否也会是那个策马而走不告而别的人……

    其实楼轻霜眼疾好了之后,只在二月十五前后的卫国公府旁,见过那坠着金铃的白纱飘动,还有一闪而逝的背影。

    若说要认,自然是认不出来的。

    可青年戴上幕篱后,在他面前显然比之前要安静了一些,像是被什么东西占了思绪。

    楼轻霜拿起幕篱,无悲无喜地凝望良久。

    “公子,”奉砚等了一会,没听到吩咐,不得不问,“酒楼之事,属下还需要私底下去追究一下今日不长眼的那几个畜生是何来历吗?”

    楼轻霜掀开车窗纱帘,又看了看那已经只有禁军的宫门。

    长风走过宽阔大道,成了天地间最是想不开的那一刹那,非要钻入这一隅逼仄的车厢中,困顿其中,掀动白纱。

    “既然太子殿下有令,”楼轻霜的嗓音还是那样的温吞平和,谦良和顺,“那做臣子的自然遵照……”嗓音渐渐失了情绪,“以太子的脾性,不至于一步三算隐忍不发,他在酒楼时什么也没做,这代表他有什么更大的事想做——先看看他想做什么。”

    语调最终落入沉冷,“你查你的来历,等他做完了,我再做我想做的。”

    “是。”

    马车缓缓驶向楼府。

    楼轻霜拿着幕篱,走过楼府大门,穿过前堂,踏过长廊。

    不知多少人往小公子手中骤然多出的幕篱上瞧。

    可小公子目不斜视地回了书房。

    奉砚正要上前接过幕篱,为他家公子放好。

    楼轻霜却轻轻抬手止住他,打开了书房暗道的门,带着那幕篱走进摸不见底的昏暗之中。

    奉砚约莫猜到,这幕篱或许会和先前那些装裱好的没有面容的画卷一般,被带进密道,带进那间他家公子锁起来后便没人进去过的密室里,再也不会现于天光之下。

    果不其然。

    第二日,楼轻霜从密道中出来上朝之时,手中已经没了东西。

    内阁震荡,官场换洗,飞云卫牢牢围着裴府。

    裴知节重病在床,接了这一差事的东宫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却至今还没有开始闯入裴府拿人。

    朝堂之上也并不安稳。

    楼轻霜下朝之后,在文渊阁连轴转了两个时辰,又被宣庆帝叫去答话了许久,出宫时早已过了午后。

    奉砚接人下轿,赶忙问:“虽然午时过了,公子还是补点午膳?”

    书房内已无他人,楼轻霜一脸阴鸷之色。

    他往常里哪怕一人独处,都鲜少有摘下霁月画皮的时刻,此时却如此显露,可见宫中烦扰之事诸多。

    他拧着眉头,想了片刻,说:“绿豆糕吧。”

    “……?”奉砚一愣,“公子——”

    “公子。”

    薛执在屋外轻喊。

    楼轻霜挥手。

    奉砚只好咽下其他建议之言,开门迎薛执进来,自行出去吩咐后厨备绿豆糕。

    屋门合上,薛执拱手:“太子出宫了。”

    楼轻霜毫无意外之色,问:“带人了吗?”

    “带了,”薛执表情有些古怪,“带了很多。”

    楼大人总算意外了。

    他连紧皱的眉头都展开了些,渐渐又是那一副端方庄正的模样,听着薛执继续说:“我们在飞云卫中的暗线说,太子殿下昨日回宫之后,便让飞云卫去查那几个犯上的登徒子来历,查了来历还不够,还让人连夜为他查那几人从前做过什么。”

    楼轻霜似是已经猜到太子殿下要做什么,轻笑一声。

    薛执被他笑得一顿,不敢开口。

    男人却自顾自地说:“他让东宫的人给他分列那些人所做之事分别是什么罪,寻常又是怎么判——然后呢?”

    薛执惊道:“公子所说分毫不差!那几个登徒子既然敢在帝都做出拦人戏弄之事,确实不是什么善茬,从前就常干欺男霸女、吃喝嫖赌之事,就连酒楼的那些打手,都有不少是吃过黑的,帮那几个登徒子干过不少勾当。”

    “这些人的罪状列了好几页,纷纷写上按律当怎么判。”

    “太子今日用完早膳之后,就点了一队东宫府兵,又带上了东宫可以调配的所有飞云卫出宫去了。”

    “但是殿下倒也没有大张旗鼓地说是东宫仪仗,只是这么大摇大摆地先去昨日和公子一道去过的那个酒楼,抓了几个打手,问那些打手认不认得他……”

    那些打手一开始虽然被架势唬住,却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一开始三缄其口。

    太子殿下从前在苍州就是一等一的纨绔,争斗耍狠这种事情自然是行家。

    他根本没有平时体弱时那一副好似好言好语的模样,甚至没有搬出太子的身份,只让东宫府兵动手打人。

    揍得人叫苦连天,还在自以为硬气扛住不松口之时,太子这才拿出飞云卫查出的那些罪状,搬出贵人的身份,果然一下子就把那些人吓得知无不言,说昨日见过沈持意。

    沈持意就这么带上这几个证人,随便挑了那几人中其中一人的家门府邸。

    是一个伯爵府,家中已没什么实权重臣,但有个爵位在,借着朝中的关系,又让家中的仆人挂名,做了不少生意,私底下更是做过不少不清不楚或是贿赂行事的勾当,敛财无数。

    既无重臣,便更遑论上朝入宫,家里老的都没见过太子,小的自然不可能知晓,昨日冒犯的人居然是当朝太子。

    东宫府兵一溜烟就把伯爵府给围了。

    小殿下在众星拱月下翩然下辇,身着太子九章服踏入伯爵府。

    当家做主的赶忙跪下迎接太子驾临。

    太子殿下却拍了拍手,几个鼻青脸肿的酒楼打手被扔到众人面前。

    “敢问……”他没让人平身,只微微弯腰,笑着问,“府中四公子在吗?”

    伯爵府立即将人找了出来。

    那所谓的四公子一出来,只见厅堂内只有一个坐着的玄衣青年,懒洋洋地靠在交椅上,一手托腮,缓缓回眸。

    正是他昨日在酒楼拦下的那美人。

    美人挑眉问他:“阁下昨日似乎问——孤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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