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为何如此心虚: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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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翻过飞云卫的密卷,当年苍王急病而逝,苍王妃有孕一事传来帝都,陛下当即便派了太医前去苍州。太医院的脉案也有记载,苍王妃怀胎的月份没有问题,且刚好经历苍王病逝的打击,王妃孕时便身体欠佳,花了大力气才保下那一胎。”

    “太医院的脉案总不可能有错,苍世子一出生的脉象就是短寿体弱之象,当年太医还推断他活不过周岁呢!能活到如今都是名贵药材不要钱灌出来的结果。”

    “除非世间有鬼神为他开了天眼,为他预料到今日,他尚在襁褓之时便替他欺瞒天听,否则他根本做不到打小装病,还瞒天过海习武练剑——他哪来的能耐得到一把武成侯重金都求不到的名剑?”

    楼轻霜毫无波澜,一言不发。

    没有反驳,但也没有赞同。

    “……”

    周太医习惯了,无奈道:“好,行……我真是当大夫的毛病又犯了,在这多嘴你决意之事。你要查,要怎么查?能查的消息我们不都查过了吗?”

    “寻常查法,自然不行。”

    “还能有不寻常的?”

    “要查的不是苍王府有没有苏涯此人,而是苍王府有没有人去过江南,到过烟州,买过价值不菲的画舫,在榷城外挥洒千金。”

    楼轻霜又在纸张写下单字,将那纸递给薛执。

    薛执接过一看:“账?”

    “人是会撒谎的,”他低眉轻说,“——但账目不会。”

    薛执登时会意:“属下明白。”

    他将那写着单字的纸稳妥收好,就这么转身离开楼府,奔赴苍州去了。

    周溢年倒是有满肚子的话想说。

    奈何楼大人不理会他。

    他干坐在一旁,探头探脑,一会蹦出一个“太子”,一会蹦出一个“苏涯”。

    “太子会不会是通过苍王妃在苏家的关系认识苏涯?”

    “也许他只是认得那香囊是苏涯的,因此十分好奇为何会一直在你身上,你还日日佩戴?”

    “万一苏涯是太子宅中的暗卫怎么办?诶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个最有可能,这骗——苏涯他对遮掩身份很是上心,还真像是不见光的暗卫……”

    “……”

    楼轻霜都和没听到似的。

    周溢年:“……”

    他摸不透楼轻霜到底在想什么,只好收起医书,再度回了密道,从密道另一侧离去。

    楼轻霜一人留在屋内,静坐许久。

    他再度起身研墨铺纸,打算提笔落下新的画作。

    可落笔片刻。

    他一低头,瞧见纸上赫然一个“苍”字——

    作者有话说:国防部副部长楼轻霜向苍州人民银行申请苍王府流水明细

    第39章 谏言 废太子读条进度拉到99%……

    又过了两日。

    宣庆二十三年, 三月十一。

    淫雨霏霏,乌云蔽日。

    连日的春雨把白昼都覆成了昏夜,廊道上的烛火接连不断地燃着, 却掀不开烦闷之气。

    太监宫女们低着头快步穿行,谁也不想沾染一身水汽,徒惹贵人们烦心。

    高惟忠正端着茶盘,要送入书房。

    只见不远处长廊之上, 一抹黑红身影身后追着整齐的两列宫人缓缓而至。

    走得近了, 青年身上的玄衣绛裳尽显无疑,朝服奢贵惹眼, 阴渍天光同白昼烛火交映,尽皆及不上玄衣衬出的皎皎面容。

    来人行走在阴闷雨天中, 两侧雨水顺着屋檐而下,似是为他独开一道水幕。

    他一双眼睛天生便是逐水桃花, 自有一派写意风流,长袍之上天地山水,龙腾虎跃,端肃非常, 却全然压不住琥珀双眸,勾画出极为矛盾的庄严与平易近人。

    高惟忠从未见太子殿下如此郑重地穿着朝服——这显然是有大事要办。

    大太监赶忙上前:“殿下。”

    沈持意正要开口, 目光往书房外一扫, 陡然满目怔愣。

    ——裴贵妃跪在那里。

    她满身华贵, 却面色苍白, 发髻散乱,长裙覆地,浑身上下都晕着水渍,显然在雨中跪了好一会。

    沈持意再一看她平坦的腹部, 隐约猜到了什么,看向高惟忠。

    大太监唉声叹气的,小声同他说:“哎……哎,今晨陛下特招了裴氏来一同用膳。皇后娘娘体恤裴氏有孕,送来滋补汤给裴氏喝。她死活不喝,声称怕人害她腹中胎儿,可那是皇后娘娘当着陛下的面送来的汤药,怎么可能有问题?”

    “陛下忍着怒意,招太医验毒,没验出来,反倒非要让裴氏喝了不可。结果裴氏喝了,这……这胎就突然不显了,太医一看,竟然说裴氏大概是误食了参果,以至腹胀,刚好皇后娘娘送来的补汤都是滋补药材,误打误撞解了胀气……”

    接下来的,高惟忠自是不必说了。

    显怀都是假的,那裴氏哪来的喜脉?

    这又何止是欺君?

    这几日宫里都知道后宫有喜,陛下和皇后甚至是太子殿下都派人前去看顾,可谓是轰轰烈烈,人尽皆知。

    闹到最后,皇帝反而成了笑话。

    朝臣怎么看?天下人怎么看?

    “……陛下勃然大怒,直接褫了贵妃位分,发了一通谕令出宫,责怪裴相教女无方,等候发落。裴氏不甘,跪在殿外求情,陛下没让走,也没让进……”

    难怪他没听说。

    刚发生的事,乌陵和魏白山都还在裴妃宫中,消息没来得及传到他面前。

    不过如此大事,裴氏假孕的消息不过半日必会传遍朝野。

    沈持意默然。

    皇后娘娘送来的汤药……看来是楼轻霜的手笔。

    这人根本不给裴妃滑胎的机会,掐准了时机,在她被架在火上炙烤、最下不来台的时刻,当着宣庆帝的面把这一出戏唱完。

    裴水芝这一招本就不算高明,要的就是抓准时机迅速出招,让沈持意和楼氏背上谋害皇嗣的罪名。可没有人入她的瓮,那她便无路可走了。

    从始至终,楼轻霜不显山不露水,皇后送药是为好心,没有人牵涉其中,好似一切只是裴妃运气不好,自己败露了。

    但皇帝应当还是念有旧情的。

    以裴氏如今的飘摇,裴水芝犯了此等大错,宣庆帝只褫了贵妃位分,却没有言明是贬为庶人还是降为其他位分,也没有赐死,甚至意味不明地让裴水芝等在这……

    裴水芝是不是也想到了此节,这才雨中跪求?

    沈持意心下叹然。

    他无心插手宫闱争斗,只是为了参烟州之事惹怒皇帝而来。

    此时倒是一个好时机。

    他装模作样咳嗽几声,问:“陛下还在气头上?”

    高惟忠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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