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万人迷重生了: 180-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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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陷入了心甘情愿、被捕捉的困境当中。

    翌日。

    容初弦醒来,从未与人同榻而眠过,异样触感将他的视线牵引至怀中少年。

    他定定瞧着沉睡中的舟多慈。

    舟多慈枕在他肩窝,左侧脸颊被挤得微微鼓起。许是被窝太热,玉色面庞浮着淡淡薄粉,墨发微带湿意,黏在雪白颈间。

    睡着的模样倒是乖巧得很。

    容初弦唇角不自觉勾起。

    忽地,他目光一顿,拨开舟多慈脖颈发丝,乌青指痕赫然跳入他的眼中。

    ……是被他昨夜掐出来的。

    旧伤未愈,又添新痕,累累伤痕覆在光洁雪颈间,看起来很是凄惨,容初弦沉默地盯着舟多慈脖颈。

    沉睡中的舟多慈隐隐约约感觉到一股凌厉的视线,眼珠微动,勉力撑开眼皮,一张阴沉俊颜登时跳入眼帘,他吓了一跳。

    容初弦为何又在发怒?

    他说了梦话?还是无意间对容初弦做了什么事?

    舟多慈不清楚容初弦生气的缘由,只能先装傻,仰头在容初弦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微哑:“侯爷醒来多久了?怎么不叫醒我?”

    容初弦手指摸上舟多慈脖颈。

    舟多慈眼珠一颤,担忧容初弦又掐他,央求道:“侯爷,我脖子好痛,你能不能换个地方?”

    他扯开领口,露出半个肩膀:“你咬这里吧。”

    容初弦扫过舟多慈白皙圆润的肩头,突然伸手抱住舟多慈。

    盘踞着虬结青筋的双手紧紧锁着舟多慈单薄的后背,舟多慈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回抱住容初弦,抬手一下下轻抚他的背。

    容初弦感受到舟多慈无声的安慰,胸口翻江倒海般奔腾着陌生的情绪。

    他低声问:“现在还是很疼吗?”

    舟多慈可怜兮兮:“疼,你掐得我好疼。”

    容初弦放开舟多慈,取出药瓶为舟多慈涂药。舟多慈仰起脖颈,方便他动作。

    “侯爷,我知错了,也受过惩罚了,你就原谅我吧。”舟多慈眼睫低垂,“昨夜,我以为我会死在你手中……”

    仿佛想起了昨夜那可怕的场景,他身子瑟缩了一下,配上喑哑的声音,显得格外可怜。

    容初弦涂着药,默然不语。

    “稍后我便传令召他们回来,从此不再窥探你的动向,”舟多慈停顿一小会儿,抿了抿唇,“我只是让他们看着你,再没做旁的事,侯爷为何如此恨我?”

    容初弦动作停下,目光沿着舟多慈下颌走向他的眼睛。

    少年人眼里有不解,有委屈,还有……难过?

    容初弦注视着舟多慈的双眸,很想问他一句——

    你对我,可曾有过半分真心?

    他问不出口。

    或许十八岁的舟多慈,对他曾有过那么几分依赖与亲近,可人都是会变的。被安上谋反罪名后,容初弦不是没想过,一切或许是误会,舟多慈可能有别的目的。

    然而,射向他的漫天箭雨是特制箭羽,隶属飞龙卫,唯有皇帝方能调动。

    重生后,他所得知的一切更加印证了这一点。

    在舟多慈眼里,最重要的永远都是那个位子。为了皇位,舟多慈甘愿抛弃尊严,受他亵玩,甚至还学一些秦楼楚馆的手段来讨好他。

    他只是一块垫脚石,一个事成之后被放弃的棋子。

    容初弦嘴角掀起冰冷的笑,看透一切的目光在这张漂亮面孔上巡视。

    “我不生气了。”容初弦轻笑出声。

    舟多慈眼睛一亮,就在他唇角扬起的一刹那,容初弦薄唇吐出残忍之语:“我只是想玩你。”

    舟多慈笑容僵住,怔怔看着容初弦。

    容初弦蓦地俯身,与舟多慈那双写满茫然的眼眸对视,低语:“我知道你的真面目,你瞒不过我的眼睛。”

    舟多慈喃喃自语:“真面目?”

    “阴险狡诈,冷血无情,唯利是图……”容初弦口中吐出一串词。

    舟多慈浓密纤长的睫羽疾速颤动,笑容苍白:“原来在你眼里,我是此等卑劣小人,难怪你之前迟迟不愿与我合作。”

    他低低笑着,直笑得浑身发抖。

    容初弦眉头微皱:“你笑什么?”

    “你说得没错,我是卑劣,只要是我想要的,我必会不择手段得到它。”舟多慈抬起双臂,圈住容初弦脖颈,唇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笑。

    “包括你。”

    容初弦面容一沉:“你什么意思?”

    舟多慈双瞳如水,静静盯着他,语气极为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容初弦,终有一日,我会让你从身到心臣服于我。”

    容初弦讽笑:“绝无可能。”

    舟多慈露出自信笑容:“我们拭目以待。”

    一番交锋,两人相视无话。

    片刻后,他们默契般下了床榻,各自穿好衣衫。

    舟多慈佩上镂空青鸾熏香球,转身,容初弦正站在窗旁的莲花面盆架前,轻挽衣袖。

    春日暖阳涂抹在容初弦周身,勾画出他高大伟岸的身形。容初弦容质修伟,丰华俊雅,虽是武将出身,却与那些大大咧咧的粗人不同。举止自带一股清贵之气,气度不凡,令人见之忘俗。

    舟多慈听闻,京中贵女最想嫁的夫婿榜中,位列第一的就是容初弦。

    舟多慈暗想,倒是有眼光。

    可惜……

    这世上惟有我与他最相配。

    舟多慈眼中盈笑,举步迈向容初弦,开口询问:“侯爷,今日见李次,你打算做什么?”

    容初弦洗净手面,取过一旁锦帕,擦干脸上水珠。

    他回身看了舟多慈一眼,将舟多慈拽到身边为他清洗双手,回答他的问题:“派李次去三皇子那边。”

    舟多慈一怔,望着两人相握的手,道:“舟灏文向来多疑,李次能取得他的信任吗?”

    “他巴不得李次去他那里。”

    “为何?”

    容初弦嗤笑,将锦帕打湿,细致地为舟多慈擦脸,“李次虽眼高于顶,自命不凡,却也的确有自傲的本事。我能注意到他,三皇子当然也会。”

    舟多慈忧心忡忡:“那日我恰好在街上碰见过舟灏文,他本就有所猜疑,若知我见过李次,以他的性子极有可能不会接纳李次。”

    “放心,”容初弦按住舟多慈肩膀,面容沉着,“他如今还不知道李次。”

    李次是春闱落榜后才结识的三皇子。

    今年春闱主考官是萧相,李次一心追名逐利,便投其所好,科考时做了一篇“大乾十论”。文章言辞犀利,痛斥朝廷蠹虫,并列举了大乾之难,振聋发聩。

    此篇文章掀起了极大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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