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笋时: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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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此事。

    他此时一步步走向水中,神色冷清冷静,心思扭曲到极致,表面仍披着光风霁月的皮囊。

    这里只有她二人。

    只有他二人!

    姚宝樱立在岸边,怔怔地看着水漫上青年胸口,漫上他的脖颈。她希望他只是在说梦话。可他以死相挟,以死相问——

    她有没有一丝半点的怜悯?

    她有没有丁点儿心动?

    她愿不愿意看着他去死?

    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种事!

    姚宝樱趴在湖边,厉道:“你疯啦!你快上岸,你快上来……我给你解药,我给你解毒啊。我们根本不是生死仇敌,你为什么这样逼我……我不会心软的,我不会管你的!”

    水中的青年在笑。

    姚宝樱发怒:“你一直在抛饵,在欺骗,在诱哄,我分不清你什么真什么假!”

    张文澜:“爱你怎么做假?教教我。”

    “你到这个时候还在做戏,难道轻视生命,示弱众人,掌控他人情绪,就让你这么迷恋?”

    “我想掌控的从来没有别人,只有你。”

    “你做梦!!!做梦做梦做梦!”

    青年痴笑,满脸水雾。

    水漫上了他的脸,他的发。当水淹没他的眉目时,姚宝樱趴在水前,看着水中咕噜噜的水泡,混沌间,她在水波中看到了三年前山林初遇的少年——

    所有人都求生,都在被她救后欢喜无比。

    只有那个少年安安静静,并不感激她。

    此时姚宝樱趴在水边,终于看懂了三年前的初遇少年:他本就不想活。

    世间万物,红尘眷恋,于他来说,也许没有欢喜。她将他救出来,看他一点点有了生气,看他会恼会笑,看他的野心蓬勃逆生——

    整整三年了。

    阿澜公子,你不想活吗?——

    樱桃花树满园,花香裹着画像宣纸,哗啦啦声音如潮。跪在湖边的少女衣带被风吹入水中,湿漉漉,朝下拉扯着她。她望着这一汪碧湖,看着湖心的涟漪、水泡。

    她发着呆,在那水泡要消失时,她被寒风惊得打个哆嗦,心中空落落。她低低骂一声:“混蛋张文澜!”

    “噗通——”

    宝樱跳下了水。

    第56章 空即色来色即空1

    姚宝樱跳入水中,寻找那抹混沌的、被水草牵着往下拽的人影。

    她到此时,大脑都是混乱的,惧怕的。

    水面折射日头的光,水中到处白茫一片

    ,空寂一片。而在这片空寂中,她竟然很容易看到张文澜——青年阖着目,散着发,并不挣扎,任由水流与草类将他往深沼中拽。

    在这片水沼下,他真像一缕烟,一缕萦绕人心头经久不散、却在现实中能一瞬消弭的烟雾。

    到此时,姚宝樱再不抱希冀了。

    他想威胁她是真,他以死威胁也是真。若她不下水,若她真能做到反身而去,他必然会选择死亡。

    简直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可是小孩子的哭闹是假的,一旦大人不理会,小孩子只能自我调节。张文澜却不。他根本不调节自己,只逼着别人调节。

    姚宝樱朝他游去。

    她看到他散乱的乌发,睫毛上凝结的水泡,还有那双不知因毒还是因窒息而越来越青白的双唇。

    她心间倏然一酸,鼻尖发痒。

    她脑海中,蓦地浮现一句少女的戏语:“我不会让阿澜公子伤心,不会让阿澜公子掉一滴泪。”

    谁在说?

    她扭头朝湖中看,少时自己的幻影笑嘻嘻地飘散,浮向水中那越来越向下沉去的张文澜。

    姚宝樱有些恍惚。

    是她曾经说过的吗?三年前,她就叫过他“阿澜公子”了吗?但她不太记得了……她总觉得那段情爱过往不太好,不值得记忆。她总下意识遗忘,在遗忘旧日苦涩的时候,她是不是也遗忘了很多欢喜?

    姚宝樱盯着水中的张文澜,她终于游近他,将这个冰冷的身体抱入怀中。

    他没有醒来。

    她手指拢住他脉搏,那极弱的脉象,便可见此人性命垂危。

    姚宝樱怔怔然。

    张文澜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她耳畔,响起少年怒极的吵架声:“他们以前算计我们,欺负我们,抛弃我们,现在见我们发达了,又来向我们打秋风!我凭什么不折腾他们?凭什么不能杀了他们?你自己去做好人就好,为什么要我跟你一样?”

    那时三年前,他们分开前最激烈的争吵。

    她又听到轻柔的笑声,她转头看去,见少年坐在少女床榻前,坚持要捧着一本书给女孩儿读。女孩儿不肯听,他也缠着不放。他耳际通红,目光闪烁,那崩溃的少女捂着耳朵大叫:“我不听我不听!你又要讲鬼故事吓唬我,看到我害怕你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我不会再躲到你身后的!我是顶天立地的女侠!”

    水中的姚宝樱抱着张文澜,眸中湿润,湿润中透出三分怔忡。

    她又看到少年少女刚进一座城池,少年背着包袱风尘仆仆,面容却好看。少女无事一身轻地跟在他身旁,一会儿就晃得没了影儿。他站在原地耐心等候,看着有点傻。

    黄昏到了,那女孩儿晃回来了,带回新的干粮时,还羡慕地说道城中有家人娶妻,办宴可丰盛了。少年便说:“那我们就说我们是新娘子的娘家人,去吃一顿喜宴吧,他们不会介意的。”

    少女还在犹豫这是不是不太好,他便握住她手指,脸红红,又小声:“大不了以后我们成亲时,也请他们吃喜酒。”

    她再想到两人在山野间过夜,问起各自过去,少女手舞足蹈眉开眼笑,说自己有疼她的严厉师姐,师姐是江湖上的大人物,最近几年都不在,把自己丢下,不知道悄悄一个人在江湖上忙什么。所以她也要走江湖,也要出山偷偷看师姐在干什么。只是她现在还没找到师姐,不知师姐去了哪里。

    少女戳旁边人:“那你呢?”

    他低垂着眼,眉目安静,篝火在他睫毛上浮着一重绮丽的鬼火一样的昏光,将他整个人都衬得极为不真实。他语气平平无奇:“家宅不宁,娘和姨娘们斗法,娘早早死了。霍丘人攻城,我们家被火烧没了。我大兄让我投奔他。”

    她登时便有些无措,因自己触及了旁人的伤恸,她没有应对的经验。

    他却抬目望着她笑,好像压根不为自己的过往悲伤,他还轻轻柔柔地诱惑她:“觉得我可怜的话,抱一抱好不好?”

    那有什么不好的?

    她扑过去,张臂就将他抱入怀中。她还试图学着师姐哄自己的模样,想将人整个埋入自己怀中,抚着人肩膀安慰。只是他虽然纤弱,却到底是郎君。她半晌抱不全他,苦恼时,他的脸颊也被染上了红晕,欲言又止,最后弯眸笑了。

    他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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