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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樱笋时》 50-60(第15/28页)
张文澜:“将她关起来,手脚缚锁链。没有我的允许,她不能自由出入一步。”
一把刀劈来。
姚宝樱矮身钻入花廊下,她眼睛看到张漠仍坐在躺椅上,轻轻蹙起了眉。
张漠疲乏揉眉心:“小澜,住手。”
姚宝樱:“张文澜,你恼羞成怒了是吧?明明是你假扮大郎,一直哄骗我。我还没跟你算账,你气势汹汹干什么?
“长青大哥,长青大哥你别打了啊!我不该把你骗走,但我也是有原因的嘛……张文澜,你今天伤我一下,我让你余生后悔!
“我走!我走还不成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快住手啊混蛋!”
姚
宝樱和这些侍卫没有生死之仇,她也不觉得自己私下见张漠的行为,值得张文澜大动干戈。但是张文澜动了,他非但动,还摆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姚宝樱:“你再这样,我也要动真格了——”
鸣呶:“大水哥,你管管他啊。”
张漠咳嗽起来。
鸣呶便朝他奔去:“大水哥,你别急,对不起,我们不该打扰你休息……”
嘈杂的打斗,遮掩了所有人的说话声。
姚宝樱冷不丁看到张漠所靠坐的躺椅旁墙壁角,立着一把长刀。她本就学的是刀,边打边退间,姚宝樱到墙下拔刀而起,朝外一横,将身前的一众侍卫激得向后退了数步。
姚宝樱翻墙而上。
她听到张文澜的命令如影相随:“追。”——
四面八方,全是张文澜派来捉拿姚宝樱的人手。
姚宝樱暗自心惊,她知道张文澜当了家主后,对张家的掌控力非昔日可比。然如今他调用张宅所有侍卫,来捉拿她一人,仍让姚宝樱不可思议。
张漠就那般让他受刺激吗?
二人既然已经撕破脸,姚宝樱便想干脆趁此机会,逃离张宅再说。张漠“子夜刀”的身份,可以再想办法……
姚宝樱在逃跑中,发现自己逃往任何一个熟悉的院门口,都有侍卫将她打回去。大多方向都被人截断,只有一个方向,给了姚宝樱机会——
南苑,禁园——
姚宝樱进入这个自己从没来过的禁园。
她做好侍卫们追来、自己在院中和他们搏杀的准备。但是她一进到此院,便脚下一顿,如坠梦端。
院中湖绕一圈,木桥通向湖中。湖水四方,环着整个院子,植满了红色的树。
红果灼灼,如霞如胭,铺陈漫天。
是樱桃树。
一整个院子、遮天蔽日、艳艳生红果、花飞长天的樱桃树。
“樱桃宴”上不见短缺的樱桃,有了缘由。
而一进入南苑,身后那些侍卫,像是全部得了禁令,不上前一步。只有姚宝樱提着那把从张漠墙下借来的刀,恍恍惚惚踏入这方天地。
她脑海中骤然响起少年的温柔声音:“等我们到了汴京,我种一整个樱桃园给你。”
“我们有看不完的樱桃花,吃不完的樱桃果。”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她耳边听到雨敲屋廊声,她为此失神——湖中心建着此院唯一的屋廊。屋廊窗门打开,帘帐飞扬,桌椅齐整,看着不像是久不居人的样子。
那屋廊下,并没有躲雨的、畅想未来的少年男女。
姚宝樱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看到樱桃树下,依稀有人的影子,大约在收果子、施肥。她以为是照料果树的仆从,而稀稀拉拉间,树下的人们看到了她,朝她惊笑:“姚女侠。”
是谁?
你们都是……谁?
她看向这一张张面孔,他们有的年老有的稚嫩,有的神色怨愤有的如释重负,有的佝偻着背有的神色麻木。老老幼幼,男男女女,全都认识她。
他们叫她——“姚女侠。”
姚宝樱越往前走,手中提着的刀越抖,意识又清醒又迷离。
她认出来了,他们是三年前,她和张文澜去汴京的一路上,遇到过的人。这些人生中的过客,短暂交集却应拥有更长的陌路,而今却困在张宅,困在这家禁园中!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姚宝樱呼吸急促,迫不及待,她踩过木桥登上湖心,进入湖中心的屋宇。
四面通风,四方水香,姚宝樱一脚踹开屋门——
“哗啦啦。”
她像惊动了一个静止已久的万花宝典。
在她踹门一瞬,门窗打开一瞬,这个宝典,活了过来。
姚宝樱看到四面白墙上,横梁悬挂下,一张张宣纸飞扬,宣纸上,画满了人影。
有的人面蛇身,有的树上长脸,有的是蝴蝶妖,有的是林燕精怪。有妙龄少女在林中行走,有稚嫩娘子手捧雨滴。有的画挂久了,淋了水,墨迹斑驳;有的画像刚挂上墙不久,纸墨尚新。
它们全都长着一张脸。
窄脸秀眉,妙目薄唇。一个个如鬼怪般长在墙上,在姚宝樱进屋刹那,齐齐凝下身段,朝姚宝樱扑面而来——
她们长着姚宝樱的脸。
十五岁的姚宝樱,坐在屋廊下玩水,目光殷殷地看着木门的方向,等候画作上并未出现的归人;
十六岁的姚宝樱,是面容模糊的人影包围,他们为她量身裁衣,将口脂妆粉涂到画作上茫然的少女脸上;
十七岁的姚宝樱,在满园樱桃树下持刀练武,刀风卷起满天红花,与她对打的另一个人,在画作上不见踪迹;
十八岁的姚宝樱,凤冠霞帔,手持却扇,端坐华辇,十里红妆夹杂着黑魆魆的夜雾,这个模糊的像梦境的画作中,对面的郎君迟迟不现身。
姚宝樱仰着头。
手中刀,在她畏惧惊恐下,从她手中无辜脱落,在木板上砸出“咣”的一声巨音。
她心脏跳得厉害,她置身其中,直到她听到幽幽凉凉的男声,从屋外传来——
“我们说好了在今年成婚,你怎么敢失约?”
一阵风过,一片烟散。姚宝樱转过肩,茫茫地看向湖心外,木桥后,张文澜就立在丛丛樱桃树下。
满园的故人仆从不见了,来捉拿宝樱的侍卫们不进院,如此院落,只有张文澜和姚宝樱二人遥遥看着彼此。
姚宝樱想,他像一只水鬼。
他脸色过白,目下乌青,整个人一道宛如薄烟,被重重湖水挡在后方。他目光空落落地落在她身后,落在满屋飘飞的画像上。
他踩上木桥。
“吱呀。”
他踩上木桥,二人都听到木头断裂声。姚宝樱看到那架在湖上、也许平时根本没什么人走的木桥,从中间断裂,才走出一步的张文澜站在水洼中,雪白的衣摆立即沾了水。
姚宝樱盯着他衣摆上的荷花出神。
他衣摆的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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