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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樱笋时》 45-50(第8/9页)
,神色苍白。
身后传来“咚”,沉闷一声,惊得鸣呶回头。
张文澜在幼女面前倒了下去,砸到地上小山堆似的砖头碎片。他用噙笑的眼神看着煞白脸的鸣呶,像招魂仪式结束后被扔下台的傀儡巫子。转眼间,地上的血淹没了他。
那少年在被张漠抱住时,颤声虚弱:“别、别怪鸣呶……”
那年,张文澜十四岁。
鸣呶七岁。
事后,少年们集体改口,说那场祸事,源自鸣呶和张文澜的私人恩怨。而两位当事者,却都无力辩驳什么。
鸣呶被接回太原一段时间,张文澜被张漠带走一段时间。
在张文澜和鸣呶出了幼时那桩事后,张漠说,是因为鸣呶推
了本就被家人弄出了一身伤的张文澜,才导致张文澜晕倒。张文澜正好砸到地上砌墙所留的砖上,就此躺了数月。
大哥狠狠批评鸣呶,张漠也一两年没给鸣呶好脸色。
鸣呶怕极了。
她既怕自己弄死了人;又怕张文澜倒的那么正好,是故意害她的。
因为幼时这桩疑虑,鸣呶对张文澜便总带着几分畏惧。
同样因为这桩事,在哥哥与张家大郎又一次离家、李家幼女再次回到张家后,鸣呶不再和张家那些人一样,排挤张文澜。
甚至有时,她会在给哥哥的信上,提一提张文澜。她知道,哥哥的信件会被张漠看到,而张漠很挂念张文澜。
因为这桩缘分,鸣呶有时候,会陪张文澜玩一会儿,与他说话,与他相伴。
多年过去,少年长成青年,不知事的幼女也长成了稚嫩的公主。
他们都不会多提幼年的事,但他们确实认识许多年。
算是青梅竹马,但不是关系多好的那类。
世上并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马,善始善终,修出良缘——
青天白日,鸣呶与宝樱坐在廊下。樱桃花香隔墙自来,疑似府上夜宴备置愈发周全。
花香中,宝樱低头,发着呆,脸色有些白。
托着一盏盏樱桃酒的侍女从院外走过,酒香飘溢,院内的少女一点点抠紧身下的长栏边缘,手指微微发抖。
她脑海中浮现少时初遇,那个安静妖冶的少年公子。
他走在漫山鬼火间,星火飘在他衣摆,姝丽非人。他隔着漫长的时光,朝她回头望来。
鸣呶在旁托腮,嘀咕:“我和小水哥认识好多年,小水哥一直不成亲,我哥还想过撮合我们。但我有些怕他,大水哥也不同意。我还以为小水哥会一直不成亲呢,他都那么大年纪了……没想到他今年和高二娘子喜结良缘。”
鸣呶露出笑,心生向往:“小水哥成亲了,我哥说我不能引人误会,让我少来张家。我就硬生生忍了一个月,我在宫里,听说他们夫妻感情很好……这次樱桃宴,我正想见见高二娘子。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仙女子,能降服小水哥。”
假的高二娘子,就坐在她身旁。
不知那传闻中的“夫妻感情很好”,是怎么传出去的。
张文澜的夫妻感情好么?
高二娘子如今身在何方,他们谁也不知道。
姚宝樱少有的心乱。
可她让自己不要多想张文澜了,她努力集中注意力,去打听旁的:“大郎不也没成亲?”
鸣呶:“那怎么能一样?大水哥有喜欢的人啊,而且、而且……”
鸣呶垂下眼,凝望着春日的园中花草,声音一度忍不住哀意:“大水哥,如今更重要的,是养病……”
姚宝樱怔住。
张漠是真的病重,不是诳她的。
姚宝樱:“今日樱桃宴……”
鸣呶打起精神:“大水哥不会来的。我几个时辰前去看了大水哥……我哥哥让我去的,我给大水哥读了一会儿书,他睡了后,我便走了。”
姚宝樱愣住:“你能见到张大郎?”
鸣呶也愣住:为何见不到?
此时此刻,姚宝樱大脑一派混乱。她逼着自己冷静,握紧鸣呶的手:“我总是见不到他。你能带我去见他一面吗?”
少女语气急促,神色迫切。鸣呶眨一眨眼,犹豫了一下,点头。
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应该不是恶人。如果只是想见张漠,这其实并不难。
鸣呶觉得不难的事,在姚宝樱这里难如登天。
鸣呶:“但今日不行。大水哥已经睡了,只能以后了。”
二女说话间,先前被她们甩掉的嬷嬷唤声重新近了:“鸣呶、鸣呶……”
与此同时,姚宝樱听到了高处屋檐上的高手气息正在接近。
抓紧时间,姚宝樱和鸣呶快速说:“既然我救过你,你认我是救命恩人,就帮我一个忙。我想见大郎一面,殿下下次来张家的时候,能不能给我传个讯?殿下让自己的侍卫帮忙,拦一下跟踪我的人,我们还在这个院子碰头。殿下只要帮我争取一刻钟就好。”
姚宝樱语气加重:“我必须见到大郎……真正的大郎!”
“鸣呶、鸣呶……”嬷嬷喘着气,走到了月洞门下。
长青的呼吸声,出现在屋顶。
分离之际,姚宝樱将一枚传讯小机关塞给鸣呶。
鸣呶她起身去迎自己的嬷嬷,一回头,发现那和自己说了好一阵子话的妙龄小娘子,已经不见了身影。
鸣呶眸中浮现一些疑惑。
鉴于自己的嬷嬷已经找来了,她叹口气认命,前去与人汇合。
以前做野丫头的时候,没人关心她整日在哪里,在做什么。现在当了公主,每日都有一群人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曾经她可以常年借住云州,现在,她几乎去不了任何地方。
朝堂上关于公主和亲的事,双方争执不休。
公主不能影响影响政务。所以,鸣呶现在连来张家,都需要几多哀求。
她好歹还能求到来张家的机会。
兄长呢?
兄长还能见到病重的张漠几面呢?
鸣呶飞快地擦掉自己眼中水,重新露出乖巧的笑容,迎向来找自己的人:“嬷嬷,我在这里。你别急呀,这是张家,我不会出事的。”
—
黄昏时分,张文澜坐在自己的寝舍中。
“人生如寄,多忧何为?今我不乐,岁月如驰。”
自幼年起,让他快乐的事,便极少。极少的每一桩事件,都足以珍惜。此刻,他慢慢磨着桌上墨,磨一会儿,又用薄刃裁剪用来做花笺的撒着金粉的纸张。
鲛绡帐飞掀,青年走进里间,俯身去看侍女备好的女子衣物。他用香细细熏衣,再一会儿,他出了帐,取出信件,回到书桌前,向官家汇报如今张家的情形。
事事详略得当,到最后,他加一笔,二郎夫妻鹣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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