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笋时: 4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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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时间离开。否则,你武功与她不相上下,又有旁的侍卫支援,你不至于会让

    姚宝樱摆脱你的跟踪。”

    长青噗通跪地:“属下不敢。”

    春风袭人,花香阵阵。树荫落下一道道水藻一样的斑光,张文澜靠着廊柱,俯身看着长青。

    为什么每个人,只要和姚宝樱相处久了,都会对姚宝樱产生好感?每个人都被姚宝樱打动,心甘情愿追随姚宝樱。以前的人也罢了,连长青都这样。

    偏偏姚宝樱确实对每个人都很好……除了他。

    只有他例外。

    他常觉得这种例外,才是与众不同,才是他区分于俗人的缘故。可他现在,越来越厌恶她身边的每一只苍蝇。

    长青是他与张漠联手所留的一枚棋子,这枚棋子可以生心,但不能对姚宝樱生心。

    长青:“凭郎君责罚。”

    张文澜轻声:“我不责罚你。”

    当了家主的张二郎,绝不会大怒大急:“你我主仆一场,你做的事,我向来放心。我知你忠诚,绝不会将你当做寻常侍卫看待。你自有道理,是我多心。”

    长青怔忡,心中生愧,闷头不语。

    长青自然不知,说出这么一番话、与他表演主仆情的张文澜,是在用怎样无情的审视目光,掂量他的价值。

    任何人都可以做工具。

    那个至今还没查清楚身份由来的赵舜,让姚宝樱挂心的“十二夜”,张漠的存在,也包括……现在的长青。

    这个天地由人情组成,他们围在姚宝樱身边,便是宝樱的软肋,全都可以被织成张文澜手中的网。这张网密而大,会越织越大,彻底困住姚宝樱。

    在此之前,他需要再试试长青对姚宝樱的态度。

    张文澜盯着长青,思考试探此人感情的方法时,思绪不禁转到了姚宝樱本人身上。

    他几乎肯定,姚宝樱的幻觉中出现他了。

    他得想个法子,让她受幻觉影响,对他感触更深。在结束这段真真假假的试探前,确定她必须选他前,今夜夜长梦多,今日花好月圆,是最好的机会——

    张文澜耍心机的时候,鸣呶正与姚宝樱讲故事。

    比起名望,李家要远比张家差得多。

    张家在关中是大世家,分支在云州也有头有脸。李家在成事后,说自己是前朝后裔,那不过是谎话。真实的李家,只是在寒门中富裕些,不缺家中人吃穿一些,是万万无法和张家比门楣的。

    但架不住太原李家的大郎,与云州张家的大郎,因缘际会,性情相投。两个孩子的友谊,便带动两家大人走动起来。

    李家大郎文质彬彬,张家大郎性情爽朗。二人经常结伴出行,一走便是几月,几年。他们四处求学,习武,游览河山。

    这二人在乱世中,玩出了一个北周王朝来。

    鸣呶幼时,只是个乡下玩泥巴的野丫头。

    她万万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因为闯荡天下的兄长,而被封为公主。

    她对幼年的经历,更多体验的是,兄长总去云州,和张家大哥玩的好。家人忙碌,总把她丢给兄长照顾。兄长就把她丢去张家……

    如此,鸣呶确实经常和张文澜在一起。

    然而,这并不能说明张文澜会代替自己的兄长和对方的兄长,去照顾年幼的李鸣呶。

    张文澜,连他自己都管不了。

    对那些时候,李鸣呶更多的记忆,是自己穿戴一新,光鲜亮丽,跟着张家其他的哥哥姐姐们去族学读书。

    通常时候,他们坐在前面听夫子讲课,张文澜总是最后一排。或者,很多时候,张文澜在挨打、挨骂,并不上学堂。

    幼年时,李鸣呶懵懂间,和张文澜交往并不多。

    因为,身边所有人,都告诉她,远离张文澜。张文澜那个人是妖怪,总有一天会害死所有人。旁人这么说,连张文澜的母亲,玉霜夫人,也那样嘲弄张文澜。

    如果父母、手足、亲人,全都厌恶他,那是否说明,他本身就是坏人呢?

    虽然鸣呶看不出他哪里坏,但她自然要跟着大家一起。

    后来,张漠有次突然回家,发现他们孤立并欺负张文澜,发了好大的一场火。

    在鸣呶的印象中,大郎豁达大度,义薄云天,是一个很有英雄气概的少年郎。那样的少年郎朋友冠天下,几乎不和所有人红眼。

    躲在人后、略微畏惧的鸣呶看哥哥在前方劝架,张家一片混乱,而惹得他们大动干戈的另一个少年郎,张文澜只是靠着墙,如没事人一般。

    靠墙的少年乌漆眼眸凝望着所有人,眉目间,露出几分似有似无的笑意。

    第50章 暗里叫人骨髓枯11

    笑意……他竟然在笑?!

    少年张文澜有一双魅惑众生的狐狸眼,还有晔兮如华的玉人之姿。他像母亲,但连他母亲都厌恶他。那样的相貌,落在女子身,是倾国倾城红颜祸始;落在男子身上,便是诡异、不祥的谶语。

    如今想,张文澜错就错在不该笑。

    哪怕平日欺负他的人今日被哥哥打,他也不应该当面笑。他的笑刻毒阴凉,绽放于乌漆眼瞳,像巫子诡异的诅咒。

    先是鸣呶震惊而直勾勾地看着张文澜的笑,然后是被打的少年们中间,慢慢有人注意到张文澜在笑。

    那被张漠一拳揍摔到墙头的某个少年,在张漠的拳风到来前,忽然指着张文澜大喊:“是他的错!他偷我们的东西,藏我们的功课,还在爹娘那里搬弄是非……大哥,他先欺负我们的!”

    如此拙劣的谎言,显然让张漠与和他一起的李家郎君愣住。

    但年少的孩子们竟在此时如同打开了开关,开始告状:“大兄,他骂我!”

    “大兄,他雇人打我……”

    “他、他学他娘,出入勾栏……”

    于是,少时还没学会掩藏本性的张文澜,这一次真的笑出了声。

    他与众不同的容貌与此时强忍不住的笑容,足以刺激人。

    包括那些少年,也包括小他们很多的鸣呶。

    鸣呶担心劝架的哥哥,也担心张家哥哥。她看到那少年的模样,着了急,忘了自己平日被吩咐躲着此人走,她咚咚咚从大人身后钻出,跑到墙根下。

    鸣呶从地上抓起一泥巴就朝他丢去,朝他推一把:“都怪你!大水哥和我哥哥都因为你去打架了,你是故意的吧?你、你……”

    鸣呶还没骂完,就听到兄长惊道:“鸣呶!”

    接着是张大哥惊慌的厉声:“鸣呶!”

    鸣呶抬头看到泥巴落在少年脸上,少年睫毛如银鱼尾巴,甩出密密水光。其下,他染着辰光的眼睛盯着幼女,明明含着笑,明明剔透如琉璃,却在一刹那被日光劈出尖厉的碎刃光影,刀刀见血封喉。

    鸣呶被他那漂亮的眼睛吓到。

    而鸣呶回头,便见兄长和张家兄长一道朝自己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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