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笋时: 3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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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眉目刷一下冷峻:“好。”

    他的掌心已经被她抓住,当下掌心一屈,就要把荷包收回去。荷包口袋的绳索本就在拉扯中松动了,他手指一挑,姚宝樱便看到一条白色的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她眼疾手快,快速用指尖朝下一压,迅速系好绳索。她被气得发抖,而她又猛然间看到旁的什么,立刻抓过他手指,瞠目看着他指尖密密麻麻的血迹:“……你哪来的这么多血?”

    他的手指是文人那种瘦长型,从不留长甲,永远白粉干净。薄薄皮肉包着关节指头,指骨清致根根匀称,只有指腹有薄茧。可见主人养得精细……就像他的脸一样。

    但现在,这样的手却全是血,姚宝樱皱了眉。

    她见不得这么好看的手被欺负。

    姚宝樱想起方才他在夫人们那里那一番说学逗唱,确实从头到尾用的是左手。他右手从未从袖中出来过。

    张文澜欣赏了一会儿她的关心,心中的寒意被驱散了,觉得她还是在意他的。他餍足了,当然不会说是自己摔杯子划伤了手,他朝着她轻声:“刺客伤的我手。”

    姚宝樱看着他指上的玉扳指都被染红了,血糊糊一片,她试探几下,都不敢取下他戒指。姚宝樱眸子红了,冷声:“我不会饶了他的!”

    他扬一下眉,正要笑,却被姚宝樱掐住下巴。少女恶狠狠的,一手捏着他那烫手的荷包,一手捏着他那血淋淋的手指,凶道:“我也不会饶过你的!”

    张文澜好像被她吓到,当即低头,靠在她肩上,晕过去了。

    姚宝樱:“……”

    她气得跺脚,又被他弄笑,只好气呼呼扶着他出山洞,赶紧把他丢给长青:晦气!——

    张文澜这边闹腾的时候,云野艰难地甩开张家侍卫。下午时,他握着自己从长青那里拿到的一串乌鸦翎羽饰物,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满院芳草萋萋,北周景致,不似霍丘粗犷辽阔。

    侍女向他汇报:“娘子今日依然胸口闷。”

    云野压根没去看高善慈一眼,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寝舍。

    他今日去高家闹一场,是试探高善慈口中的“侠义的走江湖的小娘子”,和张文澜的关系。能拿到解药最好,拿不到也无妨,以后总有机会。

    当日婚宴在高家抢到那半份名单的时候,云野并不知那半份名单的作用。但最近几天,云野一点点研究北周的朝臣,开始觉得这半份名单,有些意思了。

    但他不会主动去找张文澜:那便是求助。

    张家这位二郎心机深沉,若有可能,云野想和他互相利用,而不是单方面入彀。

    今日闹一场,云野确定,若张文澜在意那小娘子,若张文澜想要自己手中这半份名单,该张文澜向他示好了。

    没想到,一番折腾下来,云野今日拿到了一串乌鸦翎羽……

    俊冷的异族青年坐在屋中最不见光的角落里,盯着这一串乌鸦翎羽发呆。

    在他跟着使臣来北周前,他是霍丘的大于越。大于越,若用北周的话说,便是大将军。

    他为霍丘国征战四方,为霍丘国平定纷争,为霍丘国付出一切。这一切的原因,倒不一定是他多么忠义,而是他母亲是前霍丘国王身边的妃子。

    他母亲在他父亲死后,成为前霍丘国王的后妃,为前霍丘王生了一个儿子。

    在战火纷乱中,母亲和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都是霍丘王用来控制云野的工具。二十余年,云野没有见过母亲和弟弟,只有母亲偶尔的传书,证明世上存在着这两个人。

    直到三年前,北周的江湖领头人“十二夜”行刺。

    那十二个人在刺杀后如何逃命,是死是活,云野并不在乎。云野只知道,霍丘国王死,母亲同死,弟弟踪迹再也寻不到。

    云野找遍霍丘,成为大于越,终于走到国王身边。新的霍丘国王,却说压根没有这么个人的存在。他弟弟早就在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这些年,前霍丘国王只是在骗他。

    可是怎么可能?那么多年,母亲一直和他写信的。若没有弟弟,母亲口中的怜爱能是为了谁?

    ……母亲当年与他分别时,曾留下一串乌鸦翎羽作为信物。

    在霍丘与大周国的战乱中,那串乌鸦翎羽从未见过天日。

    今日,云野在另一人身上,看到了和母亲给自己的那串,一模一样的饰物。

    云野静静地坐在黑暗中,脑海中一会儿是母亲凄艾的噙泪的面容,一会儿是前任霍丘国王凶狠的神色,一会儿是现任霍丘国王懦弱的模样……他们的面容一一化为烟云,化为尘埃。

    他们的面容,在云烟中逶迤,最后聚成了新的两张面孔:端坐高台的北周礼部侍郎,张文澜;张文澜身边的抱刀侍卫,长青。

    云野握紧翎羽,眼眸更黑。他在心中轻声问:你是谁?

    你们是谁?

    ……张二郎,你我先前素昧平生,你到底在算计些什么?高家府中藏着的名单,是否只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你确保你不会翻船吗?——

    回到张宅,姚宝樱拒绝去看望“晕倒了”的张二郎。

    她觉得这人太能折腾了,她必须得想出一个法子,让他忌惮她,畏惧她。

    在姚宝樱想出法子前,长青来通知他,大郎要与她见面。

    姚宝樱霎时惊喜:“张二郎没骗我啊?!”

    她喜滋滋跳将起来,要冲去大郎的院落。长青却拦住她,递给她一张纸条。

    为什么要送纸条?有点矫情。姚宝樱古里古怪地打开纸条,纸条上写着一行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为防止她看不懂,长青还贴心地念了一遍。

    捏着纸条翻来覆去地看,姚宝樱眨巴眼睛,声音好小:“……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长青目光略微同情,又略微惆怅,很小声地回答她:“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大郎张漠要和姚宝樱私会,约在汴京州桥畔。

    姚宝樱捂脸:……那张文澜怎么办?要不,干脆把他弄晕吧。省得他来坏她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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