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下九流谁嫌弃谁呀: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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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她不臭脸了,美滋滋地把盆中水往外一泼。

    “哎呀,你穿耳洞了。”

    “我明天就上台。”

    “行不行啊?”

    “怎么不行,很多简单的角色,光唱、走台步,用不到腰。”

    “我明天来看。”

    “不是有个洋鬼子给你找了份工作?”

    霍眉翻了个白眼,“请了一天假。我要好好想想、做足功课,再去应对。”

    席玉麟都不知道前台侍应有什么好做功课的。最近霍眉早出晚归,他原来还知道她做短工,辛苦是辛苦,一个月能有五六块;后来不知怎么地,变成了酒店前台,大部分时间坐着就行了,工资却只有两块。不过霍眉应该有她自己的考量,她不是不能吃苦的人。

    这段光躺着休息的时间,他给她绣了一批鞋子,她没给钱,他也没要。此刻她一双双挑出来看,嘴里念念:“明天还得去看他们。这个给洋鬼子,这个给小洋鬼子”

    他终于忍不住问:“你没那个吧?人家为什么要帮你找工作?”

    女人在外面找工作难得很,很多人一看到女工作人员,默认这家店不正规。若不是有洋人帮忙,就是这份两块钱的工作,她也拿不到。

    “哪能呢。我楚楚可怜,他大动恻隐,真心想要帮助我,恰好又有门路;我时不时去跟小鬼子玩,一举两得的事。这个绣得好看,”她举起来在灯下察看,“鸳鸯?这个给我。”

    她想嫁人了。

    第二天,第一出戏是别人戏班子的,第二出是他们的《三祭江》,席玉麟饰孙尚香。刘洪生撑在化妆桌边叮嘱:“实在不行,你唱完一祭江就撤,小肖一直准备着,可以唱后面两祭。”眼看着徒弟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他也不多嘴了,背手踱了出去。

    霍眉挤开马裕,要帮他勒头。因为孙尚香是戴孝形象,主要戴以蓝、白两色为主的水钻头面,莹光四射;鬓边戴绸缎扎的白花,顶花、耳挖子俱是鳞点闪闪。又取出一对沉重的流苏耳坠给他戴上,他夸张地咂嘴。

    “你这耳垂还肿着。”

    “你注意到了啊,还选这么重的?”

    “这个颜色最配,亮闪闪的多好看。好了小寡妇。”

    他起身将绣了菊花的对襟白帔穿上,像一片绢包住了一把柳,柔韧又纤细,已然完全看不出是个男人。

    十二点,开锣。

    底下的观众比往常都多,因为门口的牌子上写了“席玉麟”三个字,是自从有牌子开始都没见过的。但老观众都知道这么个人,好久没看见他了。

    孙尚香扶着两杆幡出来,朝左走几步,凄凄然向前望;又朝右走几步,沉郁迤逦。两片细叶似的眉毛蹙起,极动情的样子,“好一似落花流水难回转,好一似失群独雁孤单单,好一似弹打鸳鸯两分散,好一似断线风筝任飘然……”

    他绞着袖子拉向胸口,泫然欲泣。四十多分钟的独角戏唱下来,发挥相当稳定,毕竟孙尚香又不用翻跟头。下台时还得了个满堂彩,好几把彩头同时掷上来,他只听见了霍眉的那一枚硬币落地的巨响。台上台下,两个无血无肉的演员。

    都在假扮别人。

    表演到最后都没出纰漏,现在需要捡硬币了,他却弯不下腰。像上次一样,他的疼痛传导到她身上;霍眉站在第一排看着,心里忽然涌起极温柔的念头。

    她暂且认为是兔死狐悲。

    吃过晚饭,是庭训时间。过去还小时,晚间要用来背戏文,现在该背的都背会了,就改为听刘洪生开会。内容要么是总结这一天大家的表现,要么是读几篇文章——新闻、艺术评论等等,大家都呆若木鸡地听着。散会后,席玉麟哈欠连天地出来,在拐角被霍眉逮住了。

    她递给他一盒洒了芝麻的酥皮红豆馅饼,还是热的,香气四溢,“去给你大师兄。”

    席玉麟看了看包装纸盒,“这是街角那家光头馅饼啊,还挺贵,一盒三百文。你怎么买这个?”

    “刚去了趟洋人家嘛,他给的。你去跟席秉诚说,今天重返戏台,得了彩头很开心,用这些钱给他买点小礼物,感谢他对你的帮助除了你师叔和他那几个嫡系弟子,最有话语权的就是他了。总这样僵着没意思。”

    他捧着热气腾腾的馅饼盒,眼珠倏忽一抬,睨着她,笑了。霍眉打了个哆嗦,觉得他有点娇俏。

    “你自己留着吃吧。”

    “我说那么多你龟儿听进去没有?”

    “你的东西,我不乐意拿去讨好那个神经病。”他轻声说,“以前我还希望他们喜欢我——他、尚文,现在都无所谓。只是你能不能再——”

    “再?”

    他便不说了,静静地望着她。霍眉看他那副死样子,笑道:“你别在这儿自我感动,我提一件事,你就要跟我翻脸。你化妆桌上的小刀是刮胡子用的?”

    “是啊。”

    “我剃了好几次腋毛。”

    “”他的表情几经变化,“我没有洁癖,不是那里的毛就行。”

    这小子已经被她训练出了强大的心理素质,甚至能反过来开她的玩笑。霍眉一时间接不上话,过了会儿,指指馅饼盒,“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拿了两块,剩下的给文文了。

    又要去面对何炳翀。从床上爬起来,她痛苦万分地漱口、洗脸、编头发、敷香粉,头疼得要炸开。

    程筹去世的那天,蔡行健在漱金的侧面拦下她,他说对不起,她说没关系。他又说对不起,我没有主动告密,她说真的没关系。最后蔡行健深吸一口气  ,仿佛做了个有辱自己人格的决定,“你在小旅馆工作?这几天若有个叫何炳翀的人来住宿他、他家里是做电器生意的,牌子叫时风,占据了国内百分之七十的市场,整个巴青的医疗设备都来自时风。他老婆是程筹的千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点了点头。于是蔡行健钻进车里,侧头又看了她一眼,补充了点关键信息,“父亲一堆外室,不管他,母亲偏爱更优秀的哥哥,没什么特别之处的二世祖,喜欢猫。”

    霍眉笑了,“现在是真两不相欠了。”

    “祝你得偿所愿吧。”

    车窗摇上去,她这辈子就再没见过他。

    第73章 收网“你不问问我是什么人?”……

    “你不问问我是什么人?”

    霍眉将一个大盆抵在侧腰上,上了顶楼,把床单往晾衣绳上搭。吸水后皱缩又沉重的一块布,委顿在盆里,被她手腕轻轻一抖,就在天幕下扬开。

    “你是———”她看也不看他,“何炳什么。”

    “那个字念冲。”

    “好嘛。”

    “这是我的名字。你还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那么,你现在告诉我?”

    “我能给你其他人都给不了你的。”

    她忽然抬起一只手,一弹指,将水珠弹了他一脸,“我不做妓女很久了。你说,我要什么?”

    要跟着我呗。何炳翀心里暗自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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