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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毒酒一杯家万里》 100-110(第6/19页)
我想问问你。”
“你问。”
“如果只是为了搭救张悯,你没有必要写下‘梧照半死”那四个字,没有必要提及梧桐诗案,更没有必要,非要从《问刑条例》中,默出奉明二十年梁京乡试的案例。”
玉霖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赵河明轻咳了一声,将手交握在膝上,缓道:“梧桐诗案,牵连的是朋党,奉明二十年梁京乡试案,株连的是亲族。如今江氏一族与我赵家联姻,江惠云是我的嫡妻……玉霖。”
赵河明顿了顿,“你想借问《问刑条例》……”
“对,我想摁死你们。”
“呵……”
赵河明不禁笑了笑,“怎么可能。”
“若摁不死,那就去了你们的威势。”
“你为什么那么倔……”
“赵河明。”
玉霖接过他的话:“哪怕我只是一个庶民,我审不了你们也判不了你们的罪,但我也想把你们从高处拽下来。《梁律》至今虽偶成君王意志,但其中的仁、正、公、平的精神,历经王朝千百年,传承至今仍于暗处生辉。而你们,不配执它立于高堂。”
“好,好……””
赵河明点头连说了两个“好”字,接连说道:“你剥去我这一身禽兽衣冠,而后又如何?《梁律》就不会再成为天子意志吗?”
他说着说着,语速渐快,“天下冤案难道就能从此断绝?小浮啊,放眼整个大梁,你真的能再寻出一个清心寡欲,不蔓不枝的人,他不想结党营私,不思生儿育女,不顾光宗耀祖,一门心思,只想真正守住你所谓‘仁正公平’的人来吗?你信我,普天之下,就没有这样的人!”
“我不是吗?”
“你是!可那也是因为你是个女子!你……”
“既然女子做得好官,为何要送她们去死?”
“……”
赵河明顿时愣住,一股寒意由地而生,窜入他的血肉,流向四肢百骸。
他一转头,却见玉霖的目光正定在他的面上,一句话唾面而来。
“为何你要送我去死?”
赵河明喉中如塞滚炭,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玉霖的目光如刀剑一般扎在他身上。
世上的因果总是令人恐惧,如有天眼观望人间,就算改天换地,物是人非,就算死了人张不开口,活着的人改了心性,过去对错是非,也总有一天要摊于青天白日之下,重新被再三拷问。
“赵河明。”
她仍然放肆地对他直呼其名,但不知为何,赵河明心中生不出一丝恼意,他很想纵容她,任凭她无礼、恣意。就像他少年时,在王府中纵容那个路还走不稳的小郡主,抓着的他的头发,爬上他的肩头,将郁州城中最绚烂的春花,插了他满头。
赵河明坐在椅上,抬手扶着那弱小的身子一动不敢动。
“赵……河……河赵河明……”
她坐在他肩头,断断续续地呼其姓名,赵河明只偏头得回应她:“小福,我是你表兄。”
“表兄的名字是娘亲取的,赵河明赵河明……”
她挑拨着赵河明满头的花儿,一个劲儿地重复他的名字,末了给他判了个性。
“娘亲喜欢你,这名字也真真好,赵河明呀赵河明,你也是个真真好的人……真好,真好呀……”
是啊。真好。
少年时真好。
少年人是真的干净。
这么多年过去了,
“我知道你不会坐以待毙,你还有手段,再送我死一次。”玉霖的声音把赵河明的神思拽了回来。
“我没有这样想,我……”
赵河明回过头,见她已站起了身,“你去教那位赵堂官吧。”
玉霖低头看向赵河明,“我的事还没有做完,且我一个人生活这么多年,还有情爱不曾享受,我还想继续活下去。”
“你喜欢镇抚司的那个人吗?”赵河明问道。
玉霖不答反问:“为什么不喜欢?”
“你忘了,他曾是淫犯!曾是玷污你的淫犯。”
“他不是。”
玉霖抬起头,望向门外雨幕,却重复出了赵河明之前的那番话:“你不是说,放眼天下,我寻不到清心寡欲不蔓不枝,不想结党营私,不思生儿育女,不顾光宗耀祖的人吗?可觉得张药就是。他配我,且待我坦诚,照顾我细致入微。我之前对他一点都不好,但奈何,他有一副很好的脾气。”
她说着,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朗声道:“我想好好活着,后半生,好好对待他。所以赵河明。”
她再度望向赵河明:“我不会松懈,我且等着,领教你的手段。”
第104章 他可以 若玉霖这辈子,想有一个男人,……
大理寺墙外, 江惠云和韩渐撑开了伞,张药却沐于雨中,雨水很快淋湿了白衫, 湿漉漉地贴在皮肉之上。韩渐尽撑伞近前, 递来一把伞, 张药却并未接过,反而越过韩渐望向江惠云,“赵府这处藏身的所在, 是谁指给韩御史的?”
韩渐没有直接回答,倒是对张药说起了他与张、玉二人相分别之后的事。
那一晚, 韩渐照玉霖的指向奔出不过半里远,果然在一幌酒旗下看见了一辆马车,车顶上悬着一盏绸纱灯, 车下青衣女子拢手而立,人似乎不会说话,见他过来, 只朝马车内喑哑了几声。车帘应声揭开, 帘内唯有江惠云一人。
“韩大人。”
韩渐顿时怔住, “江……江夫人?”
江惠云点了点头:“城门已经关了,你想漏夜出城是不可能了。”
韩渐道:“在下没有想过出城,在下身上的案子未结,实在于心难安。”
江惠云道:“镇抚司无孔不入,之后不论你藏身在哪家客栈民宅,都难免被他们打听出来。
韩渐悻然点头:“在下知道。”
“我给你一处地方。”
江惠云挪了挪身子, 示意韩渐上车,“那里无人敢放肆,你且安心住下, 就留在城中,等案子的消息。”
韩渐听完,忙拱手道:“夫人救命之恩,韩渐没齿难忘,只是不知,夫人为何……”
“你不必谢我。”
江惠云淡声道:“我也受人之托罢了。”
韩渐说完旧事,望着积雨之地细密的涟漪,自顾自地笑了一声:“我与张指挥使同朝这么多年,只当指挥使是狠辣无情之辈,纵有建树,也不过剥皮拆骨的酷刑项之上。竟不成想到,张指挥使也有这样的心计,堪在一日之间,窥见全貌,更能同那玉姑娘一道,谋下全局。韩某从前,竟是有眼无珠。”
“韩御史说错了。”
张药抬起头,径直道:“张药是个蠢人。”
“……”
韩渐显然没想到他会平白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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