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酒一杯家万里: 40-50

您现在阅读的是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毒酒一杯家万里》 40-50(第12/16页)


    话音未落,便听玉霖驳道:“我朝何时允准官奴买卖?我是朝廷遣派,服侍功勋之家的奴婢。良贱不通婚,何况主家尚且在朝,我连宅中内宠都不是。”

    王充道:“我在问他,你辩什么?”

    玉霖侧目看了一眼张药,随后道:“一来主家话少,做奴婢得护着。二来王指挥使污蔑我主家,主家获罪不过徒刑,我却活也活不成。当街自辩也是没办法。”

    “你……”

    王充脖子通红,抬高声音道:“这梁京城里,谁不知道他张药卖名木,贿户部,买贱人……”

    玉霖听到“贱人“两个字,不禁抿了抿唇。

    “王充。”

    张药在人群中直呼其名,王充没有好气,应道:“做什么?”

    “把你的狗嘴给我闭上。”

    “你……”

    “我什么?”

    张药垂下手臂,直接摁死王充的话,也摁死自己,“对,我是为了玉霖送过贿礼,御史要举发我,我就认罪,法司定了刑,我就领受。”

    “哈。”

    王充笑了一声,阴阳道:“张指挥使痛快啊。”

    张药寡着脸继续说道:“我要她入宅,受的是家姐之命,弥我狱中淫恶的罪行。她入宅后,家姐命我对她宽仁相待,我谨守家姐的叮嘱,从不曾无耻侵犯。”

    他说着,看向玉霖,全然不顾自己这一番话,令在场哗然,只平声续道:“今日镇抚司护她,是因为她辩得对。王充,刑部和你兵马司驳不过她,就拿着她的身份来打压她,谣伤她魅惑我这样的人。可是她需要魅惑我吗?”

    王充被张药这一通话说得怔住。

    玉霖回望张药,很难得,这一回张药并没有回避她的目光,他选择凝视玉霖的眼睛,继续说道:“我这么一个对她犯过淫罪的无耻之徒,我需要她来魅惑吗?”

    玉霖抿着唇,有那么一瞬她想告诉张药,其实,也不必把他自己说得那么不堪,可她几乎猜得到,张药会怎么说。

    他会说——反正他也活烦了,他无所谓,身体也好,名声也好,送给玉霖,随便踩踏,他要是吭一声,他就不是张药。

    对于玉霖来说,她的确需要这样的“垫脚石”。

    不过这样的形容不太好听,她需要托举,需要助力。

    可是,张药在污浊的人世倾其所有,几乎自毁来渡她清白,她还是会难过。

    因为这的确是玉霖自己的生机,可也是张药的死相。

    “主家……”

    玉霖刚想开口,却听张药提高了声音,对王充道:“不要在我面前污蔑她,她干干净净,堂堂正正。就算你们认为她是疯妇,可她今日在此处,举的是《梁律》,辩的是法理。她没有过错,也没有罪名。我人站在这里,刑部也好,你兵马司也好,都别想她一分。”

    在场的官员还是第一次听张药说这么长的一段话,面面相觑,皆不敢贸然开口。

    而张药也觉得嘴有点累。

    说完呼了一口气,不自觉地微鼓起腮帮子,看着玉霖的模样,脑子里甚至在想,她从前在刑部做官,每天见那么多人,说那么多话,性情还维持得那般好,功夫是真不浅。

    有些人天生适合做文官,扒掉她的官服,真的很可惜。

    玉霖在张药眼中,看到了一丝遗憾的神情,然而她并不知道张药在想什么。

    不过她确信,即便阵前放狠话,张药乱说的这一通,也莫名其妙地赢过了兵马司。

    王充的气焰,明显弱了下来。

    玉霖趁机弯腰,伸出一只手,试图抬起搁在余恩身上的刑杖,兵马司的人果然松了力,玉霖略一使力,刑杖就随之撤去。

    然而,正当玉霖要扶起余恩,却听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小浮。”

    不必玉霖回头,她也听得出来,来人必是赵河明。

    刑场中的人群,为刑部尚书,让开了一条道。

    赵河明翻身下马,立即有刑部堂官替他牵过缰绳,僧录司的觉义僧官也双双向他见礼。

    赵河明从城外观中过来,穿的是一身藏青色的道袍。他背着城门风,走近玉霖,李寒舟等人看了看自家指挥使,还不及反应,便听玉霖道:“没关系,我知道刑书大人一定会来。”

    她说完,低头对余恩道:“你先自己站起来。”

    “好……”

    余恩挣扎起身,玉霖也转过了身,平视赵河明。

    赵河明扫看了仍然趴伏在地,遍体鳞伤的天机寺僧众,深呼了一口气,方对玉霖道:“天机寺的案子,可以暂缓执刑,收刑部重新审理,议定是否将天机寺僧众,还僧录司处置。小浮。”

    玉霖仍应声向赵河明行跪礼,赵河明低头看向她,叹道:“你起来吧,你之前所辩之言,我认了。”

    玉霖站起身,抬头却追来一句:“大人为什么今日才认?”

    赵河明垂下眼睑,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悲意。

    “你……一定要这样对我说话吗?”

    玉霖点了点头,“对。”

    “小浮。”

    赵河明恳切地望着玉霖:“不要与我决裂,我可以帮你的……”

    玉霖摇头:“我以前会信这句话,那时,我觉得,我得体地做您的学生,做朝廷命官,做公正的刑名官,于国于民,总不至于是个废物。可到头来,别说公正了,我连在堂上为女人披一件遮身的衣衫,都把我自己赔了进去,我可不就是个废物吗?既然如此,我还眷恋那身得体的袍子做什么,还跟从您做什么?”

    赵河明手掌微握:“你非要这里说这些吗?”

    玉霖笑了笑:“不说这些,说什么呢?听您说您的为官之道吗?”

    她重复赵河明曾经对她说过的那句话:“这世上一切丰功伟绩,都是欲土孽攘里偶然结出的善果……”

    “够了。”

    赵河明低声打断她,然而玉霖的声音却没有停下:“我是您教出来的学生,我在这里说的辩词,全部来自于您从前的教授。我能看出不通的地方,您不可能看不出来。但您还是认可了,刑部对这些僧人的处置。有些话,我当众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但您觉得,我会蠢到,再让您这些人都带回刑部吗?”

    赵河明没有说话,王充忍无可忍地呵斥道:“玉霖,我不管你从前是什么身份,也不管刑书大人和刑部的人怎么对你,但你刚才的话,简直是无法无天,你不让刑书大人把这些人带回刑部,你要做什么?你能做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啊!”

    他说着,看了一眼张药,伸手指向张药的脸,“你总不至于,要让镇抚司把人带回去吧?那我就问他张指挥使一句了,陛下的驾帖在什么地方?没有驾帖,他北镇抚司今日在此,就是胡作非为!”

    玉霖猛地回头,碎发拂面,轻盈地飘在她眼前。

    她赫然提声:“王指挥使为何一直盯着我主家骂。”

    “你说什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旧钢笔文学】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旧钢笔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