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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拉尔曼郡的魔女》 100-110(第11/20页)
好像是因为比起恐惧黑暗的森林,他更害怕被她看到他即将要做出的行径。
即使再笨,他也知道,没有人会喜欢和杀死怪物的人玩耍。
……
*
阿尔米亚垂眸望着那熟悉的羽毛,纤细怪异的手臂环绕住自己的腰,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她折断。
兔子终究还是把猎人引诱入了猎物的圈套。
覆盖羽毛的手臂成了钩,把她当鱼一样钓起来。
只是这个钩子不是铁做的,也没有扎穿她的嘴唇,而是搂着她的腰往上带,迫使她与它贴近又贴近。
上一次她就知道,穹顶对这个怪物不起作用,不知道是因为它太强,还是因为它其实算不上灾厄。
如果不是灾厄,世界上又怎么能诞出这般怪异的鸟来。
它像只蝙蝠一样倒吊在树冠里,头顶纤长的翎羽折射出银白的光辉,细瘦的脖颈与她的脖颈交错,鸟呼息又轻又缓。
阿尔米亚能感受到脸旁是它柔软的胸羽,正随着心脏的颤跳起伏。
它好像在收缩翅膀,想要像昨夜一样作出一个羽茧,把她牢牢裹住。
纤细脆弱的手指一根根抚过白羽透明的羽管,她轻轻按到了一块鸟骨的凹陷处,奇特熟悉的线骨走势告诉她,这是它的锁骨。
手指又往下走。
做这些动作时,她没有放轻力,她知道这鸟察觉到了她的举动,但是仍放任她一寸又一寸的靠近自己的命脉。
像是纵容。
阿尔米亚有些晃神,但下一刻,她就摸到了那滚烫的心脏。
昨夜被她刺伤的心脏没有合拢,长长的一条裂缝本要往外崩血,却被.干涸的血迹堵住,浸湿,泅出又黑又暗的深红。
她的手指继续往里探了几厘米,掀开那包裹着跳动事物的血红瓣膜。
怪鸟纤美的长达几米的尾羽微微上扬,似是感受到了疼痛,羽毛扫了扫周边茂密的树叶,缓慢地收缩起来,动作之轻柔,如同人类的呼吸。
心脏内部的温度变得很热。
黏湿的液体从指尖一路淌到小臂,她偏头,伸出舌头,一点点把淌到手臂侧面的血液舔掉,同时目光凝视着那总是垂着的鸟头。
它在想什么呢?她可是又要准备刺穿它的心脏了。
阿尔米亚舔了舔嘴皮,目光幽深。
血的甜腥味令她生出一种暴戾的欲望。
把这只鸟杀死吧。
取出它漂亮的金色眼睛,就当是给自己临别前的饯礼。
“啊——”
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
怪鸟猛地收起翅膀,仰颈观察。
它把她换了个姿势抱起来,以便空出一只爪子。
在这个角度,阿尔米亚发现了它酷似人类的下颌,只是线条的延伸被浓密的细羽遮盖,看不清具体的脸。
她想要伸手去量一下它的面骨。
但是鸟突然飞起来,爪子勾住她的衣服,带着她一起往下俯冲。
碎叶和尖枝扎过来,阿尔米亚下意识眯着眼。
她也终于看到尖叫声的来源——
苏琳娜被湍急的溪水冲倒,正无助地抓着岸边的杂草。
草根并不发达,只坚持了两三秒就和他一起掉入了激流中。
这股原本舒缓的清流在半小时前流量骤增,以飞快的速度带着人往下奔流,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流过了几十米。
不远外就是一个极高的悬崖瀑布。
眼看怪鸟即将袭击水里的苏琳娜,阿尔米亚神经绷紧。
她准备不管不顾把自己的手臂伸入它的心脏,使鸟迫停,她也来得及去想自己从如此高度摔下来会不会被树枝刺成筛子。
然而怪鸟灵活地在空中一个飞旋,在靠近悬崖的一瞬间,俯冲到贴近水面,精准叼起落水的人。
苏琳娜浑身湿漉漉的,他大喘着气仰起头来,没有发现被裹入胸羽的人,只看到了鸟类冷漠到怪异的金色眼珠。
终于出现了。
他咽了咽口水,握紧掌心尖锐的银饰。
第106章 雪国(八)
变故是在一瞬间里发生的。
阿尔米亚都没能捕捉到那转变的瞬间。
她只眯了下眼睛, 一片腥血隔着细密的短绒羽毛洒进来,溅她一脸,下一刻, 放在她身上的那只鸟爪松开,她掉进了溪流里。
“咳, 咳——”
阿尔米亚抓着岸旁的草爬起来,上流不断有血顺着湍急的溪水丝丝缕缕飘来, 偶尔夹杂着几道细微的哭咽。
“苏琳娜……”
阿尔米亚不敢相信那是夜晚怕黑,总是颤颤发抖躲在她身后的人。
他坐在自己被血和溪水泅湿的长裙上, 双肩应寒冷而发抖,却又随着不断喷洒的滚烫鲜血而停止颤栗。
那张葆有中性美的面庞已经沾满了痕迹, 宛若正在进行古老种族的野蛮仪式。
粘腥的液体从身下的心脏迸出,先是落到他的额头,再随着完美的眉骨的走势往下流淌, 给他生生淌出两条血痕,最后一滴一滴聚集在下颌,凝成一长串血珠子往下掉, 把鸟胸前最后一块雪白的胸羽染红。
他本来是在哭着,但不知为何渐渐停止了哭泣,垂下的长长睫毛也在掉着血滴。
浓密湿睫之下的目光突然间明亮得有些惊人,他握紧尖锐的银饰,用倒三角图形里最锋利的那个角去扎那个跳动的事物。
每扎一下都有新的血液崩裂而出, 连睫毛都挡不住血的飞溅, 视野已经糊成了一团不详的红色。
但他还在扎,用尖角去挑开心脏的瓣膜, 去切断连接的血管与动脉。
他的脑海里仿佛只剩下了这一件事情。
白鸟了无生息地蜷起来,漂亮的尾羽垂下, 纤长洁白。
尾端落在岸边,溪水不停地冲刷,每一根精致的长羽都在水里展开,纤妍毕露。
怪鸟成了天真的祭品。
“苏琳娜。”
阿尔米亚垂着眸喊他。
脚边的水面上源源不断有飘逝的血线。
她前面的那个纤瘦的背影变得僵硬,缓缓的转过身来,手里还抱着一个湿答答的事物。
它仍在疲力跳动,把残存的血输入没有血管衔接的空中。
然后,被人慌张地抛进了水里。
“我没有,没有……”
没有什么,他答不上来,他失神落魄站了一会儿,开始低泣。
癫狂的神色从他脸上褪去,他又变回那个柔弱且胆怯的少女。
明明手上还握着那尖锐的滴血的凶器,但周身的气质一下子变得无害,用一种复杂且悲伤目光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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