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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娇逃》 21、杏仁(第2/2页)
荣华富贵,她却把他当做狗皮膏药似的,恨不得撇开关系,八竿子打不着。
季康咽了下喉咙,继而道:“而且她还挺高兴的,除了平日学规矩外,还帮忙洗衣裳、打扫庭院、甚至有时候还去疱屋帮厨娘做饭,问侍女有没有能让土壤变松软的草木灰,想要种花......”
“混账!”傅朝翎低喝,差点掐死野鸟,“真是做下人的命,这都能被人骑到头上来!”
野鸟嘶鸣挣扎,被丢回笼子里才得以喘息。
傅朝翎面色稍缓,瞧着野鸟战战兢兢地缩到鸟笼一旁,舔舐羽毛。
他敛回眸子,接过递来的热茶,一饮而尽,清冽茶水入喉,唇齿留香。
“阿翁,去找一下她的生身父亲。”
“啊?”季康一愣,“少爷要找一个官妓出身之人的生身父亲,还是二十年前的!”
傅朝翎眸光微闪,复又坐下,沉声道:“你忘了吗?大梁官妓,是不能赎身的。”
季康猛地一惊,思忖着前因后果,“对啊!大梁明文规定,官妓不能赎身,更不能生孩子,那她又是怎么?”
“虽然明面上不能赎身,可若是有身份的人暗中相助,就可以拿回自己的良籍。”傅朝翎抚着玉戒,眸中暗淡,“所以我带她来上京,也有这个原因,官宦世家看上官妓帮其脱籍收作良妾,这也不是没有,可又怎会让她一人生了孩子还带回了岭南,让母女两个孤苦无依这么多年。”
还记得他儿时刚认识姜清漪时,她坦言自己是官妓之女,从上京回来,他本是不信,觉着她在说谎,直到看见她背后的官妓印。
思及此,他远远看向禁苑一角,“二十年前,发生太多事了,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尽全力去找!”
季康面上犯难,也只好应下。
*
姜清漪拜托侍女寻来草木灰,是以这上京的土地不如岭南松软,这硬土不知得要挖多久,用草木灰撒入能快一些,可代价就是得帮她们洗衣裳。
白天干活学规矩,晚上挖地道,这话本上的细作探子可都没她这么累。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泪水盈着微红的眼眶。
身后的侍女惊喊一声:“姑娘,你搓那么大力干嘛?衣裳都洗烂了。”
姜清漪回过神来,摊开手上的衣服一看,穿了个大洞,她讪讪笑了声,“刚刚在想别的,没注意到。”
侍女忍不住埋怨几句,这岭南的土音听着着实别扭,她一屁.股躺在躺椅上,捧着梨花酥来叹茶,沐浴着阳光,看上去很是享受。
姜清漪洗完衣裳晾在院里,目光落到点心上,喃喃道:“梨花酥?”
侍女微惊,“姑娘还知道这梨花酥,这可是上京特有的点心,不会是从教坊司知道的吧?”
见缝插针来阴阳怪气,教坊司是大多名流官宦人家去的风月之所,姜娘子在她儿时也曾说过上京有很多好吃的,其中最喜欢的当属梨花酥,口感软糯适中,甜而不腻。
姜清漪撇过脸去,准备要走,不料这侍女匆匆跑过来,一副谄媚模样,“别走啊!是不是想吃,这本来就是厨娘要答谢姑娘的,姑娘没吃过,我哪敢拿。”
姜清漪冷笑了下,拿起一块,似乎想起什么,“这里面除了梨花碎还放了别的什么?”
“怎么那么啰嗦,我哪知道?”侍女可见不耐烦,还等着打叶子牌。
姜清漪没多想,吃了口,眸光一亮,刚想拿几块给南烟尝尝,这侍女拔腿就跑,扬声道:“多谢姑娘赏赐!”
“见过势利眼,没见过这么势利眼的......”姜清漪摇了摇头,思忖怎样才能离开这鬼地方。
快要入夜,月牙初显。
傅朝翎从密道来到了禁苑书房,顺着回廊走出来,老远就听到女子的嬉闹声,几个侍女正在院里玩踢毽子,石桌上风炉还煮着茶汤,叶子牌散落。
季康轻咳几声,侍女一见傅朝翎居然来了,顿时吓得腿软跪了下来,声称是姜清漪允许她们在此处玩耍。
傅朝翎绕道,本想让季康来处理她们,却瞧见石桌上的梨花酥。
“梨花酥?”
侍女心生不妙,膝行到他面前,连声道:“请殿下恕罪,这梨花酥是姑娘吃过后觉着不好吃才赏赐给婢子的,不是婢子逾越吃食啊!”
傅朝翎瞳孔骤缩,掐着她的脖颈提起,“你说她吃了?”
侍女面目涨红,几乎呼吸不过来,“是啊!姑娘真的吃过了啊哼......”
咔哒一声,脖子拧断,口舌伸出,吓得在场侍女惊声尖叫,磕头求饶。
傅朝翎定了下神,“阿翁,快去叫医师。”
话音刚落,南烟急冲冲跑来,上气不接下气,“不好了,殿下,姑娘她出事了......”
姜清漪吃杏仁会得瘾疹是到十二岁时才发现的,在这之前她都没尝过杏仁是什么味道,直到她去一户商贾之家送酒,主母见她小女孩怪可怜的,就赏了她一些杏仁糕。
她知道这是些名贵的糕点,就带去给岭生吃,只是他当时看不上没有吃,姜清漪只好自己吃了,没想到夜里突然起红疹发热,几乎呼吸不上来。
岭生觉着吵闹没有理会,姜清漪一人去寻村医,晕倒在路边,幸而张叔经过,赶忙送去秦娘子那才捡回一条小命。
从那以后,她才知道自己不能吃沾有杏仁的东西,所以在外买吃的东西都会先问一下,可她不知,这上京的糕点大多为了口感丰富,或多或少都会加入杏仁粉研磨。
季康抓来了几个坐堂医,老骨头连声埋怨,可一见这阴气森森的傅朝翎就立刻止住了声,去给人诊治,如深入虎穴。
一瞬间,夜里的禁苑似乎笼上一层阴霾,令人噤若寒蝉,陷入沉寂,时不时传来禁苑后山传来的野兽低吼声。
侍女仍跪在庭院,噤声不语,季康瞧着廊檐下的傅朝翎,眼底情绪晦暗不明,令人难以捉摸,问道:“少爷,这些人打算怎么处置?”
傅朝翎仰头,摩挲着玉戒,月水萦绕在瞳水间,沉声道:“丢去野兽笼子里,让禁苑的下人都去看着。”
这一夜,伴随着野狼低鸣,下人声声作呕,后山萦绕的血腥味久久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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