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逃图式: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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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

    “你是怕和我共度良宵之后,我会故技重施闹出人命吸引你再来陪我一晚吗?”

    “你还是悠着点吧……”

    “那你又为什么不能呢?非要把自己放在一个危险的处境,有什么好处吗?”

    “真的,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把手抽走,再度拥抱冰块,酒杯很快见底,但她留了一口,这一口酒在后来的聊天里,很久没有消失。

    不存在绝对正义的主张,多得是关锁和开锁,遇上复杂的锁可能一辈子都打不开,认命了等死,我手头上有好几把,开不了自己的锁,就把锁给别人。这是曾经一度主宰我的消极主义里,最响亮的急切。

    当伊实走过来用指关节敲响桌面时,我和克洛伊正聊到她出轨的那位牙医身上,她有十分根深蒂固的把苦往酒里吐的习惯,拦也拦不住,我被迫知道了很多凯文的惊天大瓜。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伊实坐不住,前来打更。

    克洛伊本就正处在埋怨渣男的头脑风暴中,现在更受不了伊实警告的眼神,在他开口之前便狠狠指着我说:“我没动她的一根汗毛,但她性骚扰了我。”

    “??”

    我们不是渐入佳境了吗小姐!

    我的眼睛瞪得像看到人类的动物园大猩猩,到底是不同物种,语言愣是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伊实拿起座位上的围巾,大幅度缠住我的脖子和嘴巴,对布鲁克说:“我们要走了,你买单。”

    他搂着我出门,冷空气如充分发酵的面团,在我脸上扑个不停。我的步伐加速度超过了路上的车,生命不能承受之速,我掐他的后腰。

    “发酒疯啊?!”

    大庭广众之下,伊实站住脚跟,折下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双唇堵住了我的呼吸。

    “唔!”没人能一身清凉地走出挪威的酒吧,不带点酒味就要被称作柳下惠,有这规矩?有这规矩也别出了门才强吻!

    “哈……”我不打算狡辩了,硬件不支持,软件不兼容,事已至此也明显没有坦白从宽的余地。

    “穆里斯,看着我。”

    抗拒从严更不是明智之举。我抬起头,落入一双火车呼啸而过的眼睛。

    要么,狡辩一下子呢。

    第34章 第34章我想把你关起来

    公交车站等待的距离好比舞台和观众的距离,近一点冒犯,远一点不知所云,只有我和伊实紧紧相贴,有辱挪威人教导有方的“分寸感”。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抱着一只热气腾腾的胳膊,除了图暖和,还是为了增强话语的可信度。

    “就是这样啦,没什么性骚扰,”我说,把象牙色的地面踩得脏兮兮,“她总是滔滔不绝,越是这样,反而越没办法和自己对话,我也是一时心软。”

    伊实的脚比我大很多,踩出来的脏兮兮也大很多,像一只贪吃蛇酸溜溜地吃掉我的脏兮兮。

    “再聊下去就该亲嘴了。”

    “这不还没亲吗?”

    伊实冷声哼气:“你认错的分量轻得我都感受不到。”

    “我没错啊。”

    “你过分关心别人还把男朋友晾在一边。”

    “布鲁克在。”

    “是的,他也是滔滔不绝的那类人,我竟然一点儿也没心软,我真该死。”

    “伊实,嘿,伊实,”尽管我踮起脚努力靠近他的侧脸,身高差还是令我可望不可及,我说:“你就是有分离焦虑。”

    偏偏伊实直挺挺地毫不配合,只瞥眼睛不低头,说:“我在拿男人的尊严跟你说事。”

    “哦。”我绽开笑脸,敬仰男人的尊严。

    公交车没让人久等,上车之后我贴着角落坐下,任何地点的后排靠窗位置都是我的舒适圈,窗户和靠椅是一部分围栏,通常有这部分就够了,闭上一只眼睛倚靠勾股定理也能自圆其说。现在伊实坐在我的右侧,补全了剩下的围栏,多亏如此,我的两只眼睛都可以出来游荡了。

    “伊实,你和你的高尔夫球友还有联系吗?”我问,“就是和你一起登上缆车的那位。”

    “他搬去了奥斯陆,一年见不了一回,为什么问这个?”

    我摇摇头,看向窗外,“只是觉得一年好长啊。”比北欧的冬夜还要长,数也数不过来。

    过了一会儿我又抱住伊实的手臂,展现出棉花糖般的恋恋不舍,抱得紧一点,就能少数一天。

    “What?困了?”伊实低头看我。

    我不说话,徒生闷闷不乐。

    “还是我忘记说我原谅你了?我原谅你了。”伊实摊开我的手掌与我十指相扣。

    脸颊在冲锋衣表面轻蹭,像一片被眷恋宠坏的昙花花瓣。方才光顾着心软,没反应过来一针能见血,血的铁锈味有后坐力。我何尝不是在吹鼓幸存者偏差下的善良,要是我不是幸存者了呢,善良也会离我而去。

    矛盾得令人头疼,要伊实。

    “伊实,我被催眠了。”我说。

    “被谁?”

    “我自己。”果然人有恃无恐起来连自己的状也告,“就在刚刚,两秒前。”

    “她说什么了?”

    “她说我堕落了。”

    堕落成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慈善家,堕落成惧怕时间流逝的蜉蝣,堕落成分不清居安思危还是杞人忧天的狗头军师。

    公交车到站,伊实牵着我下车,需要步行三百米才能到达旅店,无名氏的陌生三百米。

    “堕落成什么样了,我听听。”伊实继续话题。

    没走几步,两人一大一小的脚印就给这三百米赐名为“堕落街”,相当横行霸道。

    我回答:“堕落得很厉害。”

    “什么样?你没说什么样。”

    “感觉你永远不会离开我。”我的嘴巴和脑子没串通好,本来想说的是:在短暂的幸福里羊癫疯发作了开始诽谤永远。结果说出口的东西怎么听起来这么像在求证,于是我很快紧急避险地补充道:“Foreverwillnotbelong.”

    伊实失望地啊了一声,说:“这算哪门子的堕落。”

    怎么不算堕落,肖想就是妄想,只闻桃花源,不顾刘子骥。我做不到对典故的教训油盐不进,你一个洋人,书读的不够。

    “穆里斯又是和八爪鱼一样缠上来,又是和真正的猫一样蹭我的胳膊,我以为的堕落,至少是对我做点什么。”他遗憾地说。

    我把手插回自己的口袋,表情冷酷:“那些也是。”

    伊实拒绝空落落,又夺了回去:“透露点像样的堕落给你。”

    我洗耳恭听。

    “But……”他目测堕落街还有多少距离,旅店温暖的灯光就在不远处,他傲慢地卖了个关子。我问为什么,他说容易着凉。

    在一个银装素裹的地方坚持不着凉本身就很理想化。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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