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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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我们就这样一直过下去,是不是很好。”

    “他此遭诱逼你,你也别往心上放。”

    老祖宗如此发话陈诉哪敢,立马从椅子上起身躬肩、示意不敢。

    刘栩抬手叫他不必多礼。

    为祁聿继续辩说:“他就那个脾气,非做成不可。小小年纪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然比二十多岁的你我强,可惜就差点了年岁,不然指不定伴在主子身旁的是谁。”

    刘栩都如此赞祁聿,祁聿确实也受得。

    然后陈诉脖子到脊梁滚阵冰寒。是,祁聿此次以自身杀敌,生死不顾又全盘周全的样子是真叫人心惊胆丧。

    四年前边呈月、跟如今的李卜山死在这种算计里,不冤。

    他再次切肤感觉到只要祁聿想对付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会功成。

    自己不是他目标不是因为不能,是他眼中根本没自己。

    陈诉乖服声:“儿子不会同他计较,这回也是儿子脏心烂肺叫老祖宗伤心,是儿子死罪才是。”

    陈诉计不计较刘栩根本不在乎。

    若计较能将祁聿一脚踹下来,他还要给陈诉诚心道声谢。

    不计较便如此相处,面上和睦就够了。祁聿不蠢,不会吃亏。

    刘栩起身到案桌旁,轻手轻脚将信笺夹在自己常翻一本无字书的扉页。

    “天花玉露糕,备了给人送去,顺带点个太医一道。怎么突然要用这等清肺化痰、止咳平喘的点心,病了么,没病就当诊个平安脉。”

    刘栩掌家应声便出门吩咐人去做。

    刘栩见陈诉还跪着,招手叫人起身。

    “他爬得越高越得罪人,越得罪人便越需要人护着。本座乐得看他登高孤寡,他求与不求都在眼底,离本座越来越近未尝不好。”

    “你看他一路如此艰辛不是很有趣儿么。”

    这话说得陈诉胆寒。

    祁聿千辛万苦布局杀李卜山,一路走到现在,在老祖宗眼底只是个趣儿

    刘栩指腹勾了勾这本无字书,还是十年前祁聿掉在冷宫宫道里的旧册子。

    因每年请修缮书册古玩匠人养着书页,十年也不见旧色。

    “李卜山事做的太多,外头因他盯着本座的人实在太多。现在李卜山一死,前朝该借谁盯着本座呢”

    老祖宗此刻一点也不为李卜山的死难过分毫。

    陈诉颈子彻底软了,双膝发软。

    一道伴了十九年的手足,到了该死

    的时候老祖宗也不曾真正将人留下。

    李卜山一死,老祖宗身上一些罪过也由着背去不复存在。

    那李卜山受刑老祖宗是真不知情,还是故意哄着祁聿散心底那道执罔?

    以祁聿之手,将前朝于自己颈上刃拨了,祁聿若知晓自己替老祖宗做了嫁衣,该如何想。

    这话也在说:现在朝外想盯着司礼监再借一刀削到手柄,伤刘栩根基,要么是掌了东厂数十年却又掉出廷议的他,要么是老祖宗心尖的祁聿。

    老祖宗在点拨他日后不要跟祁聿一流,弃他比弃祁聿要方便得多

    陈诉倒扼口凉气,惊着心:“奴婢知道,再无下次。”

    指腹书册一页页落完,他一时有些落寞。

    “下去吧,祁聿这几日翻遍东厂怕是要难过一阵。钟阁老的案子叫陆斜去查,提个锦衣卫百户给他,你与许之乘好好将回宫事宜办好。”

    “是。”

    陈诉退出屋子走在太阳底下足足一刻,身上才缓些温。

    祁聿确实差点年纪,差点权力,真不知他该如何才能报了多年宿仇。

    其实祁聿要是放下那些,廷内真是他一人的天下,偏他不求权柄富贵,就要为莫可奈何的自己求公道。

    陈诉不知道该如何评说祁聿。

    是自不量力的在一个没有公道的地方求公道,还是坚毅用数年给自己一个交代不到祁聿最终下场,他判不了祁聿。

    真如老祖宗所言,祁聿独自一人在东厂窝到皇爷起驾回宫前日,才被迫重新踏上趯台。

    老祖宗再一次亲自去桥那头接人。

    九月底白日里还是热的,落了天幕气温略降了些,谈不上凉,但已然没了燥意。

    刘栩带件长春色云绢披风,见人下车,刘栩便将盏祁聿从未瞧过的琉璃灯递人脚下,披风顺着搭过去。

    这天鬼奇,能穿又不用穿。

    她身上受不得疾风,想了想还是接过手。

    系结时候刘栩一直盯着她的手,祁聿哼着笑满是疏意。

    “看哪日咱们有个因缘叫我要讨您一句,让您系一回也无妨。”

    刘栩将琉璃盏递好在人脚前,接着笑:“你如此开口便是能了。眼下刚凉,至明年你脱下还有大半年。”

    那机会总是能有,祁聿这跟直接应他没什么两样。

    祁聿瞥眼如此亮的灯,烛光颜色很好看,温凉中和不白不黄,周遭光晕舒适漂亮。

    人不浓不淡同他哼声,娇嗔、却听不出具体意思。

    刘栩将手中灯拎起,灯提高后膝下尽是光明,随后瞧见地上印了道如意云纹的光晕在脚前,精致又温润。

    往日见过各种布艺、竹艺、纸艺的灯,会这样偷漏纹样在地上。

    琉璃制得如此薄,照亮之余还能将如意流云落于脚前,真是工巧别致。祁聿一眼便觉得有意思,垂颈一直瞧地上灯光照出的花纹。

    刘栩看他喜欢,弯唇:“着人特意在灯底烧制了纹样,提起方能见。”

    “回去了便拿去玩,若喜欢我再令人烧制一盏给你做一对,你可有喜欢的纹样?想绘下来么。”

    这等稀罕物件,一看便知刘栩这是用了皇家烧制场,这盏灯一次烧制不成,也不知匠人废了多久功夫才得了这么盏。

    宫里贵妃未必能得这么件宝贝。

    “我若哪日耍脾气摔了?”

    说着膝头玩闹似一顶,叫灯晃个没完,地上灯光摇摆在他们身上,如意流云也是在两人方寸间东跑西闹的。

    刘栩瞧他俏皮模样抬眸便将人锁眼底,看祁聿眉眼不轻不淡的煦和,虽无明显喜乐神色,却能看出眼底一道流光。

    他嗓子透股乐哉:“小玩意罢了,摔了便摔了,是个什么大不了的事,还值得你问我嘴。”

    他将摇晃不定的灯朝前支,“回去用膳,明日要伺候皇爷起早。”

    “从昨日便着人请你,怎么回得这样晚,是有什么案?”

    东厂并锦衣卫有道司察搏击。会在集会场所、私人住宅、交通孔道、大街小巷处处置些人,专察听在京大小衙门管理不公不法、及闻风丧胆之事、无不奉闻于陛下。

    说白就是告状的恶狗。

    “没事,就是昨日察了工部赵侍郎一道私听,他今日拿着新泡好的阴枣堵我,被绊了下,启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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