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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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手点了几道菜叫人送自己房里,然后遣散自己屋周边的人,坐在桌前才等了半盏茶时间,一道窗外便窸窸窣窣有动静。

    果然!

    她看着一支薄簪撬开自己窗内木楔,然后窗子

    被人打开,一道身影俊逸地‘飞’进来。像在风里样扬着衣摆,后稳稳落地。

    所有动作没有一丝动静。

    “好教养。”

    好身手。

    祁聿瞧着人狠声揶揄。

    陆家没这份教养,祁聿说话也太难听了。

    他背手阖窗,指腹间薄簪翻弹下就插好木楔,动作行云流水真是轻车熟路。

    满面嬉笑:“过奖过奖。”

    祁聿:

    一下便掐紧眉心。

    她在说什么好话么,陆斜几时如此不要脸面了。

    怎么越看陆斜越觉得自己真没将人教好。

    衢州请的夫子明明也是自己亲点的,怎么那难道是沽名钓誉之徒?她现下真想伸出手将那人给活剐了。

    陆斜特意在窗前抖去身上尘灰。

    单手五指张开取下乌纱帽,薄簪往发髻中随意一插便消失无踪,又戴好,两只手正了正帽。

    “怎么干爹如此凄惨的一人独自用膳?儿子来陪你,宽解此刻寂寞。”

    单手取帽这动作她瞧过刘栩、陈诉还有庚合他们做过,但今日见陆斜动作,感叹这动作竟然还能如此少年逸气。

    神色睨了睨。

    转对陆斜的话:“我为何独自用膳不该问你?”

    低语叱咤:“你要死,竟然去刺杀内阁首辅,你活腻了?”

    陆斜展神,笑得不太正派。

    “你都要跟旁人同桌而食、还要亲手布菜,我将你对坐之人调离有何不可?”

    “他昨夜跟人滚了半宿的榻,你今日还同他亲近,我恶心。要不是刺不了他,我会被迫选旁人?钟阁老多无辜”

    陆斜还知道钟阁老无辜?

    祁聿拧眉:“叫老祖宗!要我说你几次才听!”

    以后说漏嘴直接去死吧,陆斜脖子上的跟旁人不同,不是二两重?

    看着人往近走,祁聿气不忿儿地瞪人。

    “你真是能耐了。刺杀钟阁老跟刺杀老祖宗都是削皇爷臂膀,有什么区别。这案子你最好收拾干净了,查到你头上我看你怎么死。”

    她都不敢往后想。

    陆斜陡然掀衣直挺挺跪她面前,手揪住她裤腿。

    瘪着嘴角故作顽笑:“还求干爹救我一命,你用东厂去查,帮我遮掩一二。”  ?

    她手上的东厂是这样用的?陆斜脖子上顶了个什么,完全不动脑子的吗。

    他也太有恃无恐吧,仗着有人兜底就胡作非为恣行无忌。

    太子是将天捧给陆斜了?

    陆斜指腹轻轻划过祁聿裤腿,去找寻那夜‘看错’的物件。

    祁聿气的抬腿要踢,陆斜狠狠将她脚踝按住:“将我甩出去动静大了要进了人,届时你我可就说不清了。”

    “干爹要我死么。”

    “你舍得么。”他压着笑,“殿下、我爹,你是一位也不顾了?”

    祁聿:

    垂目瞧着陆斜,这真是无赖到底?

    死罪能做,现在怕这道死,不应该吧。

    垂颈下去抬手将陆斜下颌狠狠拿在手里。

    “我不接这道案,届时甩锦衣卫手上,你现在还有时间逃命,赶紧滚。”

    手狠狠一甩。

    陆斜整个颈子带头一道被甩偏,握着她脚踝的力反将人带正,陆斜顺势脑袋就搁她膝头。

    “好吧好吧,死就死。死前我伺候你用一餐可以吧?”

    祁聿正要说滚。

    陆斜抢一声:“断头饭总要送一程吧。”

    晦气!什么断头饭。

    脚尖轻轻踹他膝头:“起来。”

    第79章 如此本座乐得看祁聿登高孤寡

    祁聿看着柜上这排文书,指腹来回在四五册上轻扫。

    这里被人取走一册。

    八年前宁成十四年春,是刘栩四十八的槛儿年,皇爷默许他出宫大摆寿宴。

    那年十三省官员上京贺礼,京城比三年一度的京察还热闹。

    东厂的缉捕人员四处横行,缉访不曾给刘栩上礼之人。

    凡未到、未祝礼的外地官员,他私权共罢免四百多名。京官被罢的七十三名,冤杀的六品以上的官员二十六位。

    内阁一位东阁大学士甚至被诬告盗窃乘舆服饰等禁物,将其判了廷杖,午门前活活打死。

    那时陛下重怒,还将东厂用杖的人还落了罪。

    这份东厂留存当年处置官员的名册没了架子上还有好几份刘栩身上的要案也没了。

    今日之境,一如她刚坐上司礼监秉笔,算工部、吏部那道帐的时日,有种‘功亏一篑’之感

    刘栩晓得她不断爬高是为了找他罪证,却放心让她任高位。

    她登高之前刘栩将自己都摘了个干净,叫她什么大罪也拿不住,边边角角小罪过根本无伤大雅

    当年升秉笔那遭她便清楚了。

    祁聿脑袋磕木架之上,滞重垂口气。

    刘栩好难杀。

    陈诉看着老祖宗将最后一道封了东厂加密的册书丢进火盆,纸张边沿立马卷满火苗。

    “您知道祁聿口蜜腹剑狼子野心,做什么还如此依着”

    这话虽然是废话,但陈诉还是想从老祖宗嘴里明确。

    老祖宗真想要祁聿简单至极,随意便可朝皇爷收了那道圣心。独独到了祁聿身上非要尊个什么君子之约,也是荒诞,不知闹个什么劲儿。

    刘栩望着火盆橙红,卷起的灼艳不如祁聿刺目。

    眼前飞扬起祁聿最近松隽意气模样,真是许久没碰触过了。

    “他纵是做局能忍也无用,即便此朝易主也没人杀得了本座。既是如此,他想要什么给他就好,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祁聿可求最终不得,再不依着人哄哄,不晓得他该多难过。

    等他到数岁将终之前,亲手叫祁聿了结自己性命也无有不可,都不是什么大事。

    他掌家进门,躬身捧了张薄签。

    这纸张边缘做的印记余标,所有人便都明白这是东厂递来的东西。

    刘栩睨眼火盆,里头已全是灰烬。

    他情绪不动地哼笑:“看看他又要做什么。”

    薄签翻开,一道俊逸飞扬无羁的字展跃,是祁聿向他求了道点心。

    他将信笺展给陈诉看:“你看,他哄哄我,我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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