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染和许汐言: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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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用浴巾擦干身上水痕的动作也懒怠,此时肩头的水痕染透了衬衫,又往下蔓延。

    一双纤长笔直的腿,雪肌几乎刺痛人的眼。

    她暗暗的嗓音说:“我还以为你会装睡。”

    闻染不说话。

    许汐言走过来,站在床畔,垂眸看着她。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似浸进人的皮肤纹理,许汐言睫毛上的水汽该是方才淋浴留下的,却又像沾染了一场违逆季节的春雨。

    闻染的心都潮了。

    是她先伸的手。

    手从空调薄被里探出来,小臂上的毫毛被空调冷风激着,攀上许汐言的一条腿。

    许汐言的睫毛尖翕了翕,上床来。

    这一次,不是许汐言身上的幽香像一个无形的拥抱,而是许汐言的拥抱切实包裹了她。

    她躺在枕头上,仰望许汐言那张美到不真切的脸。

    许汐言轻蹭了蹭她的鼻尖:“不关灯好吗?”

    这正合闻染的意。

    她哪里舍得关灯呢。她只想看清许汐言一寸一毫的反应,收进记忆匣子里,也许两年后的漫漫数十年人生里用来回味,饮鸩止渴,像味慢性毒。

    许汐言轻抚了抚闻染的额发。

    此刻的心情莫名有点罪过。

    因为闻染那张脸在暖黄灯光下干净的惊人,穿着薄款的长袖长裤睡衣,白底小黄碎花,日常得过分,和她身上近乎于质朴的超市日化沐浴露香混合在一起。

    很真实。

    远离了飞来飞去的头等舱、灯光普照的舞台,一种很生活化的真实。

    许汐言犹豫的当下,是闻染先主动的。

    拖着许汐言的手,覆上自己的睡衣。

    好像每次主动的都是闻染。从闻染提出“做情人”,到此刻闻染做出第一个动作。许汐言心里的感觉很微妙,好似闻染是她们这段关系的掌舵人。

    许汐言既新鲜,又不甘。

    她那样的天资,哪里习惯被其他人拿捏呢。

    闻染的棉质睡衣洗过很多次了,薄而软,手指触上去,能感到一颗一颗很微妙的小棉球。

    其实许汐言今晚过来的时候,是带着某种赌气心情的。直到此时,一切的心情都放柔。

    她轻吮闻染的唇角,观察方才还能做出主动的姑娘阖上眼,身体绷得很紧,睫毛松得发颤。

    她终于得以撩开闻染的长发,吻了吻那皮肤很薄的耳廓,看血色瞬时从皮肤底下透出来。

    她凑在闻染耳畔说话,声线压得很低,化进窗外淅沥沥的雨里:“闻染。”

    “我早就说过了,你有双敏感的好耳朵。”

    闻染紧张得要命。她能伪装一切,却不能遮掩某一种特殊的反应。

    而许汐言有一双顶尖钢琴家的手,那意味着她手指纤长又有力度,从小练琴生出的薄茧剥脱以后,她的指尖并非一味纤柔,她垂眸看着闻染的神情,问她:“我可以吗?”

    “许汐言。”闻染阖着眼:“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礼貌。”

    于是许汐言终于顺从了她对韵律的天然直觉,她觉得闻染化为了一段乐曲,她循着本能通过一系列切分的低音,形成一种略为拖沓的节奏,再通过渐弱,造成一切接近于消失的错觉,以至于最后的强节拍形成某种失控的效果。

    闻染的脸深深埋进许汐言的颈窝。

    心想:这就是全世界、最顶级的钢琴家。

    ******

    陈曦接到许汐言电话、叫她过来接自己时,心里紧张得要死。

    刚才就是她送许汐言来闻染家的。

    来的路上许汐言撑着下颌望着窗外,浓密的长发随意垂落也显得风情盛大,车窗外的街景不断飞速掠过,却又好似一切都没被她看进眼里去。

    她忽然说:“停车。”

    陈曦赶紧让司机靠边停。

    许汐言:“你下车帮我买个东西。”

    “好的言言姐,买什么?”

    许汐言瞥了她一眼:“你先下车,看你手机。”

    陈曦望了望路边药房,心想许汐言不会生病了吧。

    她拉开车门下车的同时,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下,她掏出来看,是许汐言发来的信息,一个英文词组。

    陈曦的瞳孔放大了下。

    这……难怪许汐言没当着司机告诉她。

    她心里慌得要死,戴上帽子又戴上口罩才钻进路边小店,生怕别人看出来她是许汐言助理。

    老板懒怠的抬眸一看她吓一跳,还以为有人打劫。

    她压低声线:“有……么?”

    把许汐言刚才发的那英文词用中文又说一遍。

    老板瞟她一眼,取出一个小盒子递她。

    她扫码付款,又匆匆跑上车,许汐言在后座一声不响,她摘下口罩叫司机:“走吧。”

    一直开到闻染的出租屋楼下,入了夜,一个人都没有。

    许汐言也就没戴口罩,拉开车门走进一片夜色掩映,陈曦贼眉鼠眼跟在她身后,低声叫她:“言言姐。”

    许汐言很平静的“嗯”一声。

    陈曦做贼一样把那很小的盒子递过去,许汐言:“谢了。”

    便上楼去了。

    陈曦回到车上,一颗心还在砰砰直跳。

    她能看出许汐言对闻染不一样。她跟许汐言几年了,很清楚许汐言从前连跟人过度亲近都排斥。

    这这这,进度条一下子拉得有点猛啊。

    陈曦坐在副驾,又咽了咽口水。她有很多需要等着许汐言的时候,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紧张到手心冒汗。

    那可是许汐言啊。

    直到许汐言给她打来电话,她赶紧让司机开车过去。

    雨还在下着,把许汐言站在楼下的身影掩映得很模糊,变成了一副笔触模糊的油画,湿漉漉的,只有指间猩红的烟头在夜里闪着明灭不定的光。

    望着车开近,还没等陈曦下车,她独自走进雨幕里来。

    拉开车门上车。

    陈曦小心的往后瞥一眼:“言言姐。”

    “嗯。”许汐言应了声,声音比平时更懒倦些:“回去吧。”

    陈曦不敢多看她,只觉得她的发丝沾了雨,在夜色里也缭绕出不一般的风情。她和来时路一样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睫羽在潮湿的雨天里浓重的下垂。

    陈曦心想:她刚才买给许汐言的那一小盒,这是用了……还是没用啊?

    直到下车。

    许汐言拉开车门的动作从来显得漫不经意,风情就在那般随意中四溢。

    陈曦让司机去停车,自己赶紧过来帮许汐言掌着车门。

    许汐言一低头从车里钻出来的时候,本来规整竖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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