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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嫁夫兄》 70-80(第19/21页)
她也吓了一跳,原来男女·身·子摸起来大相径庭,男人的皮肤天生不似女子细嫩,而且骨架也高大了许多。
褪了外袍,他的身子并不像穿衣看着那般文弱,该有的肌肉都有,摸起来是硬·梆·梆的。
她的耳根子悄然灼热起来,咬白了唇,一点点顺着他肩头往下涂抹。
被她抚过的地方有药膏的凉意,可那点微薄的凉意镇不住隔靴搔痒,他暗暗攥紧双拳,声珠也有些发沉,“你下手可以重一些。”
她颔首,逐渐加重了手中涂抹的动作。
就在她逐渐适应这个有些亲密的触碰时,也不知是痛楚还是舒坦,她突然听到他鼻间竟溢出了一声低·吟。
她怔了一跳,蜷着手指,试探问,“疼吗?”
“不疼,舒服多了,”他也暗暗红了耳根,顿了顿又道,“再重一些……”
她的视线往下看,红疹已经快蔓延到腰际,有几片严重些的,甚至已被他抓得微微破了皮,于是道,“不能再重了,再重就要流血了。”
他倒听话,低头道好。
她加快了动作,想了想,还是语重心长道,“你以后别再这样了,就算没人记得你的忌口,你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好。”
肩背涂抹完,她也不知道其他的地方还会不会,于是将圆罐递给了他,“剩下的地方,你自己来吧……”
说完便起身躲了出去。
他一抬眼,便见她红着脸落荒而逃,素纱的长袄是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飘起的衣袂擦着他的袍子一晃而过,淡雅的清香缓缓钻入鼻息里来。
他稍顿刹那,唇角慢慢翘了起来。
她到外间盥了手,又磨磨蹭蹭了好久,生怕撞上了长针眼的场面。
直到耳边的脚步声渐近,见他穿戴完好地走出来,也盥了手,眄睐着她打趣,“怎么大晚上的不睡,还在这坐着?”
她垂着眼,抚着膝襕上经纬分明的纹路道,“午晌睡过了头,还不想睡……”
也许,就连这些话都是他鼓足勇气说出口,将自己从未向人展示过的那面脆弱,从鲜血淋漓的伤口捧了出来,毫无保留地递到她眼前。
他在讨好她,因为她不是任何人的同盟,他渴望她的信任,也想拉拢她夫妻一心。
她鼻间猛然一酸,看到他,便好像看到自己,那种吐息不得的憋屈,她又怎会忘?
可她并非他的妻,又怎可做他的同盟?况且由于她早早地看到母亲的经历,所以并不想向男人挥霍她的同情。
所以这段热忱,是注定要被她辜负的。
她沉思片刻道,“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看出来,不爱就是不爱,你又何必用自己的身体去赌?你要是有了什么好歹,他们也只会当你傻。”
她的话虽然有些生硬,但他却能读懂她的关切,一阵暖流从心尖满溢出来,淌得整个胸前都暖烘烘的。
人的情绪波动,就很容易做出不受控的事来,他的头脑还未拐过弯,胳膊却已经伸了过去,将她单薄的身子揽入怀里。
“谢谢你。”
谢怀珠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落入一个陌生的怀抱,他身上的迦南香有些清冽,却蛮横地渗透进她的鼻腔里,耳畔是他有力的心跳,像是鼓声,一下一下地跳动着,也击在她心口。
她凝滞须臾,这才不动声色地钻出他的臂弯,后背抵在雕花的床沿上,睁着眼,警惕地看着他。
他眸色黯了黯,自觉隔开距离。
“睡吧。”他的声珠有些疲倦。
她嘴唇翕张,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最终只是翻身过去,闭上双眼。
眼皮一合拢,困意便袭来,未几便沉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容妈妈照常检查了她手臂上的守宫砂,这才舒了口气。
今天是回门日,谢怀珠虽不知道妤娘归家没有,但曾夫人的雷霆万钧的手段她是省的的,她倒宁愿妤娘归了家,也好人归原主,否则荣华富贵享不到,自己倒要被搓下一层皮。
而她毕竟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有了与曾夫人谈条件的底气,该她得的,她一样也不会落下。
吃过朝食,丫鬟已经将回门礼和行囊拾掇好,青源路远,免不了要歇一晚,因而丫鬟们还多准备了一套衣裳。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指着件披风道:“香英,把这件也带上吧。”
香英是秦老夫人嫌她随侍的丫鬟少,指派给她的丫鬟。
这是件妃色大襟披风,云锦的提花面料,上面还有百蝶穿花的刺绣,不单面料金贵,就这绣花也是相当重工。
她记得去岁妤娘生辰时,也穿了件披风,让她艳羡不已。
显然,这件披风比她的那件好太多了,她已做好不再回来的打算,那她只要这么件披风,也不算大过吧。
香英道,“世子妃,今日气候暖和,怕是用不上。”
裴玄章见她眼里露出了遗憾,于是接口道,“带着吧,以防不时之需。”
说着两人便拜别众人,动身前往青源。
从龙之功的诱惑着实不小,一旦雍王做了皇帝,他从前的旧账一笔勾销,日后更能扶摇直上,瞧瞧镇国公府前二十几年的辉煌,就知道将全部身家性命押上,获得的回报会有多么丰厚。
可是如今在位的皇帝却是位马上天子,太子监国十几年,与今上当年起兵的情况不可同日而语。即便雍王已经胜券在握,但他还是心存疑虑。
雍王却不满他这畏畏缩缩的胆量,轻笑一声:“我闻当年河东士族以裴氏为首,可惜有些人却不大识趣,免不了身首异处的下场。”
倘若他脚踏两只船……下场或许还不如裴玄章。
“良禽择木而栖,裴氏不知天高地厚,岂能晓得王爷的本事。”
杜思言望见西沉的金乌,太阳将城墙照得暖融融,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他的手掌却微微出汗,心跳得一阵强似一阵,几乎要跃出胸膛。
杜思言压下心底的惊悸,低声应是,不再有迟疑:“弓箭手早已埋伏各处,单等王爷一声令下,想来不会有差池。”
他从来都是守城的人,今日却要放异族入城倒逼君父,万一不成,等待他的便是割鼻斩耳、炸骨成灰,可一旦功成,今夜之后,天下便要易主了。
第八十章
七月十三,天子驾幸大同府,大宴群臣,闻裴玄章丧于流放中途,其弟亦身死,特命遥赐镇国公两千金,用以置办两子丧仪。
人死债消,裴玄章生前之罪并无定论,镇国公夫妇老年连丧两子,裴氏主支绝嗣,即便是君王薄情,也不免优容些许,虽然御宴盛大,至后半程时天子却有些兴致缺缺,气氛渐渐沉闷。
文臣大多希望皇帝过足了这戎马驰骋的瘾头就折返回京,不要劳民伤财,但天下承平日久,武将们建功立业、博取爵位的机会少之又少,以雍王陈王为首的宗室勋贵更希望乘胜追击,能彻底消灭这些外族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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