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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嫁夫兄》 70-80(第15/21页)
么晚了……”她使劲眨了眨眼道,“罢了,那你也回去吧。”
有明雪在场,睿王妃就算对她不满也不能表露在脸上,三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鹤山睨了她一眼道,“容妈妈何必将我看成豺狼虎豹,我没有恶意,只是有些话,还想跟嫂嫂说,说完我就走。”
睿王则因这个香包,难得主动招手叫裴玄章过去,“裴玄章,你跟我来。”
香英一面给她扇着风,一面试探性地问,“世子妃有看出什么眉目了吗?”
明雪见她神色不变,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只能忿忿地咽下气来。
昏暗的帐内,他的眸底却一点点亮了起来,熠熠的眼神甚至变得有些灼烫。
“母亲倒是极少管我,是父亲对我严厉些,裴家世代是武将出身,偏我出生早产,身子骨比同龄的孩子弱,因此挨了许多骂,不过现在他也懒得说我了……”说到最后,他苦涩一笑。
她觑了睿王妃一眼,见她垂着眸子,看不出情绪,于是便字斟句酌道,“我们家里人口少,料理起来简单些,不过是祭祖这一桩,却要早早预备起来,除了祭祖,还有射角黍、看龙舟……都是些寻常的项目罢了。”
“你看不来,就跟你嫂子多学学,日后嫁了人,这些再没个底子,家产迟早被人瓜分了去,到时候你哭都没地哭去!”秦老夫人说。
谢怀珠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只看了一眼,又问,“这三位都是你朝中的好友?”
盛春的青源,满城烟柳,繁花锦绣。几场绵绵的春雨洗刷了万里晴空,婚期这日亦是久违的艳阳天。
给新娘子梳头的是知州夫人,天刚蒙蒙亮就乘着轿子过来,怎知到了谢家,新娘子还没露脸,就被谢家的祖母周老夫人拉着唠家常。
眼看着旭日悄然爬上了树梢,茶也喝过了两盏,周老夫人却还是悠哉悠哉地喝着茶,让她心生疑惑。
知州夫人搁下茗碗道,“老太君,这会子新娘子该梳头了,我先过去免得误了时辰,待会再陪您喝茶吧。”
“倒还早,不急,”周老夫人那双眼皮皱出了三道褶,看上去有些疲倦。
她朝外头扫了一眼,见匆匆赶过来的婆子悄然对她点头,这才抽出手绢掖了掖干涩的眼角道,“你不知道,妤丫头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这冷不丁地嫁到建京去,我还怪舍不得的……”
知州夫人劝道,“老太君何必伤怀,大娘子是去享福了,您应该替她感到开心才是,再说了,青源离建京也不算远,大娘子又是个孝顺的,定会常回来看您的。”
“说得也是,大好的日子,是我糊涂了……”周老夫人说完,这才扯起嘴角笑起来,不知怎么,那眼神看上去有些焦灼,却唯独看不到分毫水汽。
知州夫人虽有疑惑,但也没往心里去,跟着丫鬟往娘子的闺房走去。
甫一入内,暖香扑鼻,妆奁前坐着一道纤侬合度的身影,穿的是端庄隆重的霞帔,一头鸦发又黑又亮,直直地垂在腰际。
走近了些,小娘子也转过身来,脸上有红扑扑的羞态,翦水般的眸子轻轻地扫了她一眼便敛下眼皮去,欠身朝她行了礼道,“知州夫人万福。”
梁姨娘闻声扭过头来,对上她的目光。
来了大半天,她还没有和姨娘说过话。
她的脸色很平静,一壁往屋里走一壁问,“娘怎么还不休息?”
梁姨娘跟上她的脚步道,“你这个死丫头,来了这么久也没找我说句话,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她解释,“那不是没机会走开嘛,方才又被母亲叫到院里训了一顿,我以为这么晚娘应该睡了,就没去打扰。”
说话间两人已入了寝室,谢怀珠把丫鬟都屏退出去,关上门,亲手给她泡了杯茶,“娘喝这个吧,这是桔普茶,少喝些,夜里才不会失眠。”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泡茶,那个老妖妇又跟你说了些什么?”梁姨娘的心思却不在茶上,只随手将茗碗搁在一旁道。
谢怀珠转眸望向她的脸,半晌,突然轻叹了口气。
她娘不过三十来岁,这些年来,她的五官变得锋利许多,可还能看出一点花容月貌的痕迹。
她娘也是个苦命人,原先是官家小姐,后来家里落败,她也沦为风尘,就在这时,她遇到了父亲。
父亲年轻时高大俊朗,更重要的是,当年谢家还未曾落魄,他最喜流连于烟柳之地,风流倜傥,挥金如土。
那条街就没有花魁娘子不认他的,大家都叫他“庆王世子”,父亲为了娘,上演了一出救风尘,把她从那昏暗的地方拉出来,还许诺娶她为妻。
后来当然是没成事,他遵从祖父母的安排娶了曾夫人,娘便只能沦为妾室。
这些年,她不甘屈于人下,可她那不高明的手段,又碰上的精明异常的当家主母,常常落了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惨状。
父亲又是副慈懦的性子,也不能指望他点什么,谢怀珠是看着她那张冶艳的脸一点点枯槁起来的,所以,即便她们母女俩时常因观念不同而吵嘴,她也不忍狠下心对她。
“娘,你当心隔墙有耳,夫人知道了又要整治你。”
梁姨娘啐了一口道,“我怕了她不成!珠儿,你年纪小,又是副无欲无求的懦性子,你不懂,你不去争,他们连一个子都不会给你,到时候你就悔着去吧。”
谢怀珠倒不是她娘说的那般无欲无求,可能是她藏得太深,连她娘也摸不清她的性子,她觉得自己比她娘强的一点就是,她不会像她那么高调地以卵击石,对她来说,身在夹缝里,放低身段并不丢人。
她和声劝道,“我知道娘的用心,但我更知道这个家里,谁都靠不住,与其把希望寄托在父亲上,不如靠自己,我知道我现在的力量渺小,不足以让娘信任,可我们是打碎骨头连着筋的骨肉,只要他日我有能为了,定不会放着你不管的。”
她当然知道她娘对她的爱,可太沉重的爱,有时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正如她不理解她娘为何还对她爹抱有期望,她娘也不明白她的“无能懦弱”,她的酸楚,一向无人倾诉,沉甸甸地积在心头,也不知何时就崩塌了。
她说不动她娘,只好嘴上敷衍,“我明白了……”
看着她娘满脸喜悦,她差点被口水呛到,“娘,你要是真为了我好,就快别说这种话了,我要敢生出这种想法,还不用行动就头一个被曾夫人摁死了!况且他家高门大户的,就算真拢落了世子的心,也要有命消受才是!”
梁姨娘恨铁不成钢道,“呸呸呸,别说丧气话,我看你就是这么畏畏缩缩的,活该连个丫鬟都敢骑到你头上来!”
谢怀珠听到她骂活该,满腹的委屈一下子便从眼角溢了出来,她捂住了脸,羸弱的双肩随着她的哭泣一抽一抽的。
“好了……”梁姨娘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只好安慰道,“你也知道,我就是这么个脾气,你是娘的心肝肉,娘怎会不向着你?这件事你既然不愿,我也不会强求你嚒……”
谢怀珠抬起红通通的眼,又不确信地问了一次,“真的?”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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