钊钊之鹤(重生):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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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也很温柔。

    自那一刻起, 高子瞻知道,之后的高家, 他只能与姐姐相依为命,无人可以庇佑。

    想要讨好他们的主母没有得到两个孩子的认可,她以为他们只是一时还无法接受新的母亲。

    直到某一天深夜,她被喝醉酒回到家的丈夫抓住头发按在地上抽打,惨叫声甚至传到了更远些的厢房。

    高子瞻睡在姐姐高伊蕤的怀抱中,听到哭喊声后睁开了眼。

    姐姐只是捂住了他的耳朵,小声哄道:

    “小询, 快睡吧。”

    直至他与姐姐再大一些, 高阳毅就没有再对他们动过手。

    最多的便是关禁闭,姐姐不想嫁给温琅泽的弟弟,高阳毅把她关到了屈服。

    尽管高子瞻日夜在外守着她,他仍旧无法克制内心的恐惧, 当他听不到姐姐的声音,室内死寂的连呼吸声也不可闻。

    若敢违背自己的父亲, 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倘若高伊蕤不屈服,高阳毅会真的把她活活饿死在里面。

    就像他们的母亲一样。

    但最终,高伊蕤也没能如高阳毅的愿, 嫁去温家。

    一次偶然的进宫,高伊蕤被天武帝看见,仅仅只是夸赞了她一句容貌“冰清玉洁似高山雪莲”,为讨皇帝欢心,高阳毅把她送进了宫。

    高子瞻以为,即便是从一个牢笼入了另一个牢笼,但只要能摆脱高家,即便身处深宫,也好过成为任人宰割的傀儡。

    但三年前的一个夏天,高阳毅撞见足以令高家蒙羞、全家掉脑袋的一幕。

    很快,不久之后便传来高伊蕤溺水身亡的消息。

    那时高子瞻才明白,原来只有死亡能真正的摆脱一切。

    也只有死亡,才能饶恕这一切。

    如今,魏家得势,温家式微,势必想要稳住根基,也才旧事重提。

    高子瞻也并非昔日无能为力的孩童了,他不愿娶,身为嫡长子,高阳毅一时半会还真拿他没办法。

    不过,一顿毒打是逃不了的。

    而今夜,在如此多的妃嫔之中,他一眼就瞧见了沈嫔,好似看见了当年正值年少的高伊蕤。

    是谁费尽心思寻找与高伊蕤貌似的女子,又是谁有那么大的权利把沈氏送到皇帝跟前。

    高子瞻喝多了,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心里藏了太多的事情。

    他握住兰延青的手,第一次在喜欢之人的面前,情绪外泄。

    然而兰延青脸上闪过些许惊讶,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看开一点嘛,我记得皇后娘娘的侄女虽没有阿鹤姐姐好看,但是听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

    听到这番话,高子瞻止不住发笑,笑的直不起腰,又流下眼泪来。

    兰延青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很是不安。

    而萧河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高子瞻推开了兰延青的手,站起了身,眼底一片清明,脸上已然没有任何情绪。

    仿佛刚刚于人前失态的,另有其人。

    抬眸的那一瞬他看见了萧河,两人隔空对视片刻,静默无言,随后高子瞻转身离去。

    只剩有些茫然的兰延青在原地,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直至萧河走到他的跟前,他才后知后觉道:

    “阿鹤?你刚刚是不是….看到了?”

    “我真不知道高询又在发什么神经,我说的话到底有什么可笑的?”

    兰延青没好气的在好友面前抱怨道,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但他偏偏又说不上来些什么。

    “也许子瞻心中并不想与温家联姻呢?”

    萧河微微叹气道:

    “储君之位久久不定,如今皆是多事之秋。”

    兰延青也并非不明白温家与高家联姻,只是为了对抗圣宠不断的魏家。

    只不过他心思单纯,并不善于算计筹谋,在朋友之间也未必能想到这么多。

    “即便是兰伯父,也要小心往来,说来也好久没去拜望他了。”

    萧河笑道:

    “等拜祖归来,定要去看望看望他。”

    萧河把话题引来,兰延青哪还会再惦记着心里的那点不愉快,当即答应个爽快。

    “好,一言为定!我父亲前些天还在我耳朵跟前念叨你呢!”

    ——————————

    萧河回去赴宴,时钊寒也就没有继续待在宫中的必要。

    他没带随从,身上除了一把竹笛,也并无任何武器可以防身。

    行至神武门,他的辇车就在不远处,时钊寒却缓缓停住了脚步。

    “二哥送了一路,分明是有话要说。”

    时钊寒声音淡淡,甚至不曾回头,却万分笃定身后之人的身份。

    时寻夜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这位从不显山露水的弟弟,竟有这等本事。

    “躲在御花园草丛后的,是你与萧五郎吧?”

    虽是询问,但时寻夜分明已经心中了然。

    时钊寒转过身来,两人对视片刻,他才开口道:

    “二哥担心,我会将此事说出去?”

    听闻此言,时寻夜笑的颇为邪气。

    “那倒不会。”

    “即便你说出去又能如何,父皇何曾信过你?毕竟……”

    时寻夜抬眸,笑的意味不明:

    “你的生父究竟是谁,还未可知呢。”

    时钊寒面无表情,看向他的眼眸亦是极冷。

    “你到底想说什么。”

    见他动了怒,时寻夜脸上的笑意更甚几分,仍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八月拜祖在即……四弟,想杀你的人一定很多吧。”

    “因这不一般的身世,你连自己都顾不全,又怎会管我的事情。”

    时钊寒脸上未有神情,眉眼之间仍是自持冷漠。

    “倘若二哥想说的只有这些,我已心中明了。”

    时寻夜见他不为所动,脸上笑意便渐渐收敛,开口道:

    “高温两家有意结亲,即便魏家近来得势,又能再得意多久?”

    “大势已定,四弟怎不知该为自己多打算打算。”

    时寻夜本是瞧不上老四的性子与能耐,倘若不是自己的母亲一再从中告诫,时钊寒的身世非同一般,他这才来游说拉拢。

    而今夜所见,时钊寒明显是藏有余力。

    倘若拉拢不得,那么此人也万不能留了。

    “即便四弟你不考虑自己的前程,难道真的舍得萧五郎……”

    提起萧河的名字,时钊寒微垂的眼眸瞬间抬起,时寻夜忍不住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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