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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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哭得厉害的孩子,与他?愧疚又犹豫的神色,谢行之拿出一方帕子来,为坐在面前的谢璟慢慢擦拭着面容上的眼泪。

    正在哭泣的谢璟觉得自己实在太坏了,让母后为他?难过?,又愧对他?的父皇,两个对他?最好的亲人,在今天,他?却都伤害了个遍。

    仿佛知晓谢璟为何会哭得这样厉害,谢行之为他?擦拭着眼泪,开口告诉他?:“璟儿,你的生?辰没有问题,你怎么?可能不?是父皇的孩子呢?你难道不?曾发现,你的眼睛与朕长得很像,但脸型却又很像你的母后?你是我们的孩子,这是永远不?会更改,刻在骨血里的事。”

    听到面前的父亲这样说,谢璟泪眼婆娑地看着面前的谢行之,不?曾说话?,心里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谢行之不?断为谢璟擦拭着面上的泪痕,直到谢璟渐渐地不?再哭泣,谢行之展臂,将面前的这个孩子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因为长久的哭泣

    ,而仍旧有些抽咽的身体,安慰并教诲道:“璟儿,再过?一两年,你便要?十岁,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以后,要?有自己的谋划与心智,能定下心来,自己思考,做决定,不?能随便被人牵着走?,晓得了吗?”

    说着,想到今天白日里,所见?到的同样默默饮泣的妻子,谢行之一面轻拍着怀中?的谢璟的脊背,一面道:“过?会你随父皇到昭阳宫去,给你母后好好道歉,让她莫要?再为你伤心了。璟儿,这次朕不?会责罚你,但你要?知道,若你母后不?肯原谅你,要?罚你,父皇也?不?会拦着她,你也?不?许怨恨你母后。”

    伏在谢行之膝上,谢璟闻言,哽咽着“嗯”了一声,觉得自己的眼睛又酸涩得厉害,温热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

    将难过?地趴在自己身上的谢璟抱起来,亲了亲他?的面容,谢行之道:“小璟,莫要?难过?了,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一直这样哭。”

    看着面前的父皇,谢璟忍住眼眶的酸涩,认真地用力点了下头。

    其实,谢璟虽然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少年,但,他?却并不?再那般懵懂,对世间的事一无所知。

    在从谢行之与卢宛那里听到的话?,还有自己与他?们明显有血缘关系的相貌中?,谢璟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是父皇与母后所生?的孩子,这个并不?是假的。

    此?时此?刻,被身旁的父皇温热的大掌牵着手,站起身来,谢璟心里尽是愧疚,又有些神游天外,若有所思。

    他?叫来的稳婆,还有让人去查,所查来的消息,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告诉谢璟,他?并不?是早产儿,当初,谢璟心中?生?出悲伤与愤慨来,也?是因为他?因此?冤枉了他?的母后。

    可是若他?不?是早产儿,又是父皇的亲生?孩子,那么?,在母后嫁进?谢家之前,她就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怀上了自己,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方才哭完,脑袋都有些昏沉沉的谢璟不?可置信地这样在心里想着,他?想到,他?的母亲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抬起眼眸来,望着身旁高大的父皇,谢璟心中?有着无尽的疑惑与茫然,他?想起来自己很小的时候便困惑的,为何袁颢言的爹爹娘亲与他?的爹爹娘亲不?同,心里生?出许多疑窦来,可是最终,他?却将自己心里的惊诧困惑,都埋藏在心中?,不?再说话?。

    想到自己的母后,还有自己的身世,谢璟轻轻地吸了吸鼻子,告诉自己,要?好好向母后道歉,但心里的困惑,却仿佛丝丝缕缕的烟雾,始终笼罩在心头,渐渐消退,又若隐若现。

    ……

    夜色深深,昭阳宫中?,卢宛沐浴洗漱过?后,正坐在梳妆台前,用珍珠霜摩挲着方才洗完的面容与身体。

    听到寝殿的殿门前传来推门声,卢宛下意识地侧首望去,在看到由谢行之牵着的谢璟时,卢宛手上正在轻轻涂抹细腻乳霜的动作?,不?由得微顿了一下。

    片刻之后,卢宛收回视线,站起身来,向面前的谢行之行礼道:“臣妾见?过?陛下。”

    行至卢宛面前,握着她的手让她起身,谢行之望着面前的妻子,对她道:“坐罢,不?必多礼。”

    这会子已经快要?亥时了,卢宛看了看跟随谢行之前来,正在向自己作?揖的谢璟,让他?起身,面上流露出平静的,带着些许纳罕的神色来。

    望着面前的谢璟,卢宛如平日里一般,浅淡地笑?了笑?,颔首道:“璟儿,时辰不?早了,你回去休息罢。”

    听到面前的母亲这样说,谢璟站直身体,看着卢宛,仿佛有些不?知所措,眼泪沾湿了纤长的乌色眼睫。

    一旁的谢行之忽然开口,对卢宛道:“宛娘,朕去洗漱,你与璟儿且先说会话?。”

    卢宛听到谢行之这样说,只?是仍旧如方才一般,笑?意浅淡地颔了下首,应了他?的话?,坐在梳妆台前,一动未动。

    目光中?微带着些担忧的谢行之看了看面前的卢宛与谢璟,眼眸深深,片刻之后,他?转身,到寝殿中?的浴间去。

    房间中?只?剩下卢宛与谢璟母子二人,安静得仿佛落针可闻。

    不?晓得便这般过?了多久,站在卢宛面前的谢璟忽然伏在母亲的肩上,虽然没有说话?,但眼泪却滚滚滑落,打?湿了卢宛肩头的中?衣衣料。

    此?时此?刻,谢璟心中?,尽是后悔与愧疚。

    他?抱着面前的母亲,哭得仿佛同泪人一般,温热的眼泪不?断落在卢宛的脖颈,与肩膀上,让卢宛心中?,也?同样甚是不?是滋味。

    谢璟张口说话?,温热的吐息落在卢宛裸.露.在外的脖颈上,他?一面哭,一面歉疚懊悔道:“母后,对不?起,都是璟儿不?好,让您难过?了,您打?我罢,璟儿该打?……”

    听着面前的孩子一面哭,一面这样说,卢宛一动不?动地沉默了半晌,方才抬手,让谢璟站在自己面前,为他?擦了擦面上的眼泪,望着他?轻声道:“璟儿,再过?几年你便可以定亲了,真的长大成人了,以后不?要?再这么?任性了,晓得了吗?”

    见?面前的母后终于肯理会自己,谢璟不?晓得为什么?,眼泪却落得愈发厉害。

    揉了下正在望着自己的谢璟柔软的白皙面颊,卢宛心头酸涩,想到,今后便这么?大差不?差,糊弄着过?罢。

    虽然今日所发生?的事,难以避免让卢宛心里对谢璟心寒,可是,这毕竟是她亲生?的,血脉相连的孩子,从小到大,又倾注了那么?多的心力心血,哪里是一朝一夕,便能再也?不?管不?顾的?

    望着面前的谢璟,卢宛轻声沉重地叹了口气,在谢璟一面低声抽咽,一面再度伏在自己肩上的时候,卢宛抬手,轻轻地拍着谢璟的脊背。

    翌日早晨。

    孙蕴容看着铜镜中?清雅端庄的自己,身旁的宫女正在侍候着她梳发化妆,只?是不?晓得为什么?,孙蕴容的心里,却涌上许多不?知所起的烦躁来。

    瞧着宫女在自己发髻上戴的那支白玉芙蓉簪,孙蕴容越看越觉得不?顺眼,不?由得开口,厌烦道:“行了,换个颜色,不?戴这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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