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恩不负: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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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趣了,又佯怒地笑骂:“好没良心,春花宴宾客众多,难免上菜慢,我是怕你起晚了没吃早膳,给你备着垫肚子的。”

    卫听澜麻溜地讨饶:“是我不识好歹了。”

    他认错认得太迅疾,祝予怀忍俊不禁:“知道就好。”

    卫听澜走近了些,视线落在他刚拆了纱布的左手上,又问:“你这伤口还没好全呢,怎么练起剑来了?”

    说话间,竹子就被他顺手没收了去。

    “我只用右手,不会牵扯到的。”祝予怀也没反抗,只无奈地一笑,“你怎么来得这样早?武试累了几日,不偷懒多睡会儿么?”

    他不过随口调侃一句,卫听澜却像被戳中什么心事,略显心虚地摩挲着手里的竹子,有点不敢同他对视了。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和祝予怀同榻而眠十余日,昨夜枕边忽然空了,哪里还睡得安稳。

    辗转到黎明他才勉强打了个盹,就那么一小会儿,还做了个难以启齿的梦。

    梦中他回到了几日前的清晨,祝予怀睡眼朦胧地窝在他身边,软绵绵地伸手往他身上乱摸。摸着摸着,两人的头发不知怎的就缠到了一起……

    这要命的梦让活了两辈子的卫小郎君对自己血气方刚的身体有了极其深刻的认知,天没亮就偷偷摸摸地爬起来洗床单,羞愧得不敢回去睡回笼觉了。

    卫听澜一回想起那绮梦,身上就又开始燥热,赶忙挥散脑中荒唐的画面。

    “我……醒早了,闲得无聊。反正一会儿也要去遮月楼,索性来寻你一起。”

    祝予怀不觉有异,笑道:“那便先进来喝盏茶吧。阿鸣已经在备车了,一会儿我们早些出门。”

    也好提前去瞧瞧谢幼旻整了些什么名堂。

    易鸣套好车回来,看见两个人岁月静好地坐在堂前品茶,一时神情复杂。

    以前他还能把卫听澜当不相干的外人防备,但现在不行了。

    进了一趟芝兰台,这死乞白赖的家伙就跟自家公子结下了过命的交情,祝府上下没人不感激他。两人关系亲近些,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只是不知,这究竟是福还是祸。

    虽然祝予怀表现得一直很含蓄,但易鸣好歹朝夕相伴地跟了他几个月,亲眼看着这两人从萍水相逢发展为莫逆之交,岂能察觉不出其中潜生的情愫?

    易鸣心中默叹,没再细想下去,轻叩了几下门道:“公子,车马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出行。”

    祝予怀放下茶盏,应道:“时辰也差不多了,那便走吧。”

    卫听澜早上来时,特意挑了最懒惰贪婪的一匹马。那马一到祝府的马厩,就跟回了老家似的,装聋作哑地埋头吃饲料,怎么都拽不走了。

    卫听澜痛失坐骑,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坐上了祝予怀的马车。

    一路都没出什么岔子,只是在临近烟花巷时,人流愈发密集,马车就不太好走了。

    易鸣搭手望了片刻,向车里道:“公子,前面的车马太多,压根看不到尽头,恐怕得堵一会儿。”

    卫听澜并不意外:“遮月楼还挺会做生意,春花宴只摆三天,满京城的富贵闲人怕是都赶着这几日来凑热闹了。”

    在他们等待的间隙,烟花巷里传来几下沉郁的鼓声,紧接着一个人微哑的吟唱声缥缈地传来:

    “坎坎击鼓,青山送骨。

    涧水潺湲,百兽率舞。”

    这沙哑的嗓音有种特别的古韵,伴着鼓声,在闹市中显得尤为突兀。

    隔着人群,唱词不甚清晰。祝予怀凝神听了一阵,实在有些费力,提议道:“我们下车步行吧。”

    卫听澜笑了下:“也好,省得堵着心烦。”

    两人留了易鸣守车,下车先行一步。

    远处的歌声更明晰了些,依稀能辨得唱的是百兽迎春的场面。

    “群鸟衔枝,仰瞻春山。

    钩春不住,使我心殚。”

    两句唱完又是几下鼓声,然后是一段含混的哼唱。

    祝予怀和卫听澜循着声音走去,只见一个散发青年头戴浮夸的鹰面具,肩上扛着硕大的货架,上面挂了几排野兽面具,个个狰狞。

    已有不少行人驻足张望,但青年不以为意,只拍着腰间的鼓昂首阔步、且行且唱,看起来很有几分古时隐世狂士的气魄。

    祝予怀看着那货架上五花八门的面具,愣住了。

    这……难道是谢幼旻整出来的花样?

    卫听澜觉得有点意思:“这是澧京祈春的风俗吗?我竟是头一次见。”

    祝予怀欲言又止:“我觉得应该不是。”

    “那大约是别地的风俗吧。”卫听澜笑说,“九隅兄,你既不喜欢戴帷帽,我给你买个面具可好?我看左上角那个虎头面具就挺好看的。”

    祝予怀深深看了他一眼。

    谢幼旻精心筹备的噱头,竟然真的吸引到了一个潜在的顾客。

    只可惜看中的是虎。

    没等他做出回答,青年又继续唱道:

    “虎豹搔首,狐猿绕山。

    寻春不至,我心惶然。

    倏云收雨,神鹰一顾。

    日月往复,于以求之?

    驭风越海,濯羽图南。

    鹏抟九天,迎神往还。”

    梆梆的鼓声里,卫听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不是,这唱词怎么还捧一贬十呢?

    神鹰能翱翔九天、做神的使者,虎豹狐猿就只会抓耳挠腮,满山瞎跑?

    他想起祝予怀送的那双虎头鞋,心中更觉愤懑难平。

    虎怎么了?虎多可爱啊!他的九隅兄就喜欢虎!

    很快有图新鲜的看客叫住青年:“小兄弟,你这面具怎么卖?”

    青年停步,不卑不亢道:“鹰面具二十文一个,其余十文一个。”

    祝予怀看卫听澜老大不高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民间歌谣而已,别往心里去。你既第一眼看中了那只虎,那就买它吧。”

    卫听澜瞄了他几眼,试探道:“那我买了,你戴吗?”

    祝予怀颔首:“你买的我就戴。”

    这话一出,卫听澜心头一烫,立马就被哄好了。

    在看客们还在挑拣各式各样的鹰面具时,卫听澜很快就拿下了最上头的虎头面具,硬是付了双倍的钱,才满意地回到祝予怀身边。

    面具的用料和做工不算精致,但祝予怀也没太在意,接过来就往脸上一扣,看向他:“怎么样?”

    卫听澜愣了一下,跟虎头面面相觑。

    怎么跟他想象得不大一样呢……

    祝予怀见他不说话,隔着面具眨巴了几下眼睛,不大自信道:“我戴着是不是有点奇怪?”

    “没,没有。”卫听澜可疑地红了脸,“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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