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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我妻薄情》 第288章 有商量(第2/4页)
朝廷对土司朝贡有很明确的规定,三年一次,以示臣属。所以,东西多寡,珍稀程度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代表的政治含义。
然而……被打劫了。
虽然按察使司很快查明,是当地的一伙强盗干的,但这事还是引起了很多讨论。
大家都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严严冬日,外头下着鹅毛大雪,屋里的炕烧得热热的。
风炉煮着热茶,攒盒里是瓜子、蜜饯、肉脯,炭盆窝的芋头散发出香气,白瓷盅里小小的一碗蜂蜜。
程丹若剥开芋头,放进碗中,拿药杵碾压,再用纱布过滤。
“抢贡品也太大胆了,演水浒呢?”她捶着芋泥,心中大为不解。
谢玄英拿了柿饼喂到她嘴边:“我也觉得,恐怕不是强盗所为。”
“嗯?”她咬下一小块,糖霜厚厚的,甜得张不开嘴。
“臬台捉拿太快,有掩人耳目之嫌。”他解释,“贵州地形复杂,生苗众多,往山里一钻,官府哪有能耐立时捉拿,不过搪塞罢了。”
芋泥捶完了,程丹若小心地铺在银杯里,注入热红茶:“那会是什么人?”
谢玄英道:“定西伯。”
她一时讶然。
这个名字于她不算太过陌生,当初靖海侯府办冬宴,她见过定西伯夫人和她的小姑子。那个小姑娘叫桃娘,调皮大胆,美貌可爱,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定西伯怎么了?”她下坑,换小铜锅煮鲜奶。
“他家在西南三代经营,势力庞杂。”谢玄英把她拽回身前,拿毯子捂好,顺手替她拨开额角的乱发,“据说许多土酋只知定西伯,不知京城天子。”
程丹若解开绑辫子的红绳。冬日不出门,她懒得梳发髻,干脆只把头发编成辫子盘好,但额前的碎发因为没抹头油,总是往下掉。
“此事陛下知道吗?”她拿起一枚金梳篦,倒插在头发上,固定住碎发,省得一会儿喝奶茶,头发先尝了味道。
冬天洗头可是个麻烦事儿。
谢玄英道:“瞒上不瞒下。”
程丹若想想云贵乱糟糟的局面,道:“只要安居,管他呢。”
定西伯犯上就犯上,当地的贡品是给他享受,还是给了皇帝,区别不大。能好好日子,才是最要紧的。
谢玄英叹口气。
为官三年,他深切地意识到,安定是真的不容易。平静的生活对而言,是极其难得的东西,总有一些天灾,逼得他们家破人亡。
能够踏实种地,普通劳作,按时收获,就是莫大的幸福了。
“最后一年了。”他和她说,“希望冬天太平无事。”
三年战战兢兢,但愿能收个好尾巴。如此,方不负大同的期许。
“今年已经好很多了。”程丹若拉开炕柜,里头是厚厚一沓贺年的帖子。
她年年写,对衙门上下的情况了如指掌:“好些人家添了新丁,我叫人打了长命的银锞子,回头一块儿发下去。”
又道,“李老先生那边,我打算送点人参,入冬了,老人家得格外小心才好。”
谢玄英点点头:“今年大同有不少南来的行商,你有什么想吃用的,多买些备下好了。”
互市进行到第三年,眼看朝廷不止没有叫停的意思,还打算长久做下去,嗅觉敏锐的商人们自然不会放过机会,纷纷北上。
如今,大同的铺子里既有胡人的牛羊,也有两广的腊味、江南的黄酒、湖广的好稻,神通广大的,还能弄来蓟州的梅花笛、成窑的五彩鸡缸、南京的竹器、浣花溪的玉版纸。
俨然一个商业枢纽。
牛奶煮好了,程丹若倒入杯中,加入蜂蜜,搅拌成奶茶:“都买齐了,腊味、茶果、衣料、棉花……”
她罗列了十几样,末了才道,“还有糯米和粳米。”
谢玄英这才“嗯”了声。
“今晚宵夜吃汤圆吧。”她说,“以前你去海宁的时候,都吃的什么?”
他说:“桂花糖的。”
可爱的口味。她想着,说:“那就吃这个?”
“好。”他收拢手臂,下颌抵住她的脑袋,“糯米不克化,你少吃些,再备点面食。”
她顿了顿,也“嗯”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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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从《论治瘟疫》变成了《治鼠疫》,写作的方向算是定了下来。
这个秋季,偶有雨,天气比以往冷得要早一些,总得来说,算是风调雨顺。
当然了,个别县春天除蝻不利,夏末的时候又孵出不少绿色蚂蚱,好在没有变成蝗灾。
谢玄英把那个县令叫过来痛骂了顿,不知道说了什么,对方连滚带爬滚出府衙的大门。
程丹若在背后总结:皇权不下乡,县令都一般,知府看运气,巡抚无不贪。
习惯就好。
年底,长宝暖的各项收益反馈上来,她又写了份年终报告上交。
这回没什么内容,主要提一提年后交接的事宜。
之前朝会,已经定了由织造局接手,她自不会反悔,但作为创始者和股东,她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
“臣以为,纺织多为妇人所做,其中不乏孤寡之家,织造局难免与织娘来往,为长久计,请尚功局女史掌管技艺,更替织法。”
早在毛衣被发明之处,程丹若就提过这样的意见,皇帝也指派尚功局研究,让方嫣出差大同,教授织法。
此时再提,合情合理,并不突兀。
且石太监得了她的好处,在这事上和她计较,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他不说坏话,皇帝也乐得女官与太监互为制衡,反正都是为他办事的人,爽快同意。
等到交完秋粮,整个大同就进入过冬模式。
谢玄英的工作就剩下了抚恤。
照旧给孤寡之家、贫寒学子、路边旅人供应蜂窝煤,每月初一、十五,熬红薯粥赈济贫家。
程丹若则买了许多毛线,连同新版的《毛衣歌诀》一起,送到边关给军属。
其余时候,两人都在屋里猫冬。
九月底,程丹若消失数月的大姨妈,姗姗来迟,宣告她的身体正在缓慢恢复。他们趁机谈起了避孕的问题。
成年男女,合法夫妻,以后总不能各吃各的饭吧。
谢玄英翻阅医书,找到许多所谓的“避孕”方子。
如果说,羊肠、鱼鳔之类的物理方法,还算比较靠谱的话,还有很多奇葩的办法闻所未闻,比如服用蚕退纸,也就是蚕蛾的卵壳烧灰,据说终身不孕,还有油煎水银,还说不损人。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倒是堕胎药不少,许多医书中都记载了堕胎的方子,效果存疑。
市面上众多偏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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