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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成为科举文男主嫡母后》 150-160(第10/16页)
一只紫砂的茶鼎,正烹一味雨前龙井。是今岁新绿的嫩芽,才进贡上来的,形如雀舌,茶香冷冽。于四下红红粉粉渡来的娇甜花气之中,独辟出一方清爽。
萧无谏不吝亲手斟茗:“尝尝。”
柔妃喝了一口便赞:“好茶。”
绿茶清苦,她素性其实不大喜爱,却还是与有荣焉地饮尽了。
望着空澄明亮的杯底,却有些欲言又止。
柔妃不说,萧无谏也不问。
又憋了好些功夫,似捱不住两相无言的寂静,柔妃终于试探着宛转道:“妾的祖父也喜欢品茶,可惜妾不大懂,总是牛嚼牡丹。但陛下亲自煮的茶,妾知道必是好的,不能白白受了。难得今日花光春色,容妾为陛下跳一支舞如何?”
萧无谏把玩着白釉质地的玲珑小盏,狭目犹自半低,“爱妃美意,却之不恭,准了。”
柔妃当即娇靥绽笑,拎裙起身。
她今日穿的虽非舞衣,好在春裳轻盈,也施展的开。
隋安眼观鼻鼻观心,吩咐周遭环立的随侍们旋身调了个头,背朝着里处。
主子可以有当众起舞的雅兴,做奴才的却不能真有那个胆子旁观。
只见柔妃走下阶来,一直走到百树千树的中央,在这逞娇斗艳的众芳之间,向君王拜下一个舞姬才会行的礼,娇媚风流。
萧无谏却眉头一皱。
隋安远立着,时时不忘鉴貌辨色,骤觉得陛下竟是有些不悦了,然而再欲悄自在那张温冷似玉的脸上寻迹,又不见什么异色。
再究看余光里正翩转起舞的柔妃,隋安不知怎的,想起个人来,心里咯噔一惊。
当年宫中最擅舞的娘娘,原本就是舞姬出身。
那位本是罪臣之后,早早就被充入教坊司,或许是常年练舞的缘故,养就了一身柔弱无骨的身段,那楚腰蛴领、那红袖招展的姿情,任是隋安,也要见之不忘。
后来被陛下纳为宫妃,更是荣宠不断,终于在一次御花园献舞过后,升为了善婕妤。
陛下曾笑称,善婕妤闺名中的善字,该是善歌善舞的善……
隋安有些出神,胳膊肘却不防被人轻撞了一下。
回头见是个眼生的小太监,微声训斥道:“冒冒失失地做什么,没见御驾在此?”
小禄子正是怕惊扰了御驾,故而不敢冒然出声,可在隋安身后半天,也没见他发现,无奈之下才伸了手。
这会儿忙把对叠起的纸张恭恭敬敬递上。
见隋安不明所以,小禄子凑到他耳边:“是林美人让奴才交给您的,美人说,陛下日前问她的问题,她已有了答案。眼下不能亲至,怕陛下急着要,先将这面圣的折子递上。”
等两人上了车子后,陆今安深深看了初微一眼,张口就是话里有话:“我不在家时他来过几次?”
“就两次。”初微道,“都是替李家老夫人送温暖来的。他是男宾,一般来了府上也只在前院,由陆峥接待,只有上次宋掌柜送账册入京时,我去前头同他说了几句话,其他再没有了。”
初微说罢,并不见陆今安脸色转晴,忍不住抬手在他腰间一掐:“我知道你这人一向大度,从不小气。”
陆今安挑眉:“一向大度?”
初微好态度的点了点头。
“那看来夫人对我还是不够了解。”陆今安低头咬上她的后颈,“我这人向来睚眦必报。”
第 157 章 喜欢
冬日里的衣衫都领口较高,留有陆今安牙印的那处虽然不会被人看到,但一动就蹭得难受。
陆老夫人看着安静规矩坐在眼前的孙媳,短短几日时间瘦了一圈儿,施过脂粉也掩饰不住的憔悴。
陆今安这孩子从小父母缘浅,有这样一个能够真心为他打算的人是可望不可求的事。
想到这里,陆老夫人对这个孙媳越发怜惜,叮嘱她年轻也要注意保养,不要亏待自己,又吩咐钟嬷嬷炖了桃胶牛乳羹来给她补补。
接下来的时间里,初微便吃着甜汤听陆今安跟陆老夫人聊起此次北上经历的种种。
她足下一顿,笑:“且到那时再说。”
若实在躲着人不肯见,也便说明心里有鬼了。
康云毕恭毕敬地应声称是,隔着一重久未静定的帘音,眼中却闪过一星不甘的火花。
好不容易王世死了,尺素伤了。他今日特地多费口舌,当着娘娘的面将娘娘周密的计划梳理推演了一遍,就是想让娘娘觉得,即便尺素不在,他也能当这个堪委重任的“知心人”。
可娘娘还是念着尺素。
昨夜樊才人承宠,一茬茬的宫人鱼贯而至,奉来了陛下给青鸟阁的赏赐,门前一时珠光殷辚。与之截然相反的,是月下阁今日竟然闭门谢客。
康云亲自来送贺礼,却被挡下了:“我们主子今天身子不适,不想见客,公公只管把东西交给我就是。”
康云却往回一缩,躲开了宫女的手,把那四四方方的锦盒夹在了胳膊下:“柔妃娘娘说了,她和意嫔过去是有些龃龉,但既然陛下抬举意嫔,她也不想让陛下为难,愿意与意嫔重修于好。”
“所以啊,意嫔见了这礼,是什么反应、愿不愿意受下,我回去都得禀告给娘娘,这礼当然也得亲手交到人手上才行。”
宫女面露难色,一时拿不定主意,行了个礼:“有劳公公稍等,我再去问过主子。”
这宫女便是唤作莺时的。莺时进到里间,想见林初微。簌簌却站在她身前,横臂一挡,不让她靠近床幄:“主子已经睡下了。”
“可是康云公公说一定要将礼交到主子手上。”莺时有些委屈,把康云的话复述了一遍。
两头各有主意,为难她一个最底层的宫女夹在中间做什么。
床幄后蓦然传来林初微的声音:“你就与他说,我自问与柔妃从无龃龉,谈不上修好。这礼,他愿送就留下,不愿意就请收回。”
“是。”莺时朝里头张望,这人不是没睡着么?
簌簌见状,往外赶她:“你都把主子吵醒了。”
忽而,风起于三月青萍,迢迢而来,钻入帘栊,将林初微身前如水的幄子吹掀开一寸。
莺时双眼瞪大,身子一晃。林初微获封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等消息晓谕六宫,更是薄暮冥冥了,因而众人大多来不及在当日备礼。
第二天一早,却是天刚亮起,就有人来登门。
很快,月下阁门庭若市,连来势如崩的一场大雨都没能拦下宫妃们的脚步,一时间,竟像是阖宫的热闹都汇在此似的。
林初微却是有些兴致不高,不过她迎来送往、礼数周道,外人也看不出什么。
一直等到晌午过后,库房里塞的满满当当。
林初微在小憩,掌事姑姑筠停把一张礼单交给了瘫坐在椅子上的簌簌:“再去清点一遍吧,这些东西都已分门别类放好,具体都放在库房哪个柜子哪个抽屉,也都有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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