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云直上九万里: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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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握紧手中圣谕,沉肩仰头:“您知道的,当初我从太和县寄信回家,乞求退婚是因为他,所以此行既是为了他,也?是为了我自己。”

    “赵鸢,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赵太傅的声音甚至称不上威严,仿佛她天经地义就该知道自己不能与一个贱民为伍。

    “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心上人。我有难时,他是第一个帮我的,他有难,我也?该第一个帮他。我前来?,只是与您辞别?,并?非征询您的同意。”

    年轻人总是意气当头,为了情义,不顾一切。

    谁年轻时又不是这样呢?赵太傅想到曾出生?入死的那些好?友,他们的躯体被挫骨扬灰,他们的姓名被史书抹去。

    争了一辈子天理,最终只争来?一条苟延残喘的命。

    “你执意要?去,没人能拦你。此番是你自己要?去的,明日出了赵家门,便不再是赵家人。”

    “我总算知道当年赵谨辞为什么要?从凤凰台跳下去了,父亲,当年你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吧。”

    赵鸢没有等到父亲的回答,她长叹了口气,走到门前,隔门道:“方才你所说的,我就当是气话。我只是奉圣谕行事,又不是要?私奔,母亲那边,有劳替我多说几句好?话。”

    她作了一揖,回屋收拾行李。

    人生?第一次为爱奔波,这件事的意义已远超它背后的苦楚心酸了。想到要?去见李凭云的母亲,赵鸢特意带了一套看上去知书达理的衣裙。

    第二日一早,女皇派来?的人带她前往大理寺。

    她既不是李凭云朋友,又不是李凭云亲眷,此次会面是违反律令的,因此徐少卿特地为她备了大理寺狱卒的服饰。她换上狱卒制服,由狱吏带往关着李凭云的牢房。

    狱吏知道赵鸢是上面派下来?的人,弯腰行礼后,便离去了。

    大理寺的执行力极强,李凭云昨日才被关进来?,现在已经受过了两轮审讯。

    此人对自己冒充良民参加科举的罪行供认不讳,甚至用?不上给?他用?刑,因此此时的李凭云,还是好?整以暇的。

    赵鸢站在牢房外面,里?面的人盘腿坐在地上,手指沾水在地上画画,她不禁啧啧称奇:刀架脖子上了,还有这闲情。

    对方并?未抬头,却知道是她来?了。

    “赵大人是否觉得我身穿囚服,别?有一番风情?”

    赵鸢声音僵硬:“李大人,需要?我拿镜子给?你照照自己现在的样子么?”

    赵鸢无法说出穿囚服的李凭云和穿官服的李凭云有何不同,哪怕穿女人的衣服,他仍是他。

    “既然不是因为我别?有风情,何故看得眼珠子都掉下来?了。”

    赵鸢仰起头,让不听话的眼珠子滚回原位。

    她弯腰对李凭云做了一记长长的揖,十分隆重?,“李大人,我在长安用?过午膳,就要?前往洛川拜会令母了,可有话要?我带给?她?”

    李凭云面色忽然阴戾:“不准去。”

    赵鸢道:“这是圣谕。”

    “赵大人,你没想过圣谕为何会送达给?你么?是因你惹人怜爱,还是因你办事有力?”

    赵鸢听出他话中浓浓的讽刺意味。她也?是娇养长大的姑娘,父亲对她固然严厉,也?鲜少说过重?话,李凭云这混蛋,敢这样讽刺她,以为她脾气真的很?好?么?

    “我知道,陛下让我去洛川,是因为我傻,我笨,我蠢。”

    面对如此有自知之?明的赵鸢,李凭云语气缓和,“知道你还去?”

    李凭云自始至终盘腿坐在地上,赵鸢低头俯视着他,这个角度看他,似乎又有所不同。

    人可以有很?多面具,但灵魂只有一个。穿过那些傲慢的面具,她触摸到的灵魂温柔而包容。

    起初她被那个傲慢的面具吸引,等她清醒时,已坠入他灵魂的陷阱中,永无重?见光明的可能。

    她知道李凭云不愿接受任何人的干涉,在此事上,他们有根深蒂固的矛盾。所以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通过窄窗的阳光洒在李凭云的睫毛上,他垂下眼,“就算你为我舍身忘死,我也?不会感激你。”

    赵鸢弯下腰,脸贴近囚室围栏,眼里?的碎光一闪一闪,她仔细端详着李凭云,“李大人,我不贪你任何东西,只求自己的爱慕有始有终。”

    她起身离去,“李大人,回见。”

    在她离去之?际,身后掷地有声:“

    ?璍

    赵鸢,我从不耻为贱民,”

    她站在长廊尽头,光在她的身后,她扬声道:“李大人,世道待你不公,你若不委屈,我便替你委屈。”

    这一刻,李凭云如同被人捏碎了脊梁骨。他的傲慢,他的冷漠,全?都碎掉了,只剩下孤独的内心,在湿冷的囚牢里?无法逃脱,寒颤不止。

    他并?不是个容易动容的人,此刻脚下像被一条无形的锁链牵引着,他踉跄地站起来?,震怒大喊:“赵鸢,你这是自找死路。我命中有数,不必你来?干涉。”

    赵鸢手背在身后,继续往前走,“就算是死路,我也?会想办法把它走活了。”

    “你回来?!”

    赵鸢从没听过李凭云的话,这次依然。她走出牢狱,松了口气,呢喃道:“赵鸢,干得漂亮。”

    “姑娘家还是长得漂亮更重?要?。”

    赵鸢被这冷不防的一声搭话吓破了胆,定?睛一看,六子一身狱卒打扮,神?不知鬼不觉地与她并?肩。

    “六子,你来?干什么?”

    “那赵大人,你又来?干什么?”

    不必说,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相同的,都是为了救里?面那个不可一世的混蛋。

    赵鸢问:“我方才与李大人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嗯,听到了,他说你去送死,你不听劝,偏要?送死。”

    赵鸢数落道:“我一番慷慨感言,你竟只听到这层意思,看来?人还是要?多读书。”

    六子道:“我文盲都懂的道理,你一个读书人却不懂,我看你这书也?都白读了。真为你好?的人,怎么舍得让你跋山涉水,舍身犯险呢?从前李大人说你蠢,我还替你争辩呢,现在看来?,他说的没错。”

    赵鸢咬牙切齿:“他敢背后说我蠢”

    “他当你的面没说过么?”

    “是谈论这个的时候么?!”

    两人从后门离开大理寺,六子刷刷脱下狱卒衣服,赵鸢看呆了眼,狱卒服饰底下,是一套女装,六子将帽子扔进大理寺院,长发披下,俨然一个娇俏的小美女,就连神?态也?和方才截然不同了。

    六子用?姑娘的声调说:“你们陛下让你去李大人老家,不安好?心。若陈家人在那儿设套,你不是自投罗网么?”

    赵鸢道:“那你说,我去是送死,那我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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