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娇羞: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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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那双一贯没有任何情绪的黑眸里居然透出转瞬即逝的欢喜来。

    “请恕我僭越。”阿萦将一颗饴糖托在帕子上,饴糖被烤的微微融化,散发着麦的清香和甜味,仿佛旖旎梦境。

    阿萦静静望着她,说道:“我先咬一口,好吗?”

    她说不清,那一瞬有什么击中了自己,最终,她没再说出什么伤人的话,仿佛默认。

    那晚,两个人默默地分享了那两三颗饴糖。每一颗都是阿萦在炭火上烤好后先咬上一小口,再用帕子托着递到她的嘴边。

    记忆总是会被美化,她想起那时的阿萦和饴糖,只觉得美好温存,仿佛日光下斑斓的倩影,就连阿萦淡白的嘴唇都含着饴糖的芬芳。

    艳鬼轻声问道:“阿萦在做什么?”

    顾怀萦安静地转过头,脸上几道黑漆漆的痕迹,朝她轻轻扬起了手中的木棍。艳鬼定睛看去,才注意到木棍前端似乎挂着什么。

    明黄色的,飘飘荡荡的。

    她的亵裤。

    艳鬼:……

    艳鬼翻了个身,将被子蒙住脑袋,眼不见为净。

    顾怀萦在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被子。

    顾怀萦:“阿容,换衣服。”

    艳鬼闷在被子里,哑着声音嘤嘤嘤:“不换,我没脸见人了。”

    疾病似乎让她变得软弱了。

    顾怀萦难得有几分无措,张了张嘴,最后只是犹豫地吐出几个字:“你……声音……”

    欲求不满,会把嗓子都烧哑吗?

    那几滴血,并不够吗?

    顾怀萦摸了摸亵裤,它已经完全干了,被烤得温热。

    她费了不小力气才生起火,一开始甚至将自己的几件衣服充作火芯,差点想办法劈了桌子当燃料,最后还是意外发现之前差点被她吃了的那一小盆黑炭可以烧,才顺利地将艳鬼的衣服全都烤干。

    艳鬼没吱声,像是也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难听,干脆闭上嘴,在被子底拱了一下身体。

    真是……

    顾怀萦有些无奈地将衣服挂在手上,想了想,坐在了床侧。

    被子里的艳鬼肉眼可见地僵住了,一动不动。xzf

    顾怀萦就在那儿坐了一会儿,弯腰脱掉了自己的鞋,板板正正地躺下,正靠着床沿,稍微动一动仿佛就会滚下去。

    她闭上了眼睛。

    什么意思?

    艳鬼感受到顾怀萦在自己身侧躺下了,可是为什么?是太累了?准备睡了?嫌她事多烦了对她眼不见为净了?假装她不存在了?

    艳鬼被烧糊涂的脑袋里跳出一个又一个想法,她恨不得把耳朵竖到被子外去,好听到些许最细微的动静,最好连顾怀萦的心音都听进耳朵才好。

    但好一会儿过去了,顾怀萦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呼吸安宁平稳,就像睡着了一般。

    艳鬼这才稍微掀开被子一角,深深喘了几口气,好险没被闷死。

    透过被子的缝隙,艳鬼看到顾怀萦的侧脸,顾怀萦安静地躺着,双眼微微闭合,几乎有一种近似于献祭的美感。

    如果忽略她胸前盖着自己的亵裤的话。

    艳鬼浑身通红,这会儿已经分不清是烧得还是臊的。她试探着慢吞吞伸出一只手,勾住亵裤的带子,慢慢地往被子里扯。

    顾怀萦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艳鬼一慌,刷的将亵裤抽进自己怀里,再次蒙起被子裹了个严实。

    她醒着她醒着她醒着!

    艳鬼脑海里一阵阵地尖叫,她几乎要在被子里阴暗地爬行起来,但好在她还是克制了自己,紧紧抱着亵裤没有动作。

    好一会儿,被子外依旧风平浪静。

    再次掀开被子一角,顾怀萦依旧睡在哪里,好像刚才那瞬间的颤动只是艳鬼的错觉。

    艳鬼松了口气,在被子里蠕动着换上亵裤,又伸手去拿其他衣物。这回顾怀萦连眼睫毛都没动一下,尸体都没她这么板正。

    艳鬼迅速换上所有衣服,越过顾怀萦跳下床,落地的瞬间头晕目眩,腿一下子软了,赶紧伸手往后一撑。

    她的手落在了某个柔软的东西上,同时,她听见顾怀萦的闷哼声。

    胸……

    艳鬼仿佛被烫伤一下缩回手,心慌地回头。

    顾怀萦依旧闭着眼睛躺在那里,那个稍微动一动就可能滚下床的位置,看上去不像睡了,像死了。

    艳鬼晃晃脑袋,她的脑子依旧不太清醒,平日里九转十八弯八面玲珑的一个人,这会儿迟钝了不止一星半点。

    她只是担心顾怀萦半夜睡得沉了,于是弯腰抵着顾怀萦的胳膊,将她往床中间推了一段,又严严实实地给她盖好被子,细心地掖上了被角。

    而后,艳鬼落荒而逃。

    屋外的雨声细密而绵长,仿佛永远不会停歇。顾怀萦在雨声中睁开眼,目光复杂地看向了艳鬼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儿,才轻轻叹了口气。

    “这场雨……”顾怀萦喃喃着,再次合上眼,“这场雨该停了,大巫。”

    第23章 杀局

    容汀逃也似的回明德殿,一头扎到了床榻上,没眼看地拿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福禄原本还因为她总算回来松了口气,这会儿却又见她情绪不对,一颗心又提了起来:“陛下?陛下您怎么了?您今日到底……”

    容汀没理他,只是喃喃地自言自语:“阿萦怕不是以为我是个傻子了。”

    福禄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但也听出声音不对,再靠近些就注意到容汀红得不正常的面孔,当下惊呼一声。

    福禄:“陛下!陛下莫不是在发热?奴婢这就去叫太医……”

    容汀身上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只是轻轻一眼瞥过去,哑着嗓音道:“不用叫太医,直接让太医院开个治风寒的方子。”

    福禄:“可是……陛下。”

    容汀轻轻喘了口气,垂眸道:“你是想让太医给朕把脉吗?”

    福禄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若是让太医把脉……别的不说,她是女子这一事必然会暴露。

    虽说太后娘娘有用得顺手的心腹,但今日……似乎并非他当值。

    xzf

    容汀闭了闭眼睛,也不想为难什么,摆摆手道:“去吧,朕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淋了点雨罢了。”

    她早就知道,对于宫中的人而言,自己永远不会是最重要的那个。

    可在这种时候,她依然能满心柔软地想到阿萦。

    虽然阿萦或许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病了。

    但阿萦帮她烤干了衣物。

    这就足够了。

    容汀闭上眼睛,脑子里闪过今日发生的事情,仿佛有一团乱麻纠缠着。

    很明显,乱麻的某个线头被某个不知名的人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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