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暗潮: 16、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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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生出几分嗜血的邪性来。

    “把牙收回去。”姬扶光冷不丁地开口。

    夏灵泽享受的表情陡然僵住,迅速把还未彻底伸出的牙缩回去,“……收了。”

    晏离低笑,伸手替夏灵泽整理额角的发丝。

    那被吓着的小表情也让姬扶光心绪放宽,她放轻口吻:“血牙是情绪的象征之一,平时要学会克制,不要让别人捕捉到你情绪的敏感点。”

    换了别人,她懒得去说那么多。

    别人的情绪能控制也好,不能控制也罢,历练些日子就能找到自己想走的路。

    但看着夏灵泽那张纯净无害的脸,还有这满身的伤,她就不想放任这孩子胡乱摸索,再撞得头破血流。

    夏灵泽捧着杯子听,末了郑重其事地点头,“记住了。”

    姬扶光没说什么,对晏离使了眼色。

    晏离把夏灵泽手里的杯子收走,再把桌上的药膏盒子拿来打开,乳白的膏体散发出清凉含苦的药香。

    她坐到夏灵泽身边说:“血族强大,但你伤筋动骨,至少十天半个月的休养才能剧烈运动,这药也要天天抹。”

    她说着,就要去扒夏灵泽那破烂不堪的衣服。

    哪知道夏灵泽本来听得好好的,看她伸手过来就不顾自己满身的伤,撑着身子艰难地往后退,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抗拒和防备,虚软的声音都有了点气力:“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我自己可以抹。”

    姬扶光轻挑眉梢,并不言语。

    晏离看她没有要顺夏灵泽意的意思,便对夏灵泽稍硬了些语气:“听话,你自己抹不到背后的伤。”

    夏灵泽脸上的坚定有所动摇,只是越往下说越含糊不清:“我,我照着镜子慢慢来,不要这么多人看到我不穿衣服……”

    血族能力超常,她的声音再低,也清清楚楚地飘进姬扶光跟晏离耳中。

    这次晏离哭笑不得,“你真是……”

    也不知道这小孩在想什么,非常时候,谁能有这个心思去看她的身体,身上还那么多伤。

    “我来。”

    一只纤白的手伸过来,是姬扶光来到她身边。

    晏离笑着起身,把药膏放在姬扶光手心里,退开几步。

    “你先出去,”姬扶光对晏离说,紧跟着眸色一转对上怔愣的夏灵泽,虽是温和却也不经意地泄露与生俱来的气势,“不让太多人看到你不穿衣服,那就我一个人看。”

    房间里温度适宜,夏灵泽却平白打了个抖。

    晏离的嘴角就没下来过,连忙退了出去。

    少了个人,夏灵泽的抗拒反而增剧,说话都结巴起来:“我可以自己……自己,自己来。”

    她窝在床上,姬扶光站在床边,一高一低的视角让两个人之间莫名地有压迫感蔓延开来。

    姬扶光穿了件白亚麻宽袖直裾长衫,暗红腰带圈出纤纤腰线,古韵与风情合为一体,连刚才伸手要药膏的动作都自成美景。

    夏灵泽管不住视线,直盯着看,耳朵尖在发丝的遮挡下发烫。

    她的目光干净而热烈,是让姬扶光最喜欢,也最心软的。

    这片幽蓝的海把姬扶光的心浸透,她坐到床边,轻声说:“你怕什么?”

    就像那天夏灵泽坐在地上坦诚自己什么也不会时,她柔和却不容反驳地说过这句话。

    夏灵泽怔怔地望着那浅金色的眼眸,她好像让姬扶光误解了。

    她只是羞于当着姬扶光跟晏离的面光着身子,可现在只剩姬扶光,她却觉得那种感觉不减反增。

    那是种发烫的感受,是从心底散发的热。

    她眨眨眼睛,让那难耐的温度化作唇角羞赧的弧度:“我不怕,我只是不好意思……”

    姬扶光宽容地抚着她的鬓角,“那你转过去,让我看看大概的伤势。”

    夏灵泽忙不迭地点头,展颜生笑:“好。”

    刚喝了杯血,她的体力恢复了些,慢慢地挪动着也能转过身去。

    衣服前几天让地牢里的血卫剪去了后背的一大块,那里是伤痕最多的地方,层层叠叠,新旧相覆最严重的部分血肉模糊。

    这件衣服如今只称得上是几块碎布,脱下后能看到有伤痕蔓延到前身,是行罚时偶尔歪了过去,七天下来竟也累积不少。

    棉签沾着药膏轻微地触碰上她的背,她吃疼地抽了口气,侧靠着床头咬自己的拳头。

    耳边及时响起女人低低的声音:“疼么?”

    姬扶光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下深可见骨的血肉裂痕,不知怎么的就问出这句话。

    她知道很疼,从古至今熬过这个罪名的人不过寥寥几人,这几人里还有就此葬送了敏捷行动力的人,可想而知这七天有多么痛苦。

    她不知道那些人是否冤枉,她只觉得眼前人的伤,一分都不该有。

    “疼的,”夏灵泽松嘴咳嗽了声,回眸对她笑,凌乱的发丝拂在面上,衬出些不曾有过的脆弱病态,“但是我很高兴……能为你分忧,我很高兴。”

    姬扶光把棉签放在药膏盒子上,用指腹轻柔地摩挲她结痂的旧伤边缘,话音轻得几近呢喃:“到了今天,你还是不知错,不悔改么?”

    夏灵泽不假思索道:“对,我不后悔。”

    “为什么?”姬扶光抬头,深邃的眼眸盛着她的轮廓。

    “因为,”夏灵泽又笑,眼睛里像是装进一片灿阳下的海,绚烂明朗,“因为你是唯一听我说话的人,可你本来是最该斥责我的人。”

    她遇见过的所有血族,没有一个不对她说的话而嗤之以鼻。

    她以为,身为尊主的姬扶光该是所有人之最,不止要喝止她,也许还会处罚她。

    可这些设想没有零星半点被实现,她许久没有触碰过的温暖,恰恰是姬扶光所给。

    姬扶光静默片刻,温柔平和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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