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暗潮: 16、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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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浓的春意席卷整个江流市,包括远在郊外的雷池。

    夏灵泽受完惩罚已是四月中旬。

    她仰着头靠在身后的铁架,被铁环束缚的四肢朝外张开,连脖子也被冰冷的圆环圈住,褴褛的衣衫掩不住她身上累累伤痕,血淌过崎岖的皮肉滑落下去,令冷硬的铁架染上她的温度。

    听着最后一声鞭响抽在坚硬的壁砖上,她扯开嘴角虚弱地笑,“结束了……对不对?”

    这是血族里最难熬的惩罚之一,为的是震慑下位者,让大家不敢对上位者不敬。

    这么多年来,触犯这条守则的人不多,能捱过惩罚的人更是罕见。

    罗寒山想要她和姬扶光一起低头,笃定她受不住惩罚,她偏要推翻他的算盘。

    她不止不后悔那天把匕首架在罗寒山脖子上,倘若再来一次,她仍旧会代替姬扶光来威慑罗寒山。

    那是她要忠诚侍奉的主人,不是什么事情都值得她的主人操心的。

    “结束了啊……”她笑得愈加愉快,呛得咳嗽起来,扯得胸口发疼。

    没有人回答她,行罚的几个血卫沉默着为她解开铁环。

    她浑身只有疼痛,毫无力气,被松开的瞬间直直地往前垂落。

    她闭上眼睛,嘴角含笑,认命地等待被地板亲吻的剧痛到来。

    可她落入的是毛绒披风里,有双手及时地接住她。

    心毫无预兆地加快跳动,睁眼见到晏离担忧的神色后,她努力聚起的一分气力很快散去。

    “晏执事,你怎么来了?”她鼻息低弱,揪着软厚的披风。

    晏离就像是大家的母亲,总是把衣食住行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有种不必言说的亲切感流淌在一言一行里,她跟雷池里的血卫们都很依赖晏离。

    只不过,刚才她怎么会以为是姬扶光呢。

    行罚前姬扶光下来一趟已是破例,何况这两天她递了好几封信上去,姬扶光毫无回应。

    大约是在忙着,也或者是用沉默来回应。

    晏离把披风给她围好,轻声的斥责里满是心疼:“伤成这样,我不来接你,你指望谁能送你上去?”说罢又对身后道:“快,担架。”

    夏灵泽这才发现,晏离身后跟着几个抬担架的血卫。

    她觉得好笑,又咳嗽起来,“把我抬上去么,我还没被抬过呢。”

    晏离温和的面庞少见地有些气恼,手上却也不忘小心地拍拍她的后颈,替她顺气,“还笑,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固执的小孩。”

    固执,姬扶光也是这么看待她的么。

    夏灵泽微敛笑容,终于忍不住低声问:“她呢……”

    晏离就知道她惦记姬扶光,叹息着安慰:“在你房间里等。”

    这句话犹如在漆黑的夜里燃起烛光,微弱而不熄地在她心里燃烧,她重新绽开笑颜。

    姬扶光是第一次进夏灵泽的房间。

    主宅以她为尊,向来只有底下人恭敬地来到她面前,她从未进过谁的房间。

    除了晏离之外,夏灵泽跟青枫还有越霄是整个雷池里,唯独能够以护卫的身份住在主宅一楼的。

    平时如果没有要紧事,青枫跟越霄不能随意上二楼,夏灵泽要跟着姬扶光,算是例外。

    姬扶光绕着房间缓步逛了一圈,把夏灵泽的日常喜好跟习性看了个大概。

    血族不必像人类那样每天睡觉补充体力,通常上百年或几百年才休眠一次,每次花个几十年的时间。如今为了适应人类社会,房间里也会安置有床,用来时而养神也舒服许多。

    夏灵泽房里色调清新,床头柜上不规整地叠着几本书和笔记本,书桌旁的书柜腾空了些空间,陈列了几个看起来很新的木雕,整体空间清简舒适,夏灵泽眉眼间的书卷气似乎盘桓在这里。

    姬扶光拾起扣在床面的书,看起来正在阅读,却来不及放好就出了房间。

    封面书名是《海子的诗》,书页正翻在《半截的诗》,末尾的几句被她用笔画出下划线:

    你是我的

    半截的诗

    不许别人更改一个字

    这样的体裁,跟这两天递上来的信中格式很像。

    姬扶光眉目柔和,用指尖摩挲它们的笔画。

    杂乱的脚步声就在这个时候来到,她没有抬头,继续翻阅着手里的书。

    伤痕遍体的人被小心地搬上床,应该是忌惮着她的存在,连擦碰到伤口的抽气声都咬着牙压得轻了许多。

    血卫们陆续退出房间,晏离来到姬扶光身边,苦恼地小声报备:“伤得很重,没办法做太多清洗,得先用药。”

    夏灵泽浑身是伤,被放上床后躺着也疼,又担心自己的血弄脏了床单,咬着牙想要翻身用手掌撑起身体。

    姬扶光看穿她的意图,“嘭”地一声合起书,“别动。”

    夏灵泽立刻停下,翻到一半的身子撑不住姿势,手臂抖了抖便跌回原来的位置,疼得她咬住唇止住痛吟,脸色苍白如纸。

    晏离赶紧坐到旁边扶她,“小心点,都这样了你还要干什么?”

    夏灵泽就着晏离的身体慢慢挪动,稍微支起上身,愧疚地说:“我怕弄脏床单……”

    从她被抬上床就把血污带了上去,现在再去避开伤口哪里来得及,再说她身上就没几块好地方,也没办法避开。

    晏离眉头抖动,笑也不是骂她多余也不是,一股气在腹腔起了又落,最后只化作无奈又耐心的宽慰:“没事的,家里什么都有,脏了换新的就是。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治你的伤,尊主很担心你呢。”

    夏灵泽眸光里有期待和小心在闪动,她偏过头去看姬扶光。

    姬扶光把书放在床头柜,到沙发处坐下,双腿交叠,“别废话了,开始吧。”

    没有否认,也没有不满。

    夏灵泽嘴角悄悄牵动。

    “好。”晏离微笑着摸她的头发。

    她把枕头叠起来,扶着夏灵泽靠上去,再去拿桌上的一杯血跟药膏回来,先让夏灵泽把血喝掉,补充体力。

    夏灵泽受了七天的罚,原本充满活力的身体都萎靡无力,进食都进得格外艰难,只能小口地呷着。

    晏离就在床边等,顺口多说了些有关鞭罚的历史:“族规是从古至今慢慢完善的,以下犯上的罪名从来都令人恐惧,从前还不是鞭罚的时候就已经是难以忍受的折磨。

    不管换过多少种刑罚,共同点都是没有人敢挑战,换做人类来经受,第一天就会当场毙命。也就是你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扛了七天。”

    她边说边为自己的话感到畏惧,不敢置信地又观察起夏灵泽的伤,对这个尊使竞选的优胜者又多了一重肯定。

    多天不能进食,夏灵泽捧着杯子把血喝尽,唇下血牙意犹未尽地伸出,面上渐渐有血色浮起,身上的伤也肉眼可见地止住血流。

    她长发凌乱,还嘴馋地舔着血牙尖,书卷气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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