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何不带吴钩: 27、若即

您现在阅读的是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公主何不带吴钩》 27、若即(第1/2页)

    “停车。”

    公主清冷的声音自马车中传出,不容辩驳的下令,让车夫一个激灵忙不迭勒绳将马车停在了道旁。

    谢青崖蹙着眉直起身,不解地望向公主。

    赵嘉容垂眼看着他,伸手为他扶正了发冠,轻声问:“把柄玉如意呢?”

    他有些怔愣,顿了顿才回话:“让人先送回谢府了。”

    此刻二人之间近在咫尺,他却觉得怎么也触及不到她的心,哪怕片刻前曾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公主收回手,仰身轻倚在车壁上,又道:“送去东宫吧。”

    他沉默了半晌未接话,便又闻公主淡淡出声——

    “明日朝会,替太子说几句话。”

    赵嘉容见他眉心紧拧,心知让他在朝堂上虚与委蛇实在是有些为难他,又道:“说几句给圣人听便是了。”

    他勉勉强强应下了。

    “下车吧,入城便人多眼杂了。”她言罢,侧过头去不再看他,掀起车帘一角往车外望去。

    谢青崖抬眼凝视着她白玉般的侧脸,有那么一瞬恍惚回到了三年前。

    彼时公主也是这般无情无绪的样子,将已经签好的和离书放在他面前,尔后扭过头去自顾自地喝汤药。

    他问公主喝的是什么药。公主闻言舀汤药的手似是顿了下,垂眸答曰补药。她身子虚,常年喝各类补药,自然不足为奇。

    他面如死灰般盯着案几上那张薄薄的和离书,一颗心如坠冰窟。静了半晌,忽又燃起一丝渺茫的火苗。当初是皇帝金口玉言赐的婚,岂能随意悔婚和离。

    下一刻却闻公主有些不耐地催促道:“快签吧。已禀明了父皇,册封你为庭州长史兼驻军副将的圣旨明日便至谢府。”

    她芙蓉面上犹带□□后的红潮,眼波流转勾人心魂,所出之言却是如此冷淡无情。

    仿佛随时随地便能抽身而去,毫不留恋。

    而他却不知不觉一步步陷进她的温柔乡,再也出不来了。

    谢青崖微颤着手签下和离书,只觉此前温存皆是臆造的虚妄。成婚三年任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最后厌倦了便弃之如敝履,他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低垂着头,颈项弯折,脊背却始终挺直如松,像受伤的鹰犬倔强地不肯示弱。

    他撂下狼毫笔,扭头拂袖而去之时,闻身后公主出声叮咛——

    “北地严寒,多添几件衣裳。”

    谢青崖彼时不曾回头,连脚步也不曾停顿,兀自连夜收拾东西离开了公主府。

    她思虑多么周全,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他还有什么理由再回头?何必再延捱纠缠,否则连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当初嫌三年之约太长,百般不愿的可是他谢十七。

    时至今日才心生悔意。

    如若当年回头撕掉了和离书,如若灞桥之下回头折返……

    然而这世上没有如若。况且若无庭州三年的风沙洗礼,就无如今朝堂上意气风发的谢大将军,又如何能再入公主的眼,做她手中的一枚有用的棋。

    仅仅是棋子还不够,他要成为她手中最锋利的剑,让她大刀阔斧,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她注定是要留名史书之人,儿女情长皆是笑谈,可堪与她并肩而立之人又岂能是池中物。

    ……

    马车停在郊外林间小路上,遥遥能见远处京城大门巍然而立,人来人往。

    谢青崖下了马车,一路步行入城。

    公主目送着,直至他挺拔如劲松的背影淹没于出入城的人潮中,才收回目光,吩咐车夫重新启程。

    下月初八便是她的生辰,时日无多,她要让今年的生辰宴比往年更为热闹。

    马车刚抵达公主府,陈宝德在廊庑之下翘首相迎,报信的侍从忙不迭上前禀告刚从宫中传出的消息。

    “公主,圣人下旨封晋王庶孙女为康城公主,下嫁吐蕃赞普。”

    赵嘉容不疾不徐地自马车中移步而出,搭着陈宝德的手,踩着脚踏下车,闻言身形微顿。

    皇帝有意抹平诏书一案,反将此事愈闹愈大。事出紧急,现下又想用和亲一事转移诏书案的纷争。

    老晋王天命之年,乃是当今皇帝的叔父,久居洛阳,与世无争,膝下子嗣单薄,独一个庶出的孙女作伴。

    赵嘉容面无波澜,心中冷笑了一声。

    亲生的女儿尚且毫不在意,又怎会在乎宗室旁支的侄女。

    “四夷馆那边是谁在盯着?把人叫回来。”公主冷声吩咐。

    侍从领命,眨眼间身影便消失于街巷间。

    ……

    翌日朝会,皇帝迟迟未至。

    文武百官们整齐立于殿中,左顾右盼,压着声交头接耳。

    “陛下驾到——”

    宦官尖细的喊声乍响,惊得殿中百官心里一突,忙不迭各归其位,俯首叩拜。

    太元帝平稳坐于髹金雕龙帝座,沉声道了句“平身”。

    有御史才刚站直身子,便立马出列道:“启禀陛下,大理寺滥用刑罚,妄图屈打成招,使罪犯惨死狱中,恐有抹杀人证,杀人灭口以掩盖罪证之嫌!”

    大理寺卿王永泰憋了一口气,一齐吼出来:“何来罪证?宋御史可莫要含血喷人!本官供职大理寺十几年,兢兢业业,经手大案小案无数,岂会犯下如此大错?那张舍人分明就是笔下出了纰漏,捅了天大的篓子,畏罪自尽了。”

    “畏罪自尽?”那宋御史冷笑一声,“若是畏罪自尽,何必等到昨日。受尽刑罚,浑身血淋淋,连坐都坐不起来,他哪来的力气往墙上撞?陛下,微臣请旨彻查张舍人死因!篡改诏书一案迟迟未有进展,唯一的人证却不明不白地惨死狱中,分明是幕后凶手杀人灭口,欲盖弥彰!”

    眼见王永泰招架不住,谢青崖闻风而动,出列道:“陛下,北衙禁军调拨至大理寺协同办案,微臣亲眼所见,大理寺秉公办案,无可指摘。”

    紫袍之中率先出言的竟是向来不参与党争的谢大将军,一时间众人各色目光明里暗里齐齐汇聚在谢青崖一人身上,连帝座之上的皇帝也抬头瞧了他一眼。

    殿内寂静了片刻,神策军荣副统领自另一侧出声:“禁军只参与了擒拿罪犯,后续审案查案并不曾插手吧?据悉,此案全权由太子殿下负责,重要人证惨死,太子殿下该当何罪?”

    谢青崖顶着各色打量和探究的目光,面色平静,闻言有理有据地又道:“太子殿下和大理寺若有心包庇所谓的幕后之人,为何不在擒拿张舍人之时便杀人灭口?何必将人带回大理寺,让满京城皆知张舍人还活着。”

    他话音未落,便觉一直垂着眼不做声的太子视线落在他身上,眼中有不加掩饰的惊奇。

    太子瞥了他一眼,尔后回过头,对上首的皇帝请罪道:“陛下,儿臣确有失察之罪,请陛下降罪。但儿臣绝无所谓抹杀罪证的私心,此纯属污蔑之言。诏书一案儿臣已然查明,便是这张舍人疏忽大意,酿下灾祸,他本以为边境战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旧钢笔文学】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旧钢笔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