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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六州歌头》 330-337(第13/49页)
边。
“公子在想什么?这么入神。”侍女进进出出好几回,看到大公子都是同一个动作,站在窗下对着太阳观赏五指,似乎趣味无穷。
王玡天收回手,取下系在腰间的折扇,展扇慢摇道:“我想的事情可太多了,说给你听,你得听上好几个时辰。”
侍女掩唇偷笑一声,而后禀告:“叔老爷来了,就在前厅,公子可要见他?”
“他又来干什么?”王玡天扶额,冷酷道:“不见,就说我正在午睡。”
侍女一个“好”字还没应出口,外头传来一道男声:“睡什么呢,这不好好地清醒着?”
王正玄大踏步走进室内,拍着手说:“好小子,还没升上正职呢,就蒙骗起你叔父来了?”
王玡天折扇一合,让侍女退下,潦草地一拱手,道:“既然被叔父发现了,那我给叔父赔不是。但我确实累了,您要是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
“你这什么态度?”王正玄很不满,但这里就他们两个人,发作起来也没意思,就说:“还能有什么事儿?现在正在风口上的舞弊案,你一点没想法?”
王玡天:“舞弊的又不是我们王氏的人,负责查案的也不是叔父你,我想什么?”
“舞弊案是牵连不到咱们,可这事儿一出,原本满朝文武和街头巷尾的百姓谈论的都该是贺今行那个蓄奴案,现在都变成了贺鸿锦和晏永贞。”王正玄本来联系了好几位近来关系火热的同僚,让他们在昨天的朝会上本参劾贺今行,结果被晏永贞抢先一步自首,皇帝大怒,这事儿也就黄了,“咱们布置下去刚起势,就被人打乱,何时才能进行下一步?”
“你我能让人四处放消息,其他人自然也能用这法子推波助澜。”王玡天一边说,想起一件事,到书桌那边挨个拉抽屉翻找。
“可问题是谁啊?”王正玄为此气得不行,“谁和咱们过不去,要跟咱们对着干呐?
王玡天:“贺鸿锦和晏永贞在大理寺的牢里,你、我又确定没有掺和过,还能有谁?”
王正玄不是没这样想过,简单地排除过后只剩崔连壁那一党,“可要是他们干的,陛下为何要让盛环颂去?那不就直接方便他们动手脚了吗?”
王玡天:“不论如何,贺鸿锦都是必死局,结果有什么区别?”
王正玄闻言,竟愣了一下,沉下声来:“当真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他先前还与叔父争夺右相之位,如今轮到他去死,叔父难道不高兴?”
王正玄张了张嘴,抬指往斜上方指了指,“那边,不救他?”
“为什么要救?”王玡天感到好笑,露出一点笑容,“左都御史当朝自首,供述出刑部尚书,两天过去早已传得京中人人皆知,这事不拿人命去了,如何才能平息?”
要救贺鸿锦,傅景书亲自来替,恐怕都不行。
说罢,他终于找到那封密信,确认了一遍信中的时间,立马扬声唤侍女来更衣,“侄儿还有一宗事没处理,不陪叔父了,您自便。”
王正玄心头又是一梗,压根不信他真有要事,只当是逐客令,“既然你这么不欢迎我这个做叔叔的,日后有事儿啊,我也懒得来找你商量!”
袖子一甩,鼻腔一哼,大摇大摆地走了。
王玡天也懒得挽留,换好一身低调素雅的行头,吩咐侍女把地板洗三遍,立刻就走。
还是那辆单乘的素旧马车,飞快地从永定门出了城。
到泊桥渡又换了艘普通的客船,顺风顺水直到夜半,才在京畿某处小码头靠岸。
在此处接头的人上船来报,“禀大公子,莫弃争的官船因偶遇一队货船,让路耽搁了一会儿,大约还有半个时辰才到。”
“不急,到了再通报。”王玡天在等待的时候是最有耐心的,亲自烧水、煮茶,茶未滤三遍,下人便报人要到了。
他没有丝毫不舍,放下茶具,整理好衣冠,出舱到甲板上。
半轮明月挂天,河波荡漾着碎光。
遥遥一望,明朗的月色之中,果然有一艘挂着灯笼打着“淮州”牌子的官船驶来。
王玡天换了把长柄折扇,“唰”地展开,眼里计算着距离,预备适时地开口。
却见那艘官船不断接近,自舱中走出一道高挑的人影。此人一身黑衣,腰间挎一把长刀,部分刀鞘沐浴着明月光,其上鎏金铭文似能流动一般。
漆吾卫。
王玡天登时脸色大变。
官船靠岸,这名漆吾卫与他面对面相隔不到半丈距离,狐狸眼微挑,唇角勾起一道嘲讽的笑。
“不知王大人在等谁?”
第334章 七十七
深夜的野渡口万籁俱寂, 月落运河,似覆一层冰雪。
绵长的河风吹动明月雪,跌到两岸疏繁错落的草木底下, 不时惊起一二声虫鸣。
这声音落在王玡天耳中, 十分聒噪。
他此行为求隐秘, 只带了一个心腹, 加上接头的和拿钱办事的船家,拢共四个人。对上不知道来了多少的漆吾卫,显然没有胜算。
更重要的一点, 站在他面前的漆吾卫是皇帝的密卫,还是傅景书的下属?
他一心两用, 不忘反思自己太过急躁, 不该为了躲叔父而急着出门,应该在请走叔父之后,再好好准备布置一番。
——从稷州到宣京,走得太过顺利,令他不再像初出雁回时那样谨慎。
短暂的思考过后,王玡天变幻的脸色重归于镇静, 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漆吾卫。
“你是?”
对方咧出一个笑,“别紧张啊, 在下不是来寻王大人晦气的, 而是,”
他拖长了声音,竖起拇指, 再向身后一弯, “要送给王大人一个很重要的、错过就不会再有的机会。”
要磋商协谈?那就还不到绝地。王玡天抚了抚袍袖,沉声道:“我想先问一个问题。”
对方很随意:“你问。”
“莫弃争在哪里?”
“莫大人啊。”对方的笑容固定在最灿烂的那一瞬, 露出尖利的犬牙,“他在好好地睡觉休息,准备明日能精神饱满地面圣,暂且还不知道王大人来过。”
面对明晃晃的威胁,王玡天沉默片刻,随之换船。
淮州府级别不高,官船不大,船上的客厅自然也有些狭窄。当中一套杉木桌椅,桌上什么都没有,靠里边儿坐着个戴方巾穿粗缯的老人,一手搭在桌沿上,一双眼望着进来的人,眼神幽深。
王玡天确信自己没见过此人,但对上视线的第一眼,却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在他思索该把自己拿高一些还是放低一些的时候,老者率先开口:“王家的年轻人,你父亲可还好?”
“家父尚且康健有力。”王玡天说完,略带试探地拱手作揖,“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老人和蔼道:“老朽姓张,字厌深。”
“原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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