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歌头: 270-2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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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少爷把金花就养得又肥又美。”秦小裳专注和少爷的衣袍搏斗,随口道。

    成伯把客人送出中庭,回转来,听见这话,说:“喜欢的要护着,讨厌的要远离,高兴了要笑,不高兴要上脸子,这不就是少爷一贯的脾性吗?人活一世,能率性而为,是很难得的啊少爷。”

    他摸摸秦幼合的额头,有些发烫,便哄道:“少爷今个儿是不是没有吃多少东西?您先回房里歇着,老奴去小厨房做道药膳给您,好不好?”

    秦幼合低头说“好”,老管家和书童便一同把人扶起来。

    在夹道口如石雕一般盯梢许久的侍女先一步离开,回到新挂匾的海棠苑里,向主人复述了自她离开后发生的一切。

    傅景书听罢,只道:“溺之如杀之。”

    但转念一想,有些人就是运气好,生来就一世无忧,亲长溺爱一些也无伤大雅。

    她提笔在花笺上写下“长寿宫”三字,写好吹干,再贴到一盒香粉上。

    如此做足准备,才由侍女伺候洗漱,唤明岄抱她入睡。

    那厢,出得秦府的四人在大门口遇上晏尘水。

    后者拍着胸口说:“终于出来了。你们要是再没消息,我都想去找我爹了。”

    “今日还算有惊无险。”贺今行也松了口气,扶着柳从心说,“但是他受伤了,我们得找个医馆,或者有伤药也行。”

    晏尘水立马看柳从心,这人依旧板着一张脸,暗色的衣裳在深夜里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浑身都是肮脏血污。

    想到医馆,他忽然叫道:“坏了,狱司就一块通行令,我下衙前,拿给要熬通宵的同僚了。”

    谁也没想到赴个宴能捱到这么晚。没有通行令,外城老远,遇上巡逻队又是一番麻烦。

    贺今行沉吟片刻,提议道:“去通政司吧,我有钥匙,司里也备有一些伤药。”

    秦府是皇帝御赐的宅邸,在北吉祥街一带,萃英阁离得不远。

    他带着大家过去。路上无行人,店门紧闭,晏尘水觉得无趣,开口找话:“说起来,忠义侯和谢灵意一块儿去找桓云阶了。”

    “是吗?”贺今行心说怪不得刚刚没见到这人,细想也在情理之中。

    钱书醒以秦相的名义扣押了禁军,要把人解救出来,最快最稳的方法就是去请禁军统领桓云阶出面。桓统领曾任宫里的武教头,淳懿跟着他学过三年武艺,关系不可谓不近。

    “有侯爷转圜,想必此事的结果不会很糟。”

    他注意到柳从心瞟了一眼过来。后者一身皮肉伤,动起来很吃苦,走过一条街,已出了满头汗,眼下多半是咬着牙坚持。

    他便安慰道:“只要你这边没出事,远山那边最多也就是玩忽职守。桓统领心厚,处理起来大约就是罚俸守城门,你不用太过担心。”

    柳从心保持沉默,直到了萃英阁大门外,才哑声道:“你很了解禁军?”

    贺今行打开门锁,说:“我每日进出宫城,见识过。”

    他将众人领进辟作通政司衙门的院子,没带他们进公用的直房,而是先寻了间空置的倒座房,将两位姑娘安置好。

    退出房间时,浣声叫道:“贺大人……”

    贺今行停步,回头询问她怎么了。

    柳从心在他身后,只睨了一眼。他早就嘱咐过祺罗,不让浣声深入他们的计划,不怕她抖露些什么。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过来,浣声眉心轻蹙,不自在地咬着唇。那件事,说还是不说?

    她前瞻后顾,又怕犹豫太久,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最终只福了福身:“多谢您今日出手相救。”

    这话也不假。虽说能全身而退多亏那位秦少爷求情,但若没有眼前人,恐怕他们撑不到秦少爷出现。

    只是为了说这个吗?贺今行笑了笑,拱手回礼:“不必放在心上。”

    他再带着柳从心和晏尘水去自己那间尚未启用的直房。屋里桌椅橱柜俱备,但没有文书填充,看着空荡荡的。

    晏尘水找了把椅子坐下,一靠上椅背便闭了眼,长腿直挺挺地伸着,“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少钦便有细微的呼噜声起。

    另外两个人却没法毫无负担地睡过去。

    贺今行拿了药箱过来,靠着油灯,给柳从心处理伤口。

    过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想今晚的事,以及三年前的事。他反复想了许久,此时有了单独的机会,就低声对柳从心说:“你们今晚实在太冒险了……”

    仅仅是依凭熟人遮掩,混进秦府,就想去刺杀秦毓章。这简直是拿命在赌,赌九死一生的机会。

    他将将开口,柳从心便打断他:“至少让我确定,除了我最大的仇家,没有谁会这么处心积虑地防着我,怕我要谋刺他,欲除我而后快。”

    “今夜是我想得太简单,这一点我承认。日后再来,必慎之慎,要是实在没法直接对他下手,那就从他身边的人与事下手。他们不是神仙,一定会有破绽。”

    贺今行一边听,一边给他胳膊的伤上药,包扎完打上了结,才说:“一定要通过刺杀来报仇吗?”

    “那你一定非要插手,来做这个好人吗?”柳从心立刻接着他的话,恨声说道。又用手挡住腿上的一处刀伤,竟不愿再让他帮忙。

    贺今行愣了一会儿,回过神,默默地把手中药瓶递过去。

    对方不接,他只能说:“我只是答应过柳大小姐,要护住你的性命。”

    他向柳逾言承诺过,哪怕斯人已逝,他也当信守诺言。

    想起大姐,柳从心冷笑一声,没注意垂手按在伤口上,一瞬间痛得他面容狰狞。而后撇开脸,看向烛火照不到的角落。

    贺今行却认为他们不能这样僵持下去,就走到他面前,半蹲下去,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并不是想要阻止你复仇,我的意思是,你能否换一种方式?”

    “你什么意思?”柳从心语速极快,显然很想知道他所说的“另一种方式”。

    贺今行说:“至少,你去行刺,是很难成功的。”

    “那又如何?”柳从心木木地说:“一次不行,那就再来一次。无论多少次,只要我还能行动,就绝对不会放过他。我要做附骨之蛆,让他此生不得安宁。”

    不管是秦毓章还是傅景书,只要他活着,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两人身后响起第三道声音。

    晏尘水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人还是瘫在椅子里,说话的语气却很认真:“你知道吗?自天化二年起,秦毓章入主政事堂十七年,明面上历经的刺杀就有十一起,他却毫发无损。其中六起由刑部立案,每一起都经过三司会审。不管刺客是谁、经历了什么,最后判决时,人证物证俱在,他们皆被判处斩立决。”

    “弹劾他的人更多。光是天化三年这一年,御史台有记载的就有二百一十八本。只要闹到朝会上,他便自陈有罪,请辞归乡。陛下离不开他,每每都会挽留。只要陛下一开口留他,弹劾的事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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