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歌头: 270-2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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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们多休息几日,胭脂铺就让伙计看着。”柳从心对她们也有些愧疚,抓了安神药买了补品,转了话题:“结果如何。”

    贺今行默然一瞬,直言:“没有结果。”

    没有结果,就是陛下看到了奏本也不打算处理,或者不当真。

    “罢了,这本就是最有可能的结果。”柳从心失落几许又振作起来,对贺今行说:“你没事就好。今早我送祺罗她们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自己昨晚冲动了,不该答应让你帮忙递折子。”

    他上午去找林远山,确认对方没事之后,就蹲在了通政司,亲眼看到人回来才放心。

    “别这样说,你没有冲动,疏通臣民向上进言之路、及时传递章奏本就是我的职责。你愿意相信我,我却没有做好这件事,该我向你道歉。”贺今行认真地说,回忆起早上在抱朴殿的对答,皇帝所言,似乎隐隐含有暗示。

    他暂且不能十拿九稳,就没有做过多的保证,而是压低声音解释:“苍州出事了,振宣军断粮多日,好几个营里爆发了兵乱。八百里急递传回来,陛下当时就召集六部堂官,进行廷议。所以搁置了我们那封奏折。”

    “什么?”另两人齐声震惊道。

    晏尘水疾声说:“振宣军不是在前线和西凉人对垒吗,他们内部爆发了兵乱,肯定会影响到整体的布置,那这西凉人不得趁机打过来?”

    柳从心跟着问:“廷议有结果吗?怎么解决?这要是不快些把军粮续上,军队彻底乱了,就神仙难救了吧……”

    虽然战火从未烧到过中原腹地,对宣京住民影响最明显的也就是换了条琉璃街,但战争爆发一年多,光是听说各种传闻就触目惊心——没有人不希望自己国家的军队能取得最终胜利。

    “这个结果是有的。”贺今行将许轻名那封奏折,准确地说是“请罪书”,跟他们简略地提了提。

    “江南总督许轻名……他是不是秦毓章的学生?”晏尘水回忆道。

    贺今行轻轻颔首。

    柳从心惨淡一笑:“怪不得,陛下对我的举告不予处理。”

    晏尘水这样不喜欢叹气的人都忍不住叹了口气,“像这等军情大事,陛下还得依靠秦相和他的门生,依靠秦党。别说一封举告信,就算再被弹劾一百次,短期内,秦相也是不会有任何事的。”

    “而且,为了前线的军队能尽快地拿到钱粮,我们是不是还得希望秦相爷好好的,连病都不要生?”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憋屈,令他感到有些难受,仿佛遇到久久不能侦破的重案,因此抓耳挠腮地试图找出其中盲点。

    倏地灵光一闪,真让他想到了,“凡事都有两面,按照我们前面的说法,虽然现在得盼着他好。但是等到江南路把筹措好的钱粮运送到苍州,振宣军重整旗鼓,打赢了西凉人,秦相爷是不是就没有倚仗了?那个时候,他就算下大狱也不会影响到国土得失了吧?”

    贺今行顺着这跳跃的思维,思索道:“话糙……理不糙?”

    他与柳从心对上视线,慢慢说:“战争总会结束,我们现在确实不好做什么,但也绝对不能就此松懈。”

    “对,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的,到时候给他来个大的。”晏尘水也看向柳从心,“你不是有证据么,趁着这个机会都找到手里,越多越好。还有那本账,你要不要拿来给今行看看,他记性可好了,过目不忘,万一被毁了,我们还能再默写一份。”

    这人的话又多说得又快,柳从心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插话,只能频频点头表示同意。

    贺今行知道他一提到刑案与牢狱就容易兴奋,倒了杯茶给他,以此堵住他的嘴,然后给自己和柳从心也倒了一杯。

    “对了,今行你说的这些,是不是都不能泄露出去?”晏尘水仍然盯着柳从心。他本是严肃的长相,长期浸淫刑狱,更加重了这种气质。只是因时常带着笑而显得亲和,一旦笑脸消失了,本相陡然暴露出来,很能吓唬人。

    贺今行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自己认为柳从心是可以信任的,便折中道:“嗯,是秘密。”

    柳从心举杯,以茶代酒,回应道:“我们的秘密。”

    三只瓷盏清脆地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为治疗断肢而压出的‘褥疮’?”

    秦毓章端坐在桌案后的圈椅里,捻着指尖寸长的纸条,复诵出声。似乎觉得有趣,还微微笑了一笑。

    “相爷这话是何意?”钱书醒将一方古旧的砚台放到桌案一角,问罢又介绍说:“这是景书小姐特意为您寻来的。”

    “没什么意思。”秦毓章瞧了一眼,一语双关。他并不热衷收集砚台,只是要给有求于他、向他示好的人一个能摸得到的点。

    钱书醒了解这位的脾气,没有再多嘴,默不作声地抱走已经被处理好的一摞文书。

    再回转来,秦相爷写好了一封信,吩咐他:“交给最得力的人手,以最快的速度,送到轻名手中。”

    “是。”钱书醒领了信,即刻安排下去。

    三天不到,这封信就送到了许轻名手中。

    “比预料的晚了好些天啊。”许轻名坐于船舱里,身在油灯下,裁开信封,看罢,久久不语。

    康琦年陪坐在侧,知道他这是收的回信,就说:“看来相爷将制台那封请罪书递上去了,陛下怎么说,可是要制台进京一趟?”

    先斩后奏加征税赋,不管结果好与坏,都是需要进京述职的大事。

    许轻名没说什么,将信纸送到跳跃的烛火上,看着火舌舔上来,将满篇黑字吞噬大半,才于舷窗扔进江水中。

    康琦年感觉不妙,“这是何意?难道相爷有其他命令?”

    许轻名仰躺下去,上半身露出舱篷,靠在船尾,抬手示意左右的两船临州卫都散开去。

    江面泛起波纹,带得他这艘小船一起摇晃,满天星辰也跟着晃啊晃。

    “振宣军因断粮而爆发兵乱,我们筹措的钱粮正好能解这回的燃眉之急。陛下让我带着税收账目进京。但是,老师说,税目杂多,百姓抵触,需要一些足够多的时日,我们才能筹齐钱粮,再押运去苍州。”

    “相爷这是要我们在江南多磨一些时日?”康琦年会意,因而更加惊讶道:“可是我们已经收齐了啊,就在您上书之后的第三天,您不是就附信跟相爷说了吗?难道他没收到?不,这不可能啊!”

    许轻名当然知道信件不可能没有送到他老师手中,“老师的处境不太好。我在江南能拖多久,就能给老师争取多少转圜的时间。”

    康琦年怔了怔,讷讷地说道:“可苍州那边拖不了啊,晚一日,振宣军就多一批饿死的兵。”

    暴乱也就更加难以遏制。

    “是啊。”许轻名凝视着高不可攀的天空,说:“可他是我的老师。他授我诗书,教我经义,送我科考,带我走上仕途。”

    “我出任江南路总督,是老师力荐我;我要逆‘劝商务农’的国策而行,是老师替我顶住朝廷的责难。”

    “老师有事,弟子服其劳,我怎么能够背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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