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歌头: 260-2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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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是怀疑我出身,一查,便知我早年经历。”

    “所以我回来就在想,是不是该像我跟他说的那样,先行离京避一避?毕竟在外人眼里,咱们无亲无故,因战事才有交集。如今回到京城,你大有前途没必要收留一个拖累,我也还有宗亲可投靠,之后若还常在一起,难免引人细究。”

    贺今行听出了他的未竟之意,要是钱书醒再继续查下去,把他牵连出来,就不妙了。

    他原本的打算是租个小院子,让大家都有落脚之处,但此时看是不成了,遂说道:“我从未视先生为拖累,也请先生不要这样想。我们住在一块儿确实不大妥当,您到冬叔那边去怎么样?他的医馆足够多住一个人,您过去也可以说是帮工。”

    杨语咸闻言不禁动容,但这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摇头道:“贺冬那边也不稳妥。在这件事情上,不能出任何的差错,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行。”

    这也不行么,贺今行沉思片刻,想起另一件事,“那先生可愿回稷州?”

    稷州的风物人情是值得留恋的,杨语咸也有裴公陵这样的朋友在稷州,哪怕说归老于稷州也合情合理。

    再细细商量一阵,此事就定了下来。

    正好驿卒送上炊饭,贺今行吃过饭,换了身衣裳,再度出门。

    这一回却是前往殷侯府。

    殷侯无子可承嗣爵位,身故之后,御赐的侯府将被收回。但因府中还有殷侯遗物,故而余留出时间,允许旁亲代为收整遗物。

    贺鸿锦全然没过问一句,只能等他来。

    侯府门庭冷清,几可谓家徒四壁,所谓遗物也并无多少。几件方便回京述职的时候换洗的衣物,几卷不甚值钱的书画,并一些零零碎碎的御赐物件,再无其他。

    府中只有泉伯并一个童儿,早早就把这些收拾好了,合装成一个箱子。

    贺今行上门之后,并没有需要他动手的地方,只需要和这一老一幼商量好动身回遥陵的时间。

    说定之后,离傍晚还有些时间,今日也没有别的事要做,他便到这府邸四处看看。这是他年幼时的一处居所,在他心底始终留存着一些回忆。

    撒在庭院里的草籽被风吹成片,长势喜人。它们最初的作用是喂马以节省饲料,日后大概会被铲除干净。如果能把它们凭空送到苍州,或是移植于大遂滩就好了。

    他漫无边际地想完,又被这不着调的想法乐到,无声地抿起笑容。欲弯腰拔草,却骤然感觉到一阵风来,遂迎风抬头,目光沿着落漆的廊柱上攀。

    一双长靴垂下屋檐,缠绕铭文的刀鞘磕到屋瓦发出轻响,落坐于檐上的青年向他挥了挥手。

    “同窗,好久不见。”

    贺今行立于满庭青草之中,愣了一下。

    回京之后的惊喜之处,大概就是行走在这座城里,时不时就能碰到那些熟悉的同龄人。

    “好久不见啊,同窗。”他愉快地回应,但是必须要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陆双楼当然是身负任务而来,但他不愿意说出来——他并非不敢违背漆吾卫的规矩,但在话出口之前,他下意识地咬了下舌尖,阻止了自己。

    他左手抱住拿刀的右臂,身体微微后仰,一双狐狸眼半垂着,便显出几分漫不经心,再开口说出的话,也就像背后漫来的云霞一样没有重量。

    “出任务,路过,恰好你在,就来看看你。”

    任务啊。贺今行盯着那把执汝刀,想了想,问:“看多久?”

    陆双楼默然,随即笑眼弯弯,说:“不知道。也许今夜子时,也许要到明日。”

    贺今行便明白了,颔首道:“那我得回去了。”

    他当即向泉伯告辞,赶在宵禁之前回了驿馆。

    杨语咸在大堂里和馆丞一道用饭,他过去要了双碗筷。饭桌上随意一打听,那南越质子还未归来——他记得质子不可落宿于驿馆之外的地方。

    馆丞却道:“没事儿,忠义侯才派人来打了招呼,等个把时辰就把人送回来。”

    原来如此,他做了然状,不再多提。

    饭毕,杨语咸和他一同上楼,到房门外,看四下无人,想和他说些什么。

    他抓住对方的胳膊,微微用力,抢先道:“今日忙了大半日,先生早些休息吧?”

    杨语咸顿了一下,点点头,“明个儿再说。”

    两人各自回房间,不久便都熄了灯。

    到深更半夜,一道人影自门前经过,略作查看,悄无声息猫到走廊尽头,踩着大开的窗台一下跃到了对面的楼顶上。

    陆双楼披着斗篷在这里盘坐了小半夜,对来人恍如未觉。

    “可有异常之处?”黎肆顺手塞给他一包热食,没得到回应,继续自顾自地低声说:“那就是没有了。 ”

    陆双楼捏着油纸袋,陡然睁开双眸:“统领回驻地了么?”

    漆吾卫等级严密,下级绝不可打探上级行踪,上级的行动更加保密。

    但凡事总有漏洞可寻,譬如他就知道,今日陈林亲自跟秦毓章去了。

    黎肆咬了口包子,挨着他坐下来,几乎是耳语道:“回了。”

    “看来有结果了。”

    “大概是,但我们还是得下去一趟。”黎肆拿着半个包子指向对面的小楼,“该做的必须要做啊,头儿。”

    陆双楼“哦”了声,裹紧斗篷,散漫道:“那你去吧。”

    黎肆叹了口气,认命地放下背来的长匣,自里头找出竹针迷烟,以及一盏琉璃灯,挂在身上,又飞下楼去了。

    查往来信件这活儿干得慢,一两个时辰才弄完,还毫无所获。

    他回来向陆双楼回报结果,末了感慨道:“这小贺大人,太清廉了些,包袱里一把碎银凑不齐十两。”

    陆双楼听罢,只觉今行仍旧如过去,半分未变。但他什么都没说,拿着刀起身,“走了。”

    两人一身黑衣,很快融进黎明前的混沌中。

    天刚亮,贺今行就起身去找茶水。迷烟对他不起作用,他还要装作毫无所觉,一夜未睡,实在有些头疼。

    然而今日有今日的事要做,他趴在桌上缓了会儿功夫,就着壶热茶吃了几个馒头,便准备出门。

    刚到门口,就有禁军的快马杀到,说宫中将来人宣旨,让他们做好准备。

    这道谕旨乃是皇帝对他们斩首西凉太子,立下军功的赏赐。

    千两纹银,珍玩奇物,并一只特地赐给贺今行的长盒。

    他接了旨,打开来,却是一把柘木弓配一截铁箭簇。

    材质皆寻常,没有任何花纹装饰,做工倒是不错。

    第266章 九

    “为何会赏这么一把木弓?陛下亲自做的?”

    杨语咸打量着这把弓, 左看右看,甚至在得到允许后,上手拉弓弦试了试, 可愣没琢磨出什么名堂来。

    换句话说, 这就是一把再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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