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娇: 8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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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绣的不知是雀鸟还是别的什么。

    和她准备送给阮洵期的那个完全是天差地别。

    “你不喜欢的话就还给我。”

    “喜欢。”

    可是姜云岁觉得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喜欢的样子。

    裴闻将荷包妥帖的收了起来,不如阮洵期那个便不如吧,自己总归是得偿所愿,他不应该再去吃那点没影儿的醋。

    他不止一次可惜,现在阮洵期还不能死。

    她心里念着的人,若是成了个死人,她心里就更没有他了。

    这天之后,裴闻去哪儿都带着这个荷包,挂在腰间,生怕旁人看不见一样。

    这个荷包实在是不好看,与裴大人清风霁月的气质不太相符。

    几日之后,总有好奇的人先忍耐不住好奇地问,荷包的来路。

    一向沉默寡言的裴大人竟然对他们笑了笑,眉眼好似被春风拂过那般柔和,说是他的妻子亲手给他绣的。

    旁人顺势夸上两句裴大人与妻子的感情极好。

    每当这种时候裴大人的心情总是会很好,便是有事相求,也变得好说话起来。

    这样过了没多久,朝堂上的同僚便都知道了裴大人的妻子给他送了个荷包。

    难免有人在心里嘀嘀咕咕,不过一个荷包,还是个不太好看的荷包,值得这般炫耀吗?他们属实不太理解。

    ——

    一阵春风过,消融了冬日里的积雪。

    新春迎着喜事。

    岑澜大婚的日子近在咫尺,国公府的嫡长女出嫁,规模自是不小。

    皇后娘娘特意从宫中派了人来送嫁,国公府准备好的嫁妆也给足了她脸面,八抬大轿,吹锣打鼓,欢欢喜喜送出了门。

    岑澜眼中含着泪,被人当成了离家的不舍。

    这些泪却是于心上人的心有不甘。

    岑澜出嫁不久之后,姜云岁又从纪善那里知道了赵敢宁定亲的消息,她恍惚了一阵,眼前的糕点好像都没了味道。

    她其实对赵敢宁有点说不上来的愧疚,上辈子她死的时辰不好,偏偏是赵敢宁要和裴闻成亲前没几天。

    无意叫她的喜事碰到了白事。

    在外人眼中定然是十分晦气的。

    这辈子许多事情都改变了。

    连赵敢宁要嫁的人都不一样了。

    “善善,你可知赵姑娘要嫁的人是谁?”

    “听闻是她父亲手下一个副将的儿子,两人以前在军营里就暗生情愫,等到时机成熟就挑到了明面上来,大将军他们很是开明,倒也不讲究家世门第,两人情投意合便也顺势成全了他们。”

    “赵姑娘同她的未婚夫认识很久了吗?”

    “对,他们是自幼的玩伴。”纪善人缘好,结的善缘也广,知道的事情也就比别人多。她性子活泼,旁人有什么话都很愿意同她说。

    姜云岁噢了噢,她不禁觉得奇怪,若是如此,上辈子赵敢宁为何会嫁给裴闻?难不成是她记错了吗?

    兴许是她猜错了。

    那时候,所有人都瞒着她,在她身边伺候的人也不敢提起半句。

    姜云岁回过神来,看见纪善托着下巴吐舌小声抱怨,“我母亲近来也在帮我相看人家,可是我觉得她看中的那些人一点儿都不合我的心意,处处都不如我的二哥。”

    纪善话多,打开了话匣子一时就有点收不住,“我二哥还没娶妻,就轮到我这个妹妹出嫁了。”

    她又用亮晶晶的眼神看向了姜云岁:“郡主,嫁人…好吗?”

    姜云岁说不好。

    她有时候是受不了裴闻的索取的。

    “不好。”

    “啊?”纪善显然诧异:“裴闻对你…很差吗?”

    裴闻看起来就是性子冷了些,长得并不像是会苛待妻子的人啊!

    而且郡主这般如天仙貌美的人,他竟然也舍得苛待吗?哪个娶回家里不是当成掌心宝小心宠着,怎他这般不知珍惜?

    “也不是。”姜云岁摇了摇头,“善善,我说不清楚,我也不知嫁人好不好,我们总是没得选择。”

    纪善也怅然了起来,“是啊。”

    姜云岁沉默了下来,裴闻现在不会再那么不近人情的关着她,可这就是好吗?她都有点分不清楚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了。

    有时候姜云岁觉得自己的性子也很…淡。

    姜叙白以前没少被她气红了眼睛,说她没心没肺,好像没什么人是她放不下的,没什么事是她舍不下的。

    好吧。

    姜云岁也不想嘴硬撒谎,她很早之前,大概是对那个每日都愿意背着她去上学的少年有过懵懵懂懂的好感。

    后来他对她那样的恶劣,她便再也不肯喜欢他了。

    说放下就放下。

    对阮洵期亦是如此。

    缘分断了之后,渐渐也走出了曾经的伤心和难过。

    她想这样也不好。

    好像不能特别深刻的喜欢一个人,随时都能抛下。

    时辰不早,纪善得在天色黑下去之前赶回家,不然又要挨骂。

    她同姜云岁依依不舍的告别,两人约定好了改日再见面。

    姜云岁现在玩得好的、能说得上话的人也只有她了,自然是万分舍不得她的。

    姜云岁却不想这么早回去,今早她还与裴闻置了气。

    她想要把自己那个荷包要回来,裴闻却不肯,说什么也不还给她,还将她作乱的双手给捆了起来,他穿好了衣裳之后才松开了她的手。

    姜云岁觉得他这是在败坏她的名声,这么丑的荷包去同别人显摆,现在人人都知道她的针脚很差劲了!

    姜云岁从酒楼里出来,又去街上逛了逛。

    她知道暗处跟了人,故而也不担心会被人欺负。

    买完了点心,姜云岁坐上马车打算回府。

    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僻静的巷子里听着有些叫人心惊。

    越来越安静。

    越来越不安。

    姜云岁掀开车帘,还未看清楚外面,后颈忽的一疼,眼前黑了黑朝黑倒了下去。

    她似乎昏睡了很久,黑暗之中好似听见脚步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从昏昏沉沉的噩梦中缓缓睁开了眼,眼前还是一片漆黑,她愣了愣,她的眼前似乎被蒙了一块黑布,什么都看不清楚。

    身下柔软,垫着一片柔软的毯子。

    她的手不怎么能动,腕上像是被戴上了给犯人用的手钏,她一动就听见了轻微的声响。

    叮叮当当的清脆。

    她跪坐在地上,心里的害怕让她整张脸都变得无比苍白,她试图往外爬出去,手不小心碰到了冰冰凉凉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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