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娇: 8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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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还总是罔顾她的意愿。

    连对她说话都是刺耳的。

    裴闻现在还在她耳边说要把她吃掉,听起来就十分可怕。

    吃人无异于野兽行径。

    亏他还读了那么多圣贤书。

    裴闻知道她没睡着,等了许久她还在装睡,男人默了半晌, 薄唇轻轻贴着她的耳朵,“岁岁, 我是真心喜欢你。”

    温凉的气息撩过耳后这片薄薄的皮肤,一阵滚烫发红。

    她的耳朵也跟着烧了起来,好似充了血那般。

    姜云岁背对着他, 被他从身后拥在怀中,过了会儿, 她缓缓睁开了眼皮, 声音很轻, “你喜欢我什么?”

    “说不出来。”裴闻收紧了臂弯, 紧贴着她的身体, 用力拢着她细细的腰肢, “什么都喜欢。”

    怎么看都喜欢。

    哪里都喜欢。

    喜欢到快要被嫉妒吞没, 被不甘折磨成了恶鬼,任由嗔痴贪念将自己变得面目可憎。

    曾经那些引以为傲的自持力都成了空。

    他不过也是最庸俗的凡夫俗子。

    对她的贪念像永远都吃不饱的恶鬼。

    姜云岁把脸藏到了被子里,闷声闷气地说:“我觉得你一点儿都不喜欢我。”

    裴闻默住,他以前总是不愿在她面前表达的太多。

    许多话更情愿往心里藏。

    也难怪她会这般误解。

    裴闻轻轻将被子往下扯了扯,他盯着少女被熏得泛红的小脸,耳朵根也不知是不是也被热红了,他沉默了一下,接着说:“喜欢的。”

    姜云岁又不说话了。

    他上辈子对她一点儿都不好。

    她不想当个愚蠢的人,在他身上被上当受骗两次。

    姜云岁朦朦胧胧间想起来,刚开始被裴闻带回侯府的时候,她也不是那么讨厌裴闻的,后来…他总是将她惹哭。

    她受了太多太多的委屈,一点儿都不想与他和好。

    哪怕那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她也无法轻易说服自己,放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可我还是不喜欢你。”

    她用硬邦邦的语气吐出这句话,眼角滑落一滴温凉。

    裴闻拥紧了她,嗓音闷闷的,“嗯,我知道的。”

    姜云岁有股闷在心里的气,也不知对谁发作,她隐约觉得自己的话说出来他兴许是要难过的,却没有忍气吞声的咽回去,“你对我不好,我讨厌你。”

    裴闻的心脏就像扎了根软刺,拔也拔不掉。

    他抱着她胳膊的双手轻微有些抖,喉结滑动了两下,他低声下气地问:“不能不讨厌我吗?”

    姜云岁一向不太会骗人,天真又直白的人说话总有些残忍。

    “我现在还做不到。”

    她好像很困了,又把自己闷进了被子里,“我困了,想睡觉了、”

    “嗯。”

    ——

    翌日,姜云岁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做什么事也都提不起劲。

    她觉得她昨晚和裴闻应该算是吵架了。

    哪怕背对着他,她也能感觉得到他的难过。

    姜云岁坐在窗边,手里拿着针线。

    宜春听见郡主在叹气,还以为郡主是为了绣活头疼,抬眸瞧了眼郡主怔怔发呆的模样却又不像是如此。

    姜云岁打开了窗,透了透气。

    院子里的花树已经渐渐开始长出了新枝,枝头栖着几只雀鸟。

    姜云岁听着鸟鸣声,逐渐扫空了心里那点烦闷。

    她低头继续绣手里的荷包,针脚歪歪扭扭,也看不出绣了个什么,不仅不好看,甚至能说有点丑。

    姜云岁看着这个丑丑的荷包,都不太想给裴闻。

    她想如果裴闻不主动开口问她要,她就不给。

    这种小事,裴闻总不能时时刻刻记在心里。

    可她低估了裴闻,傍晚,男人从宫里回了府,径直来了听澜院。

    他似乎不喜欢在宫里染上的气息,洁癖发作,先是去换了身衣裳,等从屏风后出来,没瞧见她人。

    方才还见她坐在暖榻上,这会儿不知躲哪儿去了。

    裴闻抬了抬眉,扫了眼在外间伺候的丫鬟,漫不经心开了腔,“世子妃呢?”

    婢女连头也也不敢抬,府里的小丫鬟不是没有对世子动过心思的,自从打死了两个不太安分的,她们就不敢再有那些歪念头,连看都不敢多看。

    “世子妃去院子里给花浇水了。”

    裴闻抬了抬手,让她们都出去。

    她喜欢弄那些花花草草,院子里专门留出了一块空地放置她精心培育的花,去年冬天冻死了不少株,等到来年春天才发现那些花枝还是干枯。

    裴闻悄悄让人换了她的花盆,不然叫她知道她养的花被冻死了也是要难过很久的。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每天细心照顾的花,早就让他换过了。

    裴闻耐着性子在软榻上看了会儿书,她这里不知点了什么香,味道十分好闻,同她身上的气息差不多。

    渐渐地,裴闻觉得自己身上也染了几分相同的气息。

    等了半晌,姜云岁才回了屋子。

    外边的天还是冷,她的手指头都被冻得发红,原本纤细葱白的指尖,似是掐着一抹水色的红,从皮到骨,慢慢透出来的薄红。

    姜云岁抬眸就见他占了她平日休憩的地盘,懒洋洋靠在窗边,手里捏着本书,男人听见她的声音,缓缓抬眸,“忙完了?”

    姜云岁还在两人吵架了的尴尬中,面对他总不如先前那般自如,她僵硬的点了点头。

    裴闻的目光瞥见她泛红的双手,将她搂到了怀里,掌心包着她的小手,“下回等天气暖和些再去,平日也会有人照看你的花,不会养死了的。”

    姜云岁嗯了嗯,低着头也不再说话了。

    裴闻每回抱着她都能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所以他总是舍不得松开她。从前他分明最瞧不上为情深陷的人,自己也比他们好不了多少,甚至变本加厉。

    裴闻方才瞧见了被随意放置在榻边的针线盒,他接着又开始讨要,“我的荷包呢?”

    姜云岁忍不住小声腹诽,他怎么还记得这个事?

    天天念着也不嫌烦。

    她本想装傻,可是裴闻不依不饶,看着她的眼神像是能把她给吞了。

    姜云岁才不情不愿去拿了那个被她绣的很难看的荷包,用力塞进他的掌心,“给你。”

    裴闻低头认真端详了半晌,绣的确实不太好看。

    他不在意好不好看,他在乎的是另外一件事。

    这显然是她的敷衍之作。

    连线头都没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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