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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柯学升职的错误方式》 第46章 天台(第2/3页)
宫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自己一出声,宫纪被吓得掉下去。
直到宫纪从栏杆上安全退下来,宫治“砰”的一声狠狠拉开阳台门,把玻璃都震得轻微颤动。
他的声音里压抑着怒气:“你想死吗?”
“我不想死。”宫纪连玫瑰花都不种了,她推着宫治退回室内:“我要出去一趟。”
宫治忍了又
忍,一把抓住要往外跑的宫纪,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拽了回来:“穿睡衣出去?”
宫纪不太理解,将这句话当作“多穿点衣服不然冷”的提示,于是她又推着宫治坐倒在沙发上,说:“我会穿好外套去天台上喝酒,想想工作的事情。”
好吧。宫治忍了下来,宫纪确实有在天□□自思考的习惯,喝酒也是她成年后的爱好。
宫纪先在宫治的目光中穿上了风衣,又在酒柜面前挑挑拣拣,最终还是转身拉开冰箱,将两罐啤酒拢进怀里。
她在随自己脚步声亮起的灯光中走过一层一层楼梯,向天台走去。
安室透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在宫纪心里形成了一整块明明暗暗的卡片。
她最近习惯于观察安室透的窗户,他的灯光亮起,宫纪也在心中卡片上亮起一个小小方块,他的窗户如果超过时间仍然是黯淡的,卡片上的方块也会谨慎地变成灰色。
黄色、灰色、灰色……宫纪在心中总结着规律——今晚大概率是黄色。
宫纪预测的成功率超过百分之八十五,这让她有种小小的成就感。
可是安室透房间里的灯光没有亮起。
每当预测出错的时候,她就会去天台上碰碰运气。因为安室透房间里令人捉摸不透的灯光,她有七次攀上天台,在那里独自喝完自己带的酒。
好吧,在天台撞上安室透的概率为0,宫纪发誓自己下一次肯定不做概率0的傻事。
她抱着怀里的酒,按上了天台的门。
-
皆河圭被关押在拘留所而不是警察厅下属的机构,皆河圭身边的警备被刻意放松,皆河圭的审讯人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降谷零知道皆河圭会死,他审判了皆河圭的生命,还要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引出藏匿在警察系统中的老鼠。
警校时期的自己肯定想不到,七年后,他会将同等鲜活的生命分为两种,一种是受他保护的,一种是受他利用的。
他也预料到……会有无辜的、连真相都不知道的警察会因此受害。
降谷零的双手痛苦地握紧了栏杆。
景光……我成为了不择手段的人,我一人踏入歧路直到死去。
在内心深处,它惧怕天台。
铁锈在他的手心里生根发芽,他站在最高处,看向自己无法融入的人间。
卑劣手段不会因为光明理想变得崇高,降谷零不会将理想以卑劣再次践踏,他想——未来,请给我无人问津的死亡。
再待三分钟,就回到屋子里去。
降谷零转身靠在栏杆上,微微往后仰,眼底一点目光看到虚拢的天台铁门。
他推开那扇门,看到了景光的尸体。
宫纪推开那扇门,看到了安室透。
两罐啤酒在她怀里不安地碰撞着。
宫纪有些怔然:“安室……透?”
概率为0的事件出现了波动,宫纪没有喜悦,她甚至想逃离这里。
当他疲惫的目光笼罩在自己身上时——
宫纪想要逃离这里。
悲伤的感受铺天盖地地翻涌上来,她怔怔地想——我打扰了他的独处。
他们目光相对,宫纪忍不住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小纪?”安室透轻轻唤她。
那个凝缩在宫纪瞳孔里的人勉强扯出一个笑:“可以请我喝酒吗?”
宫纪和降谷零并肩,撑在天台栏杆上。
“要干杯吗?”
“我猜你不会想要和一个打扰了你独处的人干杯”
宫纪趴在栏杆上,眼睫垂下,手腕柔软地弯曲,坠着手心里的酒。
“对不起,刚刚我心情不太好。”
降谷零的睫毛煽动一下,他迅速整理了情绪,有条不紊地向宫纪表达歉意:
“很抱歉,那些情绪有冒犯到你吗?”
“应该道歉的是我”
为什么,你要对我道歉两次?
宫纪握着那罐啤酒的手动了一下,手指紧紧扣了下去。
又是这种来自被保护者的无力感。
她低着头:“抱歉,打扰了你独处的时间。”
在宫纪的惶然无措中,降谷零面容上温和的伪装慢慢隐去。
风从万里之外的大洋流卷而来,猎猎地掀起宫纪的衣摆,又拂过降谷零的头发。
“小纪。”
降谷零的口中吐出那几个字音。
他的声音不再温柔体贴,冰冷而坚定地,以上位者的口吻礼貌地命令她:
“可以跟我讲一讲你留学时的事情吗?”
面对降谷零的这种口吻,宫纪却放松下来。
她回想这自己留学时期的经历,发现自己除了川梨,没有什么好讲的。
于是此时,她艰难地把自己掰开,将自己会觉得无措的那一面袒露在降谷零面前。
“非要说的话……我花了非常多的时间去学习如何与这个世界相处。”
这不是降谷零想听的内容,但转头看到宫纪的一瞬间,他决定耐心地听下去:“比如?”
宫纪有些为难:“比如大学期间,为了拿到全额奖学金,我必须得参加各式各样的学生活动,跟形形色色的人相处;为了跟教授打好关系,我做了不下五次教授助理。这很花时间,毕竟和知识、理论、猜想比起来,人类才是那个最大的谜团。”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一个人呆在茧房里。”宫纪又补充。
“啊,听起来这些事情让你很为难。”降谷零重新看向远方。
“为了达到目的,人总是要做些为难的事情吧。”
宫纪撑着栏杆的手臂微微动了一下,往前倾身,她看到了降谷零的眼睛。
他的虹膜是美丽的灰蓝色,色调像伦敦春日七点半的天空,瞳孔深处是冷感的雾青色薄云。
宫纪试图回忆求学的时日,但只有一片阒然的寂静和一弧灰蓝色的天幕。
师长和朋友,灯火辉煌的舞会和流金似的香槟塔,都像是掉了漆的油画一般变得模斑驳。只有在一片阒然的寂静和一弧灰蓝色的天幕下孤身一人的她。这一幕取代了她求学期间所有与“他人”相关的景象,如此清晰,如此纤毫毕现。
整个世界就只有她一人,她被令人舒适的空旷、令人舒适的寂静包裹着,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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