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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我在大漠种小草》 6、万事始于足下(第2/2页)
石羊镇是苏县县城西面的屏障，穿过石羊镇再往西，便是大片的荒漠戈壁了，井泉山就是这连片的荒漠戈壁中的一座很不起眼的小土山。
文陆离想到父亲曾葬身这山间，母亲也在这里身受重伤，就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晚畅！”
于晚畅在专心驾车，听到文陆离在叫他，便抽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文陆离一眼，却发现她的脸色有些发白。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们……要不……还是别去了吧。”
文陆离的声音很低，于晚畅能听得出来，她在努力地压制着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为什么？你还在害怕？”
文陆离低头不语。
于晚畅心里突然就有些憋屈。他踩了一脚刹车，车子有些生猛地在路边停了下来，两人都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扑了一下。
文陆离跌坐回座位，抬起手抓住了车门，却最终没有打开。她的心里有些纷乱，却又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
于晚畅心疼地抽了几张抽纸放进文陆离手中，轻声说道：
“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可能会好受一些。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也许，我今天的这个决定真的太草率了。”
文陆离没吭声，但也没哭，而是将目光移向了窗外。
远远的已经隐隐能看得见井泉山的轮廓了。这是西北高原上再普通不过的一座小山了，它像一个摆在大地上的青黄色的大馒头，线条极其简单，让人看不出有什么惊喜之处。
本地人除了年年秋雨之后才会想起那里丛生的沙葱之外，甚至再找不出什么想起它的理由了。
“看到了吗？那就是井泉山！”于晚畅朝着斜前方指了指。
其实，即使他不去指，文陆离也找得到。这是视野当中唯一能被认作是山的隆起。
文陆离望着那山，它很和谐的卧于天地之间，绵延着大地的色调，让人无法联想到任何一件凶险之事会与它有关。
她不禁对它生出了几分好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才能让一贯开车都很谨慎的父亲翻车。
缓了半晌，文陆离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一些，眼睛也不再酸涩发胀了。她回头对于晚畅浅浅一笑，说了声：
“走吧！万事总还是要迈出第一步的。”
她暗暗地给自己鼓了一把劲，告诉自己，总要勇敢地踏出这艰难的第一步的。
车子穿行在茫茫戈壁之上，井泉山的体量在文陆离的眼里一点点变大了，面貌也渐渐清晰。原来远看如同一个土馒头的井泉山，也有层次公明的山色和高低起伏的线条。
车轮下的路已经变成了由重机械生生碾压出来的土路，路面上履带压过的痕迹清晰可见，就像一块巨大的搓衣板向远方延伸。
车颠簸的很厉害，文陆离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随着车子一起疯狂地抖动着，酥麻酥麻的，开口说话都自带颤音效果。
于晚畅听着文陆离的声音笑了起来，偏过头来大声问她：
“怎么样？好玩吗？是不是从来没有体验过？”
这种新奇的感受的确成功地分散了文陆离的注意力。她有意识地略微提高了自己的说话声音。
“是不是进山只有这条路可以走呀？”
“这倒不是。道路万万千，你想走哪条都可以！”
听闻这话，文陆离沉默了半晌，鼓起勇气问道：
“那……歘沙葱的人一般都走哪条路？”
听见文陆离这么久第一次主动说出了“沙葱”这两个字，于晚畅竟突然有些高兴。或许，文陆离的第一步终于要迈开了，从前的六哥终于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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