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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华庭之上》 1、楔子(第2/3页)
人心。”
李如妍并未将话完全说明,但她知道,对于李懋仪来说,这些话足矣。
李懋仪低头拾起那一小包东西,握在掌心,略显苍白的唇轻启:“皇姐与我真是不谋而合,如此,我还要多谢皇姐成全。”
一个月前的失败,被囚在这承华宫,她无话可说,她也想过再奋力一搏,可这一个月程觐舟并未来见过她一面,她原以为,自己再也没有一丝机会了。
纵然李如妍并非善类,也嫉恨她,可若不是笃定她恨程觐舟,李如妍也不会有此做法。
之前李懋仪就因多年殚精竭虑积劳成疾垮了身子,自被程觐舟夺了皇位,她的身子更加不如从前。而她要杀程觐舟的事,程觐舟定不会轻易的放过她,她也不想就这样死了。
“你去告诉程觐舟,明日是我的生辰,怎么说我也是他一手教导养育大的,希望明日,他能来陪我过生辰。”
李如妍听到她这句话,便知她是答应了。
这在她意料之中。就算李懋仪怀疑她,她也知道李懋仪不会想错过这个机会。
虽然不与李懋仪一同长大,但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就对李懋仪了如指掌。在她眼里,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废妃之女为了权势最会不择手段,如今剥夺了她的一切,让她如同废人一样活着,同行尸走肉又有何分别?
李懋仪握着手心里的那包东西,下定了决定。
事已至此,她跟程觐舟早已不共戴天,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她不过是个空有名号的皇帝罢了,而程觐舟掌权多年,是这个皇朝实际的掌权之人,他只要翻下手掌便可轻易得到她的皇位,但他并没有。他不予她任何权力,却让她一直稳坐了皇位二十二年。
程觐舟一手教导她如何做一个君王,她厌倦了为人傀儡的日子,她又怎会甘愿一直做别人的傀儡?
她曾经也只不过是个最不起眼也不受宠的公主,随母亲谢氏住在冷宫,与母亲相依为命。她还记得那时母亲日日站在门口,总是朝一个方向遥望,或是就盯着紧闭的大门,仿佛在等什么人来。
母亲遥望的眼神是没有半点光彩的,如死水一般,一直如此。
她母亲也曾是深得圣宠的贵嫔,可因为一念之差,致太子生母吴淑妃难产血崩而亡,吴淑妃的父亲吴太傅联络群臣,要先帝赐死谢贵嫔及其族人。最终,谢氏全族被满门抄斩,谢贵嫔因怀有身孕免于死罪,被打入冷宫,再不被待见。
母亲少言寡语,从不跟她多言曾经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是她后来才知道的。
李懋仪本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跟母亲在冷宫生活下去。直到十岁那年,程觐舟出现在她的面前,彼时二十岁的他站在煦日和风里,微微俯身,问她愿不愿意跟他出去。
她看着这张温和的俊容,指着母亲时常遥望的方向,问:“那你能带我去那里看一看吗?”
她想看看,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值得母亲日日遥望。
男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会心一笑,并无他言:“自然可以。”
那时她并不知道,自她踏出这宫门,便不可能再回来了。甚至连母亲,她也没有再见过一面。
她住进了母亲曾日日遥望的地方,才知道原来母亲看望的,是这天下之主的方向。
那个九五之尊,也是她素未谋面的父亲。
程觐舟作为领了所谓先帝遗命的辅臣,亲自教导李懋仪习文练武,他待她向来严厉,不许她有错处。他要她顺从,她也从不敢违拗他。
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温顺听话的模样,他让她做什么,她绝不会反驳。她在他的一手安排下长大,甚至于后来,她主动要求,迎娶他的外甥女程氏为后,以表亲近。
李懋仪恨程觐舟,恨跟程觐舟有任何关系的人,迎程氏女为后,目的也不过是想让程觐舟有所松懈。真认为她毫无威胁罢了。
然而,直到功败垂成,李懋仪的所有心血顷刻间付之东流,她才恍悟,自己一直只不过是只在笼子里自我上跳下窜的鸟雀罢了。
她从来都没有逃脱过这座禁锢着她的牢笼,她这辈子都不会逃脱掉了。
事已至此,她只想彻底的做个了断。
自从李懋仪被废,女儿身曝光起,满宫满朝便开始传起她跟程觐舟的流言蜚语来,多难听的都有,但这身前身后的名誉,她已经都不在乎了。
次日黄昏,程觐舟果然来了。
他如今冕袍加身,与一月之前天差地别。
而她已经是一无所有,快油尽灯枯的废人。
程觐舟站在门口处,霞辉照在他的肩上,微风拂过,将他的衣袍一角不断掀起。
这令李懋仪想起二十多年前,初见程觐舟的时候。那时候他也才二十岁的年纪,一袭锦衣,气质儒雅,看着她的面容温和从容。
即便过去二十多年,岁月也没有在程觐舟的脸色添什么痕迹,只是相比从前,他更显沉稳许多。
幼时,程觐舟对李懋仪严厉,她是怕他的,后来长大了,她又惧他。程觐舟表面看起来温和近人,可实际上,却是没有人可以轻易靠近的。
李懋仪有时候不由得想,或许这样的人,才适合做君王。
程觐舟将她关在这里开始,这一个月,他都没有来看她一眼。他的目光越过她,扫了一眼她身后早已摆好的酒菜,才屏退左右,移步而来。
李懋仪仍是那一身素衣,脸上未施粉黛,乌发也只是用一根簪子随意束在脑后。程觐舟来到她跟前,看着李懋仪苍白又憔悴的容颜,加上她素衣乌发,竟有一番我见犹怜。
这二十多年,她从未穿过女儿家的衣裳,这一次,是他唯一一次见到。
“太傅在看什么?”
等他回神,她正看着自己,脸上噙着未尽眼底的笑意。然后,又听到她紧接着纠正自己:“我不该叫太傅,现在应该尊您为一声陛下了。”
程觐舟没有说话,而是先下榻入座。
李懋仪随之坐在他的对面,二人沉默须臾,李懋仪提起酒壶斟起了酒,“这些菜都是太……陛下平日还算入的了口的,说实话,这么多年,我其实连你喜欢什么都未弄清,或者,我想问一句,你有喜欢的东西么?你想必是没有的吧?所以为了安定前朝,你可以宠爱李如妍,任何只要对你有用的人或者事,你都会去做,也都可以去舍弃吧?”
听着李懋仪的言语讥讽,程觐舟并未恼怒,只是望着李懋仪给自己斟的这杯酒,面无任何表情。须臾,他对她说道:“你若是愿意,李如妍有的,你也可以。”
李懋仪听了,愣了一愣,忽的冷笑。
程觐舟知道她不屑,他也了解她。他便又继续说道:“你很恨我吧,所以,你又怎会想帮我安定臣心?”
李懋仪并未掩饰:“既然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难道你就不恨我,不想让我死么?”李懋仪拾起酒杯,敬向程觐舟,“今日恰是我三十二岁的生辰,就如以往的每个生辰那样,再陪我喝这最后一杯吧。”
程觐舟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李懋仪见此,一仰脖子,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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