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姝梨: 10、困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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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梨紧紧抱着怀里的衣服,指尖陷了进去,落下几道深深的褶皱。

    暖黄的烛火下,她脸上的红晕渐渐淡去,最后成了脆弱又惶然的惨白。

    如今科考已经过去,她不该再骗他。

    唇瓣翕动着,若梨努力了许多次,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屋内很静,可竟没有一丝压抑,裴屿舟的呼吸近在咫尺,她也能感觉到自己心脏沉重而凌乱的跳动。

    少女的眼眶一点点红了。

    “程若梨,我算是知道你那天怕什么了。”

    裴屿舟不怒反笑,他看着床上明明动也未动,却狼狈到极点,连头也抬不起来的少女,眸中一片罕见的,沉寂的漆黑。

    “要是我没听到这番话,你是不是准备做完衣服就躲,到成亲那天再穿着嫁衣蹦到我跟前,逼我娶你?”

    虽很清楚若梨没有任何理由来辩解,但裴屿舟的质问几乎是不由自主。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粗沉,放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微微颤抖着。

    那一天在马车里的种种仍历历在目。

    他就是个沉浸在谎言里的傻子,而撒谎的人却在旁边安静地看。

    最后怕得直哭也不曾坦白。

    他竟还为此担心,怕她真有生命之忧。

    程若梨,你狠。

    终于,屋里的静谧碎了,比压抑更可怕的暴戾喷薄而出,将床上的人儿瞬间淹没。

    若梨哆嗦着,顶着窒息般的痛苦抬起头,圆润漂亮的杏眸里已满是水雾,稍有眨动便要滴落。

    “不是的,我没有准备躲,也不想隐瞒,我……”我怕得从来就不是你。

    如果可以,我宁愿将一切都告诉你。

    告诉你我们的婚约永远不会成真,它不过是一柄被你母亲握在手里,随意把玩的刀,用来斩断我们之间所有牵绊。

    你彻底丢下我之后,我或许连命都保不住。

    眼看着若梨的泪便要落下,裴屿舟却猝然倾身上前,单手捏住她白嫩的下颚,迫使少女仰起头。

    但还是晚了一步。

    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少年温热粗粝的指腹蜿蜒,明明很细弱,却好像无孔不入,凉,但又灼手。

    “程若梨,你不过是被戳穿了谎言,我没骂你,更没打你,别摆出这副委屈得要死要活的样子。”裴屿舟垂眸望着她,黑眸深处怒火翻腾,又被他死死困住。

    滚烫的酒气吹拂,近在咫尺的少女纤长的眼睫无力地颤着,最后她闭上了眼,不敢再与他对视。

    此刻她说什么都是在火上浇油。

    “衣服别做了,我不会穿,以后也是。”

    说完后,裴屿舟将她的脸撇到一边,松开手,背过身。

    他掐过的娇嫩肌肤已然落下一片红印。

    但若梨感觉不到疼了。

    缓缓睁开眼,少年挺拔的背影重重叠叠,看不清楚,不管她多努力,都没能控制住牙关的颤抖。

    这是她第一次在裴屿舟面前放声大哭,失魂落魄,没能保住一丝尊严。

    上一次这般还是在七年前,母亲去世的那天。

    蜷起双腿,若梨将小脸紧紧埋在臂弯之间,那块缝了一半的布料里。

    她不知道裴屿舟是什么时候走的。

    而不远处的梳妆台上,多了一块叠得整齐的干净手帕。

    -

    第二天被春枝叫醒时,若梨漂亮的杏眸中布着血丝,眼底的青影也重了几分,气色不佳。

    这一夜她噩梦连连,天快亮时方才睡得踏实些。

    但裴屿舟遣小厮来传了话,要带她去城东的马球场。

    或许他昨日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只是无意中听到她们主仆的对话,便没再同她说。

    春枝为她梳发时,若梨一直垂眸望着他昨晚留下的帕子。

    她捉摸不透裴屿舟的用意,但他多半已经厌极了她,所以今日出去需得谨慎再三。

    “姑娘,世子他许久不曾带你出去了,而且这场马球赛是贵妃娘娘办的,穿这一身会不会太素净了些?”

    春枝看着面前的少女,神色困惑,语气也透着无奈。

    她今日脸色本就有些苍白,虽涂过脂粉,可也不能完全掩盖,偏生还穿了月白色的罗裙,整个人更柔弱了几分,像是风一吹就要倒。

    温柔地笑了笑,若梨抬起绕着杏粉色披帛的纤细胳膊,在春枝面前转了一圈。

    层层叠叠,柔软飘逸的裙摆瞬时散开,上面绣着的花朵盛放,点缀的花瓣像是有了生命,纷纷飞扬。

    倒也有些别致。

    “昭云公主也会去的,我这样便足矣。”

    双手交叠置于身前,若梨唇角甜软的笑意淡了些,她透过窗户望向东方,眼底多少有几分忐忑。

    希望能平安度过今日。

    主仆三人踏出正门,便看到正在马车前逗着追日的裴屿舟。

    这匹烈性难驯的宝马此刻正低着头,享受着主人的抚.摸,时不时还会发出舒服满足的哼哧声。

    对上少年的目光时,若梨眼中的惊讶犹在,神色有些傻傻的茫然。

    她以为他不会与自己同行。

    收回视线,裴屿舟面无表情地翻身上马,没同她说话。

    昨晚被欺骗后的暴怒因着她嚎啕的哭泣莫名散去,到最后只剩失望。

    但他绝不会接受婚约。

    没有人可以安排他的人生,父亲母亲不行,程若梨更不可能。

    含霜姑姑轻咳了两声。

    终于意识到自己失态的若梨慌忙垂下眼帘,在春枝的搀扶下坐进马车。

    一路未停,也没有人说话,来到城东的马球场时,那里已是人来人往。

    有许多家世显赫的京中子弟,还有一些与若梨年岁相仿的少女,以及各家夫人,她们皆是盛装出席,惊艳夺目,让人目眩神迷。

    一行人去往国公府的坐席时,正巧与换了骑装,准备下场的沈尚业,赵齐远迎面相遇。

    被这二人当街调戏之事虽已过去半月有余,但若梨没忘,他们显然也是记得的。

    “裴世子,真是好久不见,这位姑娘是……”

    球杆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沈尚业双手按着柄,没什么形象地勾着腰,视线先是在裴屿舟脸上转了一圈,又再次转向他斜后方的若梨。

    此刻日头正好,他眼底的森森寒意却触目惊心。

    少女小心地挪着步子,直到将身子完全隐在裴屿舟后面,清澈的杏眸中涟漪不断,十分不安。

    他们如今定然猜到了她的身份,装作不认识怕是别有意图。

    弯了弯唇角,裴屿舟漫不经心地把玩腰间的香囊,眼帘微垂,睨了矮他至少半个头的两人一眼。

    “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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