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而冕: 10、#10 利见大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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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还要杀朱绣娘灭口?难道不怕节外生枝、引人怀疑吗?”

    南也谦不由暗自称奇,这荒野险僻之地,竟也有心思如此细腻的人物;缓缓答道:

    “若知情人都守口如瓶,确是无需担心了。只是,延安这边想要严守秘密,野利机先却未必。他虽然没有昭告天下,但也无意保密;回军不久,便有传言自他军帐流传出来。主使者担心怀疑到自己头上,这才灭口。”

    “难道野利机先不想留着这一条线,今后继续获取军情吗?”

    南容捻须而笑:“延安府这位,本就只想做一锤子买卖。”

    “这……为什么?请先生赐教。”

    南容笑而不语。

    游抱刃又问:“此人枉顾人命、枉顾延安府安危、枉顾国法,到底为的什么?野利机先许他什么好处?”

    “半分好处也没有。”

    沉吟片刻,她忽然道:“知府有守土之责,北虏入寇肆虐,乃是大过。前任知府上个月刚刚因此去职。”

    南容稍显意外:“游里正对政事也有一二了解?”

    游抱刃自然不能说在庆州马递铺看过邸报和公文:“毕竟时常要到县衙伺候,多少也能听到一些闲谈。”

    南容点头道:“既如此,我便明说了吧。主使者正是要林知府下台,目的达成之后便不会再与野利来往;野利对此心知肚明,所以干脆放任传言,意图动摇延安府。

    “金家那位掌柜两个多月前醉酒失足跌入江中而死。朱师傅手中虽然已经没有图样,但亲手绣过,怕还记得,因此也不能留。三娘只是学徒,又回了临真,才免遭毒手。”

    喻三娘原先还瞪着眼睛鼓着嘴巴不相信,听到后面,才终于信了七八分,双目越发通红,最后捂着脸哽咽落泪,说不出话来。

    两人也不知怎么安慰,只有说节哀,任她在一旁哭去。

    喻三娘哭了一场,抹掉眼泪,转过身来。

    “南先生,我怎么报仇?”

    南容一愣:“或许会有危险,不过我们一定护你周全。”

    “不必提那些。请先生教我怎么做。”

    “好。你可还记得图样的样子?”

    “这……隐约记得一些,未必完整。”

    “若有几份不同图样摆在一起,你认得出吗?”

    “应该能行!”

    “好!”

    南容示意,营帐门边松末从怀里拿出一卷纸来,约摸十张图样,让她辨认。

    喻三娘一一看过,有时翻得极快,有时又很慢。过一会儿,她挑出一张:“没错,就是它。”

    南容点头,又从自己怀中拿出一张纸:“你常年过目各种图形,能看出这两份图样有何关联吗?不着急,慢慢看。”

    三娘这一看便看了一刻钟;她要来纸笔,边想边画,又过了一刻,画废了几张纸,终于拍手道:“成了。”

    原来她将布防图翻面与原图重叠,再添加凉式吉祥纹样,便成了成品图样。

    南容赞道:“好一双利眼!”

    三娘问:“我还能做什么?”

    “我写一份供词,你签字画押。还要请你到肤施去,公堂上作证。”

    喻三娘爽快点头,忽又想起自己还是别人家的侍女,忙向游抱刃祈求地望过去。

    游抱刃没有立时回答。

    南容虽然身配铜鱼符,但她还是有所怀疑。

    其人所述虽然条理分明,但毕竟只是一面之词。便是朱绣娘是否真的身死,也要到肤施才能知道。

    她倒是想陪三娘去一趟,却不知道这事要办多久——龙田乡才初创不到两个月,再过一个月便要秋收了,千头万绪,她不放心离开。

    或许可以留一个人质在此——游抱刃望向一旁的松末。

    南容见她目光游移、面带犹豫,忽然笑道:“游里正,我看你编练的乡勇颇得令行禁止、攻守一体的三味。不知你愿不愿意将乡勇队借与我?”

    这话问得突兀,游抱刃一时没有回话。

    南容解释道:“主使人既然能做下这许多事,必然有权有势。我虽然也是朝廷命官,不过孤身一人,未必斗得过他们。”

    “官老爷也没有自己的护卫?”

    “一个孤胆七品小官而已,哪里有什么护卫。”

    这便是欺负乡民不懂了。中枢官员林立,御史平日权势不大,但既然是中枢派来巡视,又怎会没有护卫仪仗?

    游抱刃只是眉头紧锁:“南先生,不是小可不识抬举,咱们乡勇队虽然区区二十人,但组建不易,更要守卫龙田乡,要是平白借出去,我没法对乡亲交待。”

    南容道:“我先许你五百贯。只要功成,朝廷还会另有嘉奖。”

    游抱刃思虑片刻:“小可斗胆请问,朝廷的嘉奖能不能换一换。”

    “哦?换成什么?”

    “要是功成,还请南先生允许我们龙田乡自主从县外收纳丁口。”

    南容有些诧异,片刻道:“里正有所不知,这是亲民官才能管的事,御史可做不了主。”

    游抱刃略一沉吟,道:“三娘,你去找徐老、方六哥、盘兄弟、孔兄弟,让他们到徐老家里等我。”

    喻三娘只当她答应了,喜气洋洋地出去。

    南容脸色肃然:“游里正还有什么话要问?”

    “在下虽然不懂朝廷的事,但也知道御史风闻奏事,即便查出什么,也应该上达天听,哪有自己招揽人马要直接跟犯官对着干的道理。”

    她见南容没说话,又道:“我恰好还知道,东京先前移文,委任了一位姓南的延安知府来,却迟迟不见人影。”

    南先生眉头一挑:“倒是我小看里正了……也罢。松末,将我的告身拿给她看。”

    松末从门边进来,贴身取出一个油纸包,包着一个铜黄色麻布袋子,袋子里又有一个黑色绸袋;层层打开,将素绫裱边的告身拿出来,给游抱刃隔一臂距离观看。

    果然是大周朝廷颁给的上任告身,其中写着:

    “告兵部前行员外郎南也谦

    知延安府军府事”

    有参知政事、吏部尚书、给事中核准签字,日期是元硕六年六月初八。

    游抱刃看清了字迹,再次行礼:“见过南知府。”

    松末赶紧将告身收起。

    南也谦道:“不必多礼。你说要自主收纳丁口,我答应了。事不宜迟,准备准备,三日后出发。”

    “明公容禀,”游抱刃笑道,“抱刃还有一些疑问,不知明公能否不吝赐教。”

    南也谦面色一沉。

    “明公在上,抱刃这里小门小户,就跟一只蚂蚁似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小人自然得把利弊都权衡清楚了,才敢卷进去。”

    “……油嘴滑舌。还有什么不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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