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铭刀本丸记事: 15、暴雨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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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式清江缓慢地登上二楼。

    这截短短的楼梯似乎被拉伸得无限长,上面印着被抓来的历代多位无辜惨死者的惊惶脚印。

    他们逃进二楼时,心里在想什么?

    惊慌吗?绝望吗?或者甚至是充满怨愤的、怨恨自己什么都没做,老天却让他落到这个境地——仅仅是因为身负灵力。

    仅仅是因为身负灵力,就要被困锁在这个暗堕本丸内,作为稳定的一次性灵力源,直到死去的那一天。

    仅仅是因为灵力枯竭,被要付丧神潦草地一刀解决掉,被更加潦草地埋在庭院里。那个干枯的、生长不出一丝绿意的庭院里。

    只稍稍一想,式清江的手就微微颤抖起来。

    他显现时日尚短,又没有过去的记忆,在人之一字上的认知相当纯粹,纵使有许多自己的想法、有自己坚定的善恶观,但底色总是纯粹;再加上受到京反影响,对人类抱着奇异的认知。

    人类于他而言,是柔软的、脆弱的、丰富的、鲜亮的,生生不息,又包容慈和。

    他曾在出阵途中见过许多人类。有被拘在叠山一般的大宅中的富家小姐、有天不亮便早早起床做工的平民、有趴在窗前自顾自玩耍的幼子、有大雪天裹着蓑衣蜷在路边的乞人。

    出阵的经历不长,与人类接触的时日也不长。但无论是历经战乱也好、因事家破人亡也罢,人的深处,总是有名为希望的底色。这些脆弱又坚强的希望一度让他胸中微微发热——他为这些微小而幸福的情绪所感动,愿意为了他们奔走、心甘情愿举刀面对溯行军,为了守护人的历史,一切是有意义的。他曾这样想。

    他也曾见过恐惧的人类。在某个时候,恐惧会挤满他们的面容,惊慌与无措会蒙蔽双眼,那时候通常伴随着尖叫、怒吼、或者因为生理反应而僵滞的身躯。

    但那种反应,是对着敌人才会有的。

    付丧神……是人类的敌人吗?

    式清江握住刀柄,一丝迟钝的冷意在掌心蔓延,帮助他慢慢冷静下来。

    手臂的颤抖慢慢停止了。

    黑色长发的付丧神慢慢踏过楼梯,走上与自家本丸别无二致的天守阁二楼。

    他试着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和室的推门,在指尖接触到木门的前一刻,一道冰冷的蓝色环形结界骤然亮起,指尖上传来烈火灼烧般的刺痛,伴随着对付丧神力量的压制,将他狠狠弹开。

    式清江被结界震退几步,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焦黑的指尖。他轻轻一抹,便有血液顺着白皙的指节流了下来。

    和主殿的结界不一样……

    主殿的结界十分柔和,只单纯起保护作用,付丧神触碰并不会受伤;而这道结界充满攻击性,要将一切胆敢靠近房间的活物击碎。

    鹤丸他们……当初是顶着这道结界刺杀掉初任审神者的吗?

    这道结界有压制付丧神力量的作用,强行破开的几率无限趋近于零。那么,他们一定有什么办法,能让里面的人心甘情愿地打开结界,从而达到目的。

    有什么……有什么办法?

    式清江面色沉沉地思索。

    门后传来一点轻微的声响,似乎有人靠在了门上,式清江屏息凑上前,听见一个虚弱沙哑的少女声音:“烛……台切……救、救……”

    虚弱、绝望,带着满盈的病气。

    式清江猛然回想起,因为白日里不能出来活动,只有在黄昏,暗堕程度较轻的烛台切才会在晚上来送饭。

    装着事物的盒子不大,怎么看也不是三顿的量。

    人类很脆弱。长期生活在负面情绪中会死、不按时进食也会死。门后的少女,已经这个字不远了。

    平日里这个时候,鹤丸可能已经抓回来新的灵力源,打开结界完成了审神者的替换工作;但如今他的身体是强弩之末,迟迟昏迷不醒,似乎已经无法为本丸带回新的灵源了。

    式清江缓缓蹲下身,淡青色的眼睛如同破碎之冰,在夜色中泛着冷光。他轻轻地、彬彬有礼道:“审神者大人,晚上好,我并非烛台切殿。”

    门后传来物体翻倒的声音,伴随着少女慌乱嘶哑的声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出声尖叫了,只尽可能地远离门与靠在门后的陌生付丧神,绝望、痛楚与疯狂撕扯着她的神经。

    式清江在门外等了许久,听见门内的声音渐渐止息了,斟酌片刻,出声问道:“您还好吗?”

    细微的声响传入耳中。她距离门实在太远,式清江费心聆听,听见了几个闷在衣物里的、沙哑刺耳的字:

    “别过来,怪物。”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

    “呜……”

    这呜咽声极其刺耳,像一根银针,一点一点地没入付丧神的脑中。

    式清江垂下眼睛,慢慢站起身来。

    今天是不可能有结果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但他不愿意去逼迫一个大病缠身、精神不稳的人类。

    他无声无息地走下楼梯,乱藤四郎仍缩在阴影里,见到他以后微微抬起了头,似乎在等他开口。

    “谢谢你的帮助。”式清江慢声细语道,“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这话没头没尾,但乱藤四郎显然有所领悟。

    “刚来的人类总是不听话,用了点方法让他们安静罢了。”他道。

    用了点……方法。

    式清江默念一句,转身离开了。

    他离开时就像他出现时一般悄无声息,若不是那一束极冷的视线,乱藤四郎根本察觉不到。

    果然……和药研哥说的一样……这家伙是不同的。

    绝对……绝对要让他离开这座本丸……不然……

    短刀抱住本体,微微咬紧了牙关。

    ……

    式清江踏着一地阴影,回到他与鹤丸的房间。

    鹤依然昏睡着,面容褪去了平日的阴沉与戏谑,现出截然不同的平静高洁来。褪去人性后,往往能显出高洁的神性;即使已经被染黑,但不变的是神明的本质。

    若是截断污染,洗去记忆,并非不能还原如初,但式清江亲身经历,知道失忆并不好受。

    如同无根之萍,失去落点牵扯,随时而流。

    如何能在保持本我的情况下清除暗堕?

    付丧神依靠灵力显现,是否也能靠灵力将污染逼除?只是那样灵力损耗必然大,为了一位无足轻重的分灵消耗巨额灵力,于时政而言显然不可取。

    而足以剥除污染的灵力,对主殿而言或许也负担极大……

    式清江皱紧眉头,伸出手理顺鹤丸凌乱的额发。他静默地跪坐在鹤丸身边,像一团又沉又厚的阴影。

    如果鹤丸近日醒了,就按照计划来做。

    如果没醒,就更简单了。

    但无论如何,那位审神者,绝不能死。

    在藤四郎家的短刀值守天守阁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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